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三更,一幢幢房子沉睡在暗夜的阴影中,整个临湖城显得格外的安静。远处街市里传来有些尖利的打更声。三个黑衣蒙面人跳跃起伏于房顶街角,慢慢的向一处小巷接近。而在临湖城的另一边也有一个穿着赤红衣袍的人慢慢向这个方向而来。
不过那个人明显的就比之前的三人要嚣张了许多。他并没有借助任何物体的掩映,而就是大摇大摆的走中街向这边行来。那人赤红的血袍在街面屋檐的微弱灯光照射下,说不出的妖艳诡秘。
之前的三人自然便是准备杀人的沈青三人,这时候他们停在了一栋屋的屋顶,在屋顶下面是一条窄窄小巷。
“就是那里!”沈青指着小巷对面的房子,轻声说道。那房子比小巷周围的房子高出了一些,将另一面的情形刚好挡住。
而房子的另一面不远处有一栋阁楼,那阁楼现在灯火通明,照得远近的房屋和院子里面的树木、水景纤毫毕现,那儿显然是一豪门大宅院。此时那院子中人影晃动,到处是一队队的家丁在来往巡逻。当然这些情形沈青三人看不到。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等我下了迷药,放了毒,冯玉你再冲进去将两人给砍了。”沈青说道。
冯夜雪压低了的温柔声音传来:“那我做什么?”
“你?你跟着我,一起在外面围堵,说不定那两人没有被弄翻,跑出来怎们办。”沈青笑道。
冯夜雪翻了个白眼,心想:“都已经用上迷药和毒药了,要是对方还能跑出来,那只能说对方手段高明,那到时候就不是担心别人怎么跑掉,而是自己怎么跑路的问题了。”心里明白这是沈青担心自己有个闪失,不想让自己冒险胡乱找的一个借口,心里微微的反而有些窃喜。
沈青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让冯玉含在嘴里,自己跳到对面楼顶,轻轻的揭了屋瓦。里面一团黑漆漆的,沈青什么也看不见。也不想那么多,从怀里掏出事先配好的迷药和毒药一股闹的投了下去。
那迷药和毒物都是无色无味,但那迷药却带着几分淡淡的兰花清香。满室兰花香慢慢的变得浓郁,沈青在楼面上听了听,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想来二人早已经被迷翻,说不定中毒身亡也不一定。
沈青在前方楼面打了个手势,冯玉瞬间跳到了这方楼面,跳到了楼下的院子里面。冯玉夹着长剑正欲伸手推门。
然而就在这时候,屋中突然传出来一屡微微绿光,但转瞬间室内白光大盛,一柄雪白长剑携带着强烈剑意破屋顶而上。
而几乎在同一个时候,远方夜幕中,那座大宅院的上空,一个血衣人有如大鸟遮蔽了半面天空直直的向院中投去,院中瞬时间呼喝声大起,一群隐藏在黑暗中的护院执刀佩剑冲了出来,将血衣人围住。
血衣人将袍袖一拂,一股绝强的力量瞬间涌出将那些护院震得瞬间倒飞出去。一时那些护院撞在假山上,院墙上,屋宅上,肋断骨折,一时间晕死过去大半。
而血衣人就像踩死了一堆蚂蚁一般平静,血袍展动,一步步向阁楼中行去。转眼间,进了阁楼,楼中传出几声女子惊叫的声音,瞬间寂然无声。
“轰”然一声巨响,阁楼四散倒塌,血衣人夹着一女子飞身而上。
就在这时候远处青光璀璨,三道剑光如电似幻,划空而至。
三道剑光停于夜空,氤氲长剑上三个如画中出来的女子,凌然立于其上。
最前面那女子清冷如淡月,一身出尘青衣,微微在夜空漂浮,夜幕之中,宅院亮堂灯火之上,更显得有如九天仙女。
“姑姑,救命!”静夜中一声少年大喝寂寥清远。
狂烈的白色剑光冲天而上,一蓬雪白的剑光吃面生寒,沈青根本来不急任何的反应,下意识的将提在手上的长剑向身前一挡。
“当啷”一声,金铁交鸣声中,那把白色长剑刚好被挡住,强烈的劲力从长剑上传来,沈青的身体瞬间被震飞。
沈青还来不及感受身体上的疼痛,那持着长剑的黑衣人已然御剑再次狂猛袭来。
这时候沈青刚好被震飞到这幢房子屋顶的另一面,在身子倒飞中,只觉得前面光亮一片,眼神慌乱中一扫,正看见夜晚暮景之上那青衣女子无必熟悉。眼见到长剑横空,追杀而至,剑意扑面生寒,沈青哪还想那么多,不由朝着那青衣女子的方向倾尽了全身力气大喊了一声:“姑姑,救命!”
