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暴起,冲破树林,三个白衣人御剑而上,险险的避开了下面巨兽势大力沉的一脚。轰鸣如雷,地上瞬间爆裂出一个大坑,尘叶飞溅。
“这是什么东西?”年轻白衣人惊叹道。
下面的山林中立着一头有如小山的巨兽,庞大的身体竟然堪堪高出树林,猩猩般的身体上是大大小小的凸起,那些凸起看起来就像是骆驼的驼峰。怪物奇丑无比的脸上一张血盆大口拼命的张开着,露出里面锋利的一排尖锐的巨齿,两只有如灯笼的眼睛里凶光四射,现在那双眼睛正直直的盯着立于天空长剑之上的三人。一个光头和尚盘膝坐在怪物的头上,眼睛微微的闭着,手腕上一串佛珠被他一个个依次的拈着。
“阿弥陀佛,三位施主是自己自行解决了事,还是要贫僧动手?”和尚打着佛礼,但口里说出的话却是透露着残忍。
“和尚好生无礼,就让小子来试试你的本事。”最年轻的隐剑弟子性子并不是太成熟,受不了和尚的藐视出声道。
和尚眼睛睁开,郑重说道:“我看三位施主还是一起上吧!”
“师兄”两白衣人看着最年长的那位。
年长的白衣人神色凝重,说道:“一起上吧!”
长剑划空,掠出惊鸿,三道长虹旋转回折,破空而来,向巨兽头上的和尚斩去。和尚揉捻着佛珠,眼眉在剑光的照耀下说不出的安详。
“后退!”年长的白衣人心生警兆,大喊道。
只是已经晚了,和尚并没有动,仍然稳如磐石的坐在巨兽头顶,但他身下巨兽却动了。那巨兽的双腿在原地一蹬,巨大的身子直直的向空中弹去,一瞬时身子跃出树林,一双巨大的手臂横横的一扫。
巨大的狂风涌起,有如飓风过境,那一扫之威有如流星砸破大地,快而威猛的手臂直接砸在有如寸芒的三缕剑光上。
剑光灭,人被狠狠的砸到树林深处。
那头威猛的巨兽从空中落下,头也不回的朝着远方奔去。天上飞鸟成群,地上巨兽一只,巨兽头上的和尚稳坐不动安如山。
一场截杀眨眼间便宣告结束。
那一年沈青十四岁,停云山脉出现大量的野兽,在隐剑后山外门弟子死亡三人,随后不久山主取消了捕杀野兽的命令,再不久后停云山脉野兽突然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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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外面竹林中蝉声阵阵,沈青有些心绪不宁,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半个月前发给师傅的信没有回音,这已经是自己三个月来寄出去的第三封信了,前两封和这次一样,信发出去便有如石沉大海。
“师傅他老人家到底跑哪里去了。”沈青心中越想越焦躁,便穿衣开门向外行去。穿过幽暗的竹林小道,沈青顺着白玉石阶茫无目的向山下走去。
月牙弯弯,挂在天边,淡淡的月光让夜晚世界不至于太过于黑暗。
沈青走过广场,绕进一条斜斜向下的小径,小径的两旁树木特别的繁茂,在夜晚里这条本就幽深的小路被遮荫得只能看见浅浅的白痕。
不过好在这条路沈青实在是太熟了,平日里没事就喜欢到前面的小石台上坐坐,沈青相信就是让自己蒙着双眼,他也能走到那里。
夏日的夜晚有些燥热,沈青坐在山石上默默的出神,徐徐的山风有一搭没一搭的从山下吹上来,缓解了些暑气。弯月牙挂在对面山峰顶上,无力的挥洒着清淡的月光。
坐得久了,瞌睡就上来了,这时候也不打算回去了,身体斜斜躺下去,打算将就着在石台上过一夜。
后半夜的时候,山风大了些,沈青果断的被吹醒。对面的山崖间正有一灯如豆,在沉寂的夜晚里缓缓的跳跃着火光。
火光吸引了沈青的兴趣,因为那火光的地方正是“隐剑门”重地——宗祠。“剑山禁地,擅入者死”八个古朴的大字,似乎有一种特别的魔力,让每一个试图靠近那处地方的人都忍不住心生寒意。
就是这样的一处除了掌门冯玉真之外任何人都不准去的地方今夜竟然会有灯亮起,那亮灯的地方是宗祠洞口下面那方小石台。那里有一位常年垂钓白云的老者,只是前日里那老者突然不见了数日,据说这是这数十年来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夜晚连接两峰之间的铁索桥微微的震动了数下,在夜空中激起轻微震荡的“铮,铮”声,黑影一闪,有人进了宗主祠堂。
是谁大半夜的进宗主祠堂,又是谁敢进宗主祠堂,沈青自觉是山主冯玉真,但是如果是自己师傅,又没有道理大半夜鬼鬼祟祟的跑那里去,毕竟整个“隐剑山”就只有他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出那里。
