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显然是田雯芳了,她应尹胥之请通报完后回来复命,正撞上战斗结束。她心胸狭窄无比记仇,即便长久不见岳升,仍是仅一照面便脱口叫出。
霞雁山妖兽洞穴一败刻骨铭心,福荫境全军覆没更是痛彻心扉,她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在岳升头上,早将他列为不共戴天的仇人。
“三小姐别来无恙啊,你是怎么跑出福荫境的?”岳升淡淡说了句废话,他对田雯芳早没什么想法了,放在以前还会考虑考虑杀人灭口,但田开复已然来了,欺负柔弱女流之辈这等事就不必做了。
两者修为之差宛如天壤云泥,其实就算田开复不在,他也干不出虐杀手无缚鸡之力女子之事。
“你!你怎会在此!”田雯芳霎时花容失色,凌空一个大大的急刹车,“尹前辈哪里去了!”
岳升淡然张望了一下四周,“东一块西一块化作碎尸了,怎么?你找他有事?烧纸吧。”
“碎尸!”田雯芳娇躯一震,不由自主后退了半丈,“不可能!谁干的?”
岳升眨了会眼,“不才正是区区在下。”
“你?胡说八道!”田雯芳惊叫,尹胥乃有名的金丹修士,又有归天牌和揽风神行腰带,等闲金丹中期修士都不见得能奈何他,在她心里,岳升无非是筑基初期最多筑基中期而已,绝无任何可能伤到尹胥一分一毫,尹胥不杀他就不错了。
“爱信不信,到是三小姐去而复返得了什么消息?卢刚还在西边吗?北边又有些什么人呢?”岳升笑道。
“你怎知道?”田雯芳愕了愕,继而把脸转冷,恶狠狠道,“谁会告诉你这无耻恶徒!有胆你别走!那些前辈们马上过来把你碎尸万段!”
“在下可没工夫,还有要事在身呢。”岳升再一笑,既已得揽风神行腰带在手,所有目的皆达到,该带领苍玄门离开了,“他们若能找到在下,那在下就奉陪上一阵,若是找不到,那就只能怪他们无能。对了,你若是传讯的话,把这东西拿上,告诉他们是岳升亲手杀的。”
低头在地上找了找,寻到尹胥的半个头颅,甩手丢给田雯芳。
早先想过以尹胥首级震慑诸仇人,现在只剩半个,希望效果别打五折。
田雯芳无比恶心,惊叫着闪了开去,“有种你别走!我现在就找爷爷来!”
疯狂催动飞剑往南而逃,仿佛躲避夺命的恶魔,速度还真心挺快的,看起来一段时日不见,她的修为略有增进。
岳升摇头一笑,唯一思忖,田开复正在南边,从时间上算,那边应该杀得差不多了,也许田开复也正动身往元卢峰而来,用不上多久两者便要交锋。
目前自身灵力只勉强回复一小半,想要达到战尹胥之前的水平怎么也要一个多时辰,田开复号称有金丹中期实力,以眼下半调子的水平去战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虽能毫无损伤击败尹胥证明天令诀赋予自己超越金丹初期的实力,但并不等于也能轻易对抗金丹中期修士,对战正儿八经的金丹中期还是先策万全为好,勉强交战实为不智。
只想了一小会,岳升就觉得自己没任何必要也没任何理由在这个场合这个时间下解决恩怨,潜入丹玄门的所有的目的都达成,眼下带领苍玄门独立才是头等大事,仇人齐聚只不过是意料之外的小枝节,自己断不可舍本逐末跟仇人大斗而不顾苍玄门。
就让田开复玩蛋去吧,跟自己擦肩而过的感觉一定比吃了点燃的火药桶还好。岳升长身而起轻松一笑,驾起双色遁光直返苍玄门。
刚离开不久,南边天空飞来刺目的赤红色遁光,夹杂着冲天怒气,“狗儿岳升!老夫要把你大卸八块!”
田开复暴跳如雷地赶来,却是空空如也,他气得七窍生烟,刚要再破口大骂,西边忽飞来卢刚的身影,“田道友,何事如此大怒?”
“岳升果然身在丹玄门!芳儿说他刚刚就在这里!小子居然闻风而逃,气煞老夫也!”田开复爆怒大吼。
田开复其人与田宁元极为肖似,应该说田宁元像他才对,两人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唯一的区别是田开复的额角和络腮胡子都雪白。
“亲眼所见吗?”卢刚的双眸闪烁了一下,但显得极为冷静,“这地上的碎尸又是怎么一回事?”
“爷爷,等等我!”南边又传来田雯芳的呼喊,她哪比得过田开复遁光的速度,这会才飞到近前,听到卢刚的问题,接过话道:“那岳升说是尹前辈的尸身,乃是他亲手所杀!”
“怎么可能!”卢刚和田开复双双瞪目。卢刚道:“田道友你可能还未见过此人,但我在南涧城与其打过照面,不过区区假丹期而已,怎可能取金丹中期都难奈的尹胥之性命!”
“芳儿,去看看储物袋和尹道友随身的揽风神行腰带还在不在?”田开复深呼吸了几口气,冷静下来,眯着眼打量了一会满地的残尸,道:“也不见得全无可能,我长子同有假丹修为,次子和三子皆修为不俗,且身怀宝物进入福荫境,竟被其全灭,可见此子有过人手段。”
“手段我承认,他似有个不错的攻击法宝,在南涧城时我扫过一眼,但未多加留意。”卢刚道,“纵有惊天法宝,修为上的差距不可抹灭,尹道友有法宝护身又有著名的揽风神行腰带,再怎么意外也断不可能丧命假丹境界的修士之手。”
“爷爷……什么都没有,”田雯芳搜索了一会喊道,“但,但好像有法宝的碎片。”
她用两个手指捏着巴掌大一块血淋淋的牌子飞上来递给田开复,田开复一瞧之下,双目狂瞪:“归天牌!碎了!?”
卢刚霎时凑上来观瞧,脸色立时大变,“断无可能,断无可能,除非极品攻击法宝,否则何物能破归天牌,他一定是有帮手!”
田开复眯着眼睛沉默许久,“这个解释合情理,他的帮手是何人,潜入丹玄门意欲何为?”
卢刚甩着手往天上一比划,“会不会这就是他们做的?这也太巧了,他潜入丹玄门,接着护鼎大阵就被破,若说其中没有联系,你信吗?”
“丹玄门护鼎大阵千年不破,竟在此时毁于一旦,说明……他背后的人非常了得。”田开复的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狗儿……狗儿……你欺人太甚!”
卢刚的脸色也难看了,他很清楚田开复的意思,“我听说,他与亭湖公子交情不错,云落宗里有数名阵法造诣高超的长老,你说……”
“哼,”田开复不置可否,忽换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那位大人物能来吗?”
“你想借刀杀人?”卢刚诡异地笑了笑,“南天六圣只剩汤诚孤军一人,泄漏的消息没分量,不敢确定是否能来。就算能来,岂是我等能随意利用的。”
“不手刃仇人我也无比不甘,但若云落宗真坐镇幕后,就只有勾引他出手才最适合。”田开复阴沉沉道,“他加入云昙宗挤走了董老婆子,带头跟云落宗决裂,我们扇上一把火,他定会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