而在剑光冲破屋面,剑意凌空而起向沈青凌空斩去的同一刻,冯玉刚好推开了封闭的房门。屋顶被冲破了一个大洞,雪白的光亮下全室皆明。
一个黑衣人此时正合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室中浓郁的兰花香味飘荡,虽然说含着解药,冯玉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头晕的感觉。那个“天河派”弟子显然是中了迷药,或者是沈青投的毒药早已经让他已经死去。
但不管是不是已然死了,沈青都觉得必须砍下这人的头,才能稍微的洗掉自己眼里那满眼的血色。
冯玉眼睛通红,如玉美颜上似哭似笑,炽白剑光里眼珠愈发的黑暗深邃。
“给我去死吧!”长剑被举在空中,将长剑做刀,一刀斩了下去。
鲜血四溅,洒了冯玉一头一脸,一颗上好的头颅不知不觉的与身体分离,滚在了一旁,大股大股的鲜血有如泉涌,从断口处喷了出来,瞬间染红了被面。
冯玉眼神可怕的吓人,一手提起带血的头颅,一手提着长剑,凌空而上,从屋顶破洞冲出,落在了屋面上,然后踩着屋面向那方光亮的宅院的行去。
而冯夜雪这时候也在奔跑,飞掠,娇美的容颜上不复平静温柔,有了一丝丝的焦虑。
在沈青救命声音出来的一瞬间,远空青光化作狂电飞蛇,转眼空袭而至,在白色剑光临面的头一刻,狠狠的斩在了白色长剑之上。
白色剑光瞬间即灭,那把原本光华四射的长剑瞬间断成两段。追杀着沈青的黑衣人在长剑被凌空斩断的那一刻,似乎身心受到了剧烈的伤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人再也站立不稳,掉进了下面的平房之中。碎瓦断裂的声音,重物落地的声音,惊呼声和喝骂声转瞬间从下面传来。
几秒中之后,一个黑衣人瘸瘸拐拐,口吐鲜血从破屋中走出,向那处光亮的院中走去。而在前一几秒中,沈青已经跑到了那方院中,冯夜雪第二个赶到。当那黑衣人到达院中的时候,那个提着头颅的少年刚刚来到院中,看到黑衣人,便将那个带血的头颅丢在了他的面前。看着那还在滴血的头颅,黑衣人的脸上瞬间灰败下来。
“少年,你叫我姑姑?”那青色长剑伤人之后,倏忽而回,青衣女子仍然立于长剑之上,虽然在问话,仍然感觉云淡风轻。
沈青看着这无比熟悉的容颜,又想起了在年少之时,乱葬岗中那惊世一剑。就是那一剑,不但救了自己的性命,也间接的让自己歩上了修炼一途,那一剑之威对自己的影响不可谓不深。
每个午夜梦回的夜晚,沈青都还常会记起那一幕,想起那个青衣女子的绝世风姿。无关风月,只有惊艳的赞叹和那一丝丝慢慢梦断千回的淡淡亲切。
沈青的眼眶有些湿润,多年后如此相似的一幕再一次发生,再一次在自己危急之刻,又是那个青衣女子的一剑将他从死亡的阴影中拉回。虽然说那个女子或许早已经忘记了曾经救下的一个小小少年,但沈青却有一种熟悉而又亲切的情绪固执的让他深深的记起。在这一刻,青衣女子再一次救下沈青的时候,那股情感再难以自抑。
在沈青眼中感情流露的那一刻,青衣女子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事,但那一闪而过的画面她却并没有捕捉到。
“少年,明天在‘明月’楼头见一面如何?”
沈青带着些激动点了点头。
“血衣老怪,今日看你还望哪里跑。追了你八年,今日就是一了恩怨的时候了。”青衣女子淡淡的看着场中说道。
听到红衣老怪的名字,沈青将视线转移到了场中。那人血红衣袍,容颜丑陋,枯瘦如材,正是当年喝人血的血衣人。
沈青心中叹道:“真是缘分啊!当年第一次见这老怪的时候他携着一个女子,没想到再见之时,这老怪又抓了一个女子。不知道老怪是不是还是像当年那样要喝女人的血。”沈青想到此处,不由打了个寒噤,恍惚中倒觉得似乎时光流转,又回到了当年乱葬岗中。
有如破锣的声音在场中响起,说道:“你‘青衣道’自诩名门正派,准备在这场中擒拿我么?”
此地院中的动静早已经惊动了府里不少人,自己家的小姐被那个血袍人夹在肋下,一群人都十分的着急。但一群人没有一个敢上,之前的那些护院还生死不明,现在正在被府中的人一个个的抬下,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去触那个血衣人的眉头。
人群前面一个员外着急的直跺脚,嘴里正在边咒骂边催促着自己院中的家丁护卫,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稍微一步。
青衣女子微微皱眉,说道:“此地确实不适合,那就移往城外吧!”
血衣老怪二话不说,腾身而起,急点楼顶而过,向城外掠去,而青衣少女三人御剑紧跟而上。一时颇为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许多,场中只剩下府中那群乱糟糟吵嚷着找小姐的护卫和那个受伤的黑衣人。
“这个人留给你杀了吧!”冯玉冷冷的对沈青说道。
沈青面无表情,接过沈青递过来沾血的长剑,剑影寒光中,也不看那人脸上苍白的表情,一剑凌空斩下,空中一声轻飘飘的声音传进了黑衣人的耳朵:“我们就是你希望碰到的‘隐剑山’那三个少年人,希望你死得瞑目。”
一剑砍掉头颅,黑衣人眼睛睁得大大的,自然是死不瞑目的。
沈青三人根本不看后面那院中众人惊骇欲绝的表情,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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