既然想不明白,就接下去看吧!沈青不知不觉已经坐了起来,眼睛盯着对岸一眨不眨。月光昏暗,远处石台上的灯光有如萤火,一切看上去都那么模糊。
不知道看了多久,那边都没有动静,沈青的眼睛都看得乏了,脑袋又开始昏沉,眼看再这样下去又要睡着了。还好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石台上有两人闪进了灯影里,沈青的精神瞬间便上来了,努力的睁大眼睛向对面看去。
可是实在是太远了,沈青只能看见两个黑影挨得极近,大概两个人在诉说着什么。沈青想从影子上看出那两个人的身份,但是他的努力最终成了徒劳。两团模模糊糊的影子在那边磨磨唧唧了半天,沈青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就觉得这个事情看下去也是无趣。
“还是睡一觉,明天去给师傅说说。”沈青觉得这个事情还是有些蹊跷,对面那守宗主祠堂的老头前两天才刚刚消失了几天,今夜那儿就突然出现了不速之客,不管是不是自己山主,沈青都觉得有必要将这件事给山主说说,看看他的反应。
一夜睡到天明,先做了早课,然后两年如一日的到后山和冯玉打过架,沈青决定去见师傅冯玉真。
今天中午的隐剑山比平日里要热闹了很多,沈青一回来就发现大群穿着白衣的隐剑外门弟子聚在广场上,每一个弟子脸上的神色都不是很好看。
拉着一个弟子问了问出了什么事情,沈青才知道自己的大师兄回山了,不过秦战大师兄却是带着重伤回来的。重伤的秦战还带回来了另外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便是冯玉真的二弟子罗霜战死。
是战死,不是其余的死法。战死,自然是有对战的对象。据秦战诉说罗霜是被夜漠地域另一个修炼大派“天河派”弟子围袭而亡。
“天河派”是夜漠方圆除“隐剑山”外最大的修炼门派,数年来两派为了争夺资源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双方各有胜负,“隐剑门”也不过只是讨了一些小便宜,占了几处天河派不大的资源点。
前些年沈青才来到山上,冯玉真就是操心与“天河派”的纷争,才将沈青的教授工作交给自己的三弟子。两年来,虽然“隐剑门”占领的资源有限,但好歹在两派的争斗中隐隐占着优势,冯玉真哪里会想到对方竟然会突然反击,竟然胆敢杀害自己在外面游历的亲传弟子,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胆子。
“你给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冯玉真暴怒莫名,寒冰的脸上眉头蹙起,寒光四射的眼光冷冷的射向跪在大堂上自己的大弟子。整个大殿中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所有有幸站在十方殿里的长老全部都静若寒蝉,看着身居上位的中年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大堂上跪着的弟子大概二十七、八岁,原本应该很清秀的脸上现在充满了痛苦。他的一只左手臂已然齐肩被切断,紧紧裹着伤口的棉布被鲜血浸染红透,棉布上正有一滴滴鲜血缓慢的滴落,在他的背后没隔几步便有一滴鲜血,那些鲜血虚虚连成的线条一直延伸到十方殿外。
秦战忍着剧痛将自己和师弟被偷袭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说到师弟为救自己被乱剑穿死的时候一双虎目忍不住的落泪。
冯玉真的脸色越发的阴沉,听到二弟子罗霜如此死法后,终于忍不住暴喝道:“到底是谁给了这帮杂碎的胆子,胆敢伤害我冯玉真的亲传弟子。”
冯玉真的头发根根竖立,眼睛通红,一双手掌死死的握住坐下的檀木椅的扶手,身体还是一个劲的抖动不停,他已怒到了极点。
秦战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因为剧烈的疼痛,眼睛瞳孔收缩有如针尖。
“师傅,袭击我们的‘天河派’中有两个人的装束似乎是‘风雨楼’的人。”秦战咬牙说出话。
作者的话:没办法,为了每章都是三千字,就把后面的情节揉了一些在前面,不习惯的话,不看标题就好了。(呵呵,似乎这样有点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