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烈阳高照,街道被烤的炽热,家家大蒲扇摇的拨浪鼓似的,驱散不了一点酷暑。
唐秋白****上身,闷着头趴在桌子上学习,几只讨厌的蚊子嗡嗡闹个不停,他即使心在再用心,在酷热的天气也觉得烦躁,随手打开桌上的一个小瓶,清水沾满一页纸,奇特的香味让蚊子叫得更欢,飞快的抢过去,下一刻蚊子粘住脚再也飞不起来。
“这次安静了,飞来飞去闹得我烦躁,现在可以安静读书了。”
铜鱼溪水只要出去一点,世上的人非抢破脑袋想要得到,可是他竟然用神奇之物沾蚊子,实在大材小用。
秋日早上的阳光催促黑夜快速离去,掀开新的一天,等到太阳升到中天,阳光带着夏日几分味道,秋老虎依旧在发威,炫耀着曾经的厉害。
唐秋白拉了拉灰褐色长衫衣角,扛起一大捆柴火,朝太阳底下走去。
集镇靠近书院的缘故,一些富贵官宦家庭在这里建了不少宅子。
朱红大门,威武石狮,两位持戟兵士站立。这是书生秦雄的家,他的父亲是嘉罗县守备秦安泰,和任源的父亲是朝廷一文一武两位最高官员。自从他有特异经历后,用秋闱临近理由推掉大多数买柴户后,保持了几家,这是其中的一家。
铛铛……
一位面目慈善的王姓老者开后门,身子有些佝偻。“王伯,我今天的多送两捆柴火,明天要秋闱,来不及到这里了。”
王伯见到是这个勤苦发奋的少年,劝道:“要考试,柴火我自己到集镇上去买就可以了,别当误了温习,我还等你高中的好消息。”
唐秋白擦掉额头豆大汗珠,含笑说道:“耽误不了时间,考试准备这么久,没有什么问题。王伯你身体也不好,柴火哪能扛得动。”他有这个实力和信心,秋闱一定大放光彩。
唐秋白朝后院柴房送柴,忽然王伯小跑过去,拉住唐秋白,试了个眼色。
唐秋白跟着王伯回到后门。
“这是怎没回事,为什么要返回来?”
常年为王府送柴的他对这里很熟悉,穿过走廊和花园正堂就到了柴房,可王伯紧张的劲儿看出今天不一般。
“刚才忘了给你说,差点误事了”
王伯舒了一口气,说:“明天天秋闱,老爷今天宴请官员,正堂的都是贵人,我们做下人的过去难免有些冲撞,你把柴火放到拐角处就行了。”似乎觉得口气生硬,缓和的补充一句:“等明天你高中之后,也是贵人,再也不用送柴喽,我还要占你的光。
对于冲撞贵人说法,他没有任何刺耳和不适,倒是好奇这次朝廷派来的负责考试的官员。朝廷历来重视秋闱为国选材,官员极多和严格,学子谈笑中总喜欢把他们描绘的牛鬼蛇神一样,心中不免好奇。
等到月亮露出头,他再次来到侧门,跟着王伯把两捆柴火移到柴房。
王伯朝外面张望了一下,有些慌张,催促快点离开。
“王伯,难道府上还有贵人没有走?”
唐秋白麻利收拾好,不经意问了一句。远处灯火若市,几个窈窕的丫鬟,扯着衣裙嬉戏玩闹,掩口娇笑一片欢愉,不见什么大人物。
王伯关好柴房的门,说道:“大概走完了,秋闱是朝廷的大事情,哪能和一般事情相比,这些贵人们也不敢多留耽误事情,你快点回去吧。”
唐秋白应了一句,穿过走廊。
王伯在后面跟着,看着这个少年消瘦俊逸的少年,心中很满意。
忽然唐秋白耳尖一动,隐隐忽忽的声音传来,似晴天霹雳,双腿再也难以迈开一步。
“那…是…谁的房间?”他呼吸紧张,费了好大劲儿说出来,夹杂这不相信和质疑。
王伯顺着他死死盯着方向看去,那里两扇朱色大门紧掩,依稀微弱灯光透出。“那是老爷的书房,商量大事的地方,府上看管的最严,一般府上人很难进,我们快点走吧。”
灯笼光映照着唐秋白,俊逸的脸上一片苍白,嘴唇紧咬着,眼睛如同恶狼般投射目光。
愤慨和无休止的气恼屈辱涌上头,在王伯震撼的注目中,他大步迈开,气冲冲朝书房而去。
“你停下来!快回来,那里不能进,会闯祸的!”
王伯被唐秋白大胆举动吓的魂不附体,急忙去拉发疯似的唐秋白。
“明天的秋闱已经安排妥当,你是第三名,还有一位是潘璧,至于前面一位是朝中安排的不好过问。”
他刚才超常的耳力听到的只言片语,还在脑子回荡,宛如晴天霹雳。
一个沉稳的声音,说出了让唐秋白难以置信的结果。
操纵秋闱,自己榜上无名?!!
那日日夜夜苦读呢?
那一直骄傲的学业成绩呢?自己出人头地的机会呢?
一直信仰的科举改变命运,在这一刻轰然崩塌。自己无数个日日夜夜苦读和贫贱羞辱涌上心头,所有的情绪这一刻潮水般爆发。
要去问清楚!
十丈,八丈,六丈……
步步靠近在灯笼光辉映照下,比其他地方更加黑的书房。想要质问书房中的人,科举为朝廷纳贤招良,为何私自内定三甲名额?
五丈,四丈……
唐秋白呼吸沉重,只想找到一个答案。
此时,在王伯眼中的唐秋白,竟然有些陌生和冷漠,狠狠用力拉住唐秋白,催快点离开。可是身体佝偻年逾七十的他,怎敌得过愤恨中的丧失控制的唐秋白,一个趔趄后,看着他步步逼近,心急如焚却惊骇的不敢出声。
唰唰……
距离门口三丈,忽然两道影子,从阴暗角落飘到门口,挡住横冲直撞而来的唐秋白。
暗卫猛然探出手掌,挡在三丈之外,三丈之内外人禁足!
唐秋白脑海中那段声音嗡嗡的回响,迷迷糊糊的行尸走肉般靠近书房,蛮横的想要进去。
两位暗卫极其配合,单掌变刀,一人取面,一人取腹中,一上一下两道影子极快出手。不需要房中人吩咐,擅闯机要之地已经死罪!
唐秋白仿佛发疯的狮子,手臂上青筋突起,全身的力量灌注手臂,胡乱的挥拳,三个影子交织一起,啪啪两声脆响,眨眼功夫分开,唐秋白后退两步,两道影子一人趴在地上,一人半跪地上,眼光中带着惊骇和畏惧怒视。
唐秋白掀开书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