秧秧跟舜倾都静了下来,在一旁听奶奶说话。尤其是舜倾,过去她对奶奶的不近人情有很多的抱怨,尤其当年奶奶还亲自执掌企业时,比现在严苛好几倍。就算她们真的没钱用也不敢回家要钱,为此她私心里是有些埋怨的。
她以为家里又不是没有钱,为什么让她们吃比其他家庭的孩子更多的苦,但是现在她有点明白了。
“颖风现在是很风光,成了一个人人想要进去的企业,但你知道这对每个杨家的人来说代表什么?代表着责任。如果人人跟你一样,想要随心所欲地过日子,那你那几位姑姑不显得太白痴了点!心里认为颖风是要由你来继承,她们却还是花那么多心力在公司;尤其是解颐,可以说是耗了几年的青春在颖风,现在让你去帮帮她,于情于理都应该。”
杨竟题深吸了口气,“祖奶奶,我明白你要表达的。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大家都扛得这么重,那何不让真正想扛的人去管理公司,姑姑们也不用这么辛苦,可以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尤其是大姑姑、二姑姑都结了婚,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小姑姑眼底根本只有绘画,又何必要她去做这些。或许我这么说很大逆不道,但生命这么短,又何必让自己被责任压死?”
“竟题,你别说了!”秧秧拉了拉他的手,真不敢相信这种话是出自他的嘴。虽然平日他的嘴是蛮毒的,但她是他的祖奶奶耶!他就不能站在老人家的立场想想吗?
“有些东西不是责任两个字可以解释,你去问问解颐、舜倾跟褚颜;还有,去问问你那两个姑丈,为什么他们肯拨那么多时间协助老婆管理娘家的事业?他们是不是因为了解了这个企业对他们太太的重要,所以才默默地陪着做。”杨奶奶忽然现出疲惫的神态,她挥了挥手,“我纪云湄一生没有勉强过别人,你若不愿意我又能如何?自己去想想这些问题吧!”
“奶奶……”
舜倾跟秧秧起身要扶想要退席的杨奶奶,但她挥了挥手表示要自己来。于是她们只好看着奶奶挺着背脊离开饭厅。
她们转身看向那个始作俑者——杨竟题僵在座位上,也是沉着一张脸。
“你究竟对颖风了解多少?也敢这样大言不惭地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舜倾叹了口气,“也怪我不好,是我自己想推托责任,才会引起今天这场……”
说到这里,秧秧鼻头都红了。
“过去我是不曾想过这些,一直觉得奶奶很不讲情面,严苛地要求我们做到那些事情;可我今天真的懂了,要坚持地教养小孩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舜倾今天倒是受到相当大的启示。
“就像要自己的孩子学走路,就连跌倒了都不能去扶,即使小孩哭了,也要他们自己走。”秧秧不曾生活在大家庭,对于杨奶奶这些的坚持是感动莫名。她希望等她有自己的孩子,自己也能这么坚持、这么勇敢,“你干吗不去颖风上班啦?”她怨怪地瞪着杨竟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