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齐单众人纷纷色变,只当齐云真是怯了庄青。齐单急声道:“大哥,你可是衍气四重境的衍气者啊!”
“慌什么!”
齐云没好气的看了众人一眼,方才继续道:“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还是那么毛躁,我若是学着你们,在梁乡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齐单等人讪讪应是。
齐云道:“虽然庄三儿有着武技在手,但是我境界高他一筹,也不需怕他,和他厮打起来,我们人多,赢面也多,但是我怕厮打起来,你们其中有人负伤,这终究是得不偿失。”
齐单等人疑惑问道:“大哥,那要如何呢?”
齐云一脸傲然道:“我气海之内第五道气海漩涡已快成型,就在这两日内,到时候,我成了衍气境五重的衍气者,气力能借一千三百斤,小小庄三儿,还不是任着我们欺凌,管他是不是教唆着二狗杀的人。”
“啊……恭喜大哥!”
齐单等齐家人神色一喜,纷纷道贺,人人望来,眼内都带着羡慕之色。
“大哥他仗着百年紫阳草之助,这衍气进阶之速,实在是惊人,当日进山的时候,那株百年紫阳草不被大哥误食,而是我吃了,那该多好。这才几年光景,大哥他就从衍气二重境快要直入到衍气五重境了。”
“好了,这还只是三更天,大家明天还要进洞,现在先回去歇息着。”
齐云说道了一声,唤住齐单三人,嘱咐道:“这几天,先别招惹庄三儿,一切等我成了衍气五重境的衍气者再说。”
齐单三人点头应是。
陈冲和庄青远远的窥着齐家人,见齐家人在棚房口散开,往各自席位上走去,陈冲显得有些忧心,道:“庄三兄弟,齐家人并不肯定是你在背后唆使,不过,这招借刀杀人,确实是痕迹重了些,让齐单窥见了一点端倪。”
庄青望着往自己这边走来的齐单,眼内闪过一缕杀意,拍了一下陈冲的肩膀道:“无妨的,陈师爷,你先去休息吧,明天会有一场好戏给你看。”
……
……
“二哥……”
庄重面红似火,鼻息时有时无,便连眼睛都是半阖半张,只是意识飘忽,已被伤势摧残成了半死之躯。
庄青眼睛泛红,用手触摸了一下庄青的面颊,一阵滚烫入手,他再唤了几声庄重,依旧是没有反应。
“唉……庄二兄弟这伤势是越来越厉害了。”陈冲起了身,整理了一下着装,见到庄青在庄重席位这里,便也走了过来。
又是一日伊始,棚房内众人都纷纷起身。
“陈师爷,睡得还好吧。”
“还好呢。”
庄青勉强挤出笑脸和陈冲打了一个招呼,宁山马贼得罪过的人多,庄青不敢将庄重一人放在棚房内,便和以往一般,一把将庄重背负到了背上。
庄青现在是衍气三重境的衍气者,淬炼过皮肉骨,纵然不从气海借力,肉身力量和以前相比,也增加了许多,背着庄重并不吃力。只是庄重太过魁梧高大,庄青需得尽量驼着背,才不能庄重的双脚着地,显得有些滑稽。
和往常一样,领了铁锄,出了营门,每组挨在一起,沿着人流进洞。
齐单三人冷着脸,从起身开始,便一直不说话,庄青懒得去理会,背着庄重,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儿。
“注意到了没?今天营门口的官丁好像还是昨天那一行的官丁啊?”
“啊……你当真大胆,过营门的时候,你还敢去窥视官丁!”
离了营门口,庄青前面的几个罪民在旁闲聊,庄青听着心下一动,和其他人回头望去。这次细细一看,见那营门口戒备的官丁,果真是昨日的后卫官丁。
“这倒是稀奇了!”
陈冲在旁低声道:“我们来了也有几个月了吧,这营门口的官丁轮换应该是一天一行的啊,今天为何还是昨天的官丁在营门口守营?”
“陈师爷,你管他呢。”
“呵呵,那倒也是。”
进了矿洞,沿着弯弯曲曲的道口拐了几道弯,人流便散了开去,庄青偶然间回头一瞥,见跟着罪民在后,需要进洞值班的后卫官丁人数,和昨天比较,也少了许多。
往日庄青这数十组的矿道值班官丁有十三人,今天却只有五人之数,少了一半还多。
“莫非后卫官丁们发生了什么事么?”
庄青微微愣然,却转念又想道:“这群贼日的官丁,最好全部死完了才好!”
……
……
“未见形,圆以道之;既见形,方以事之。进退左右,以是司之。己不先定,牧人不正,是用不巧,是谓忘情失道。己审先定以牧人,策而无形容,莫见其门,是谓天神。”
“可懂了?”
今天庄青跟着陈冲学的是《兵略·诡股道》卷二,这段话的大致意思是一件事情在情况还未明朗以前就圆略来诱惑对手,在情况明朗以后就要用方略来战胜对方。做事要讲究策略,不能暴露出意图,让旁人看到了自己门道所在。
“懂了!”
陈冲打开葫芦,喝了一口清水,润了润干开的喉咙,听到庄青的话,眼睛一瞪道:“庄三兄弟,我才说了一遍,你便懂了吗?”
庄青轻声一笑道:“这有何难懂的,做事唐突,没个事先安排是为忘情失道,缜密算计,步步为营,使人无法窥探其一,谓之天神。”
“是不,陈师爷?”
“呃……”
庄青学完《大力蛮牛拳》上面不认识的篆文后,便缠着陈冲讲些诸如《兵略》《万历》之类的文章。刚开始的几天,庄青但凡不懂,陈冲便会多讲解一点,扯东扯西的,过足了大倒私货的瘾头。
只是最近几天,庄青学的字多了,理解能力又吓人,陈冲只需说一遍,庄青就能明白其中的内意,让陈冲少了许多乐趣。
“庄三兄弟……”
陈冲眼神直勾勾的直视着庄青,刚才庄青那番解释直白简单,直指其意,便是他自己也不能解说得如此清楚明白,让陈冲顿时感觉到头皮有点发麻。
他拉着庄青的衣摆,道:“庄三兄弟,咱不带这样啊,你便装傻充愣几回成不,你这回回如此,让我情何以堪啊,你倒是让我多讲几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