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照亮了S市的国际飞机场。
出站口外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都是准备接机的人们。西装笔挺的何浣站在人群前面,缄默的气氛似乎与这种热闹有些格格不入。
何浣一身深黑色高级定制西装,良好的家庭素养让他站的笔直。愈发显得他的气质清越。熨烫的折痕都笔直挺括。
出站口陆陆续续的有乘客推着行李走了出来。
何浣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那表也秉承了何浣芝兰玉树的气质,漆黑的表盘,纯银的指针。散发着灰尘都要避开的凛冽。
啊,何浣哥。欢脱的女子走何浣低头的瞬间伸开了双手,突如其来的拥抱使得何浣有些错愕。
何浣抬起头。嘴角微微扯开了弧度。眉眼也沾染上些许笑意。
她虚虚的怀抱带着加州的阳光味道。衬得本来就娇俏的小脸更加的明艳。纯白的女士套装显得她有些伶仃清瘦。
何浣伸出手,在她秀气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下,言语间是无法遮掩的宠溺:“你这小丫头还知道回来呀。阿姨知道你要回来一大早就给我打了很多个电话。”
江芷被鼻子上温润的触感,惊了一悸。随即惊喜道:“何浣哥,几年不见,比以前更帅了。”
正在说话间,江芷余光隐隐绰绰地看到一个身影。江芷假装欢快地拉着何浣转了个圈,恰好遮挡住了何浣的目光。
江芷打了个哈哈道:“浣哥哥,我们回家吧。”
何浣点了点,欣然应允,任由江芷挽着他的胳膊走出了机场。
机场的另外一个角落。
一个女子拖着行李箱娉娉婷婷缓缓地走出机场。她墨一样的长发直垂腰际,行动间发梢影影绰绰,愈加衬得她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
她伸出纤细的手,拦了一辆的士。另一只手摘下了墨镜。迎面而来的晨光晃了眼睛。
苏七坐了进去,朱唇轻启,对司机吐口说出了烂熟于心的地址。
S市。暌违数年,我终于回来了。
苏瑾七看着小时候曾经住过的院落,心绪万千。仿佛那些曾经恣意张扬的日子都回来了。这小小院落里曾经种着那棵槐树。三四月份开的纯白的槐花,裹上面粉,放进滚油里,那香总是实打实地飘进了心里。苏瑾七看着旁边院落,心底泛起来一点点辛酸。
苏瑾七自嘲地笑笑。这世界上会有多少的辛酸,都是自找。
苏瑾七怕站得时间长了,会有不必要的麻烦。就赶紧走了。
半个月之后,苏瑾七找了间靠近市区的公寓。公寓虽然不大,但是经过装饰之后渐渐地有了那么一点温馨的味道。不过最妙处却是公寓外的那棵枝繁叶茂的法国梧桐。彻夜大雨洗刷之后并没有让人不适的土腥味,而是沁人心脾的叶子清香。
苏瑾七捣鼓着自己刚买到手的二手电脑,键盘已经磨损的厉害。虽然苏瑾七还是有一点积蓄。但是非常时期还是要非常对待为好。小小的公寓里面回荡着敲击键盘的噼啪声。现在不是毕业季,苏七年纪也是稍稍偏大,投出去的简历大多是石沉大海。
滴滴。苏瑾七的手机震动了下。苏七拿过手机一看,不禁喜出望外。一家杂志社的面试通知。
苏瑾七嗷地一声跳起来。
何浣这一辈子最幸福和最难过的事情发生在同一天。很多年后,何浣想通了,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幸福或者不幸福可言,有的就只是,她在他身边,或者不在他身边。
集团顶楼的灯向来都是很晚才熄,何浣在S市是出了名的工作狂。S市有这样一句不算得上笑话的笑话。铁打的何浣,流水的秘书。很多秘书都忍受不了老总每晚自愿加班到深夜这个习惯。李司能够坚持到今天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特别像何浣这种龟毛难搞的老总。泡咖啡的水凉一分不行,热一分也不可以。甚至秘书还要照顾何总的私人生活。推掉如云美女的邀约,同时还要应付何家老夫人安排的种种相亲,这种工作真的是艰辛地让人叫苦不迭。
不知道自己是第几任秘书的李司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咖啡。轻轻地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何浣又站在窗前出神。望出去能将大半个S市市中心荼蘼的夜色尽收眼底。很多高大的建筑物的灯光一盏一盏的灭了下去衬得灯火通明的何氏格外孤独落寞。
李司压低声音试探道:何总,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可不可以先下班了。
何浣闻声,转过头看了看一脸殷勤的李司。这小子,新婚燕尔还被自己拖着加班,也难怪会归心似箭。何浣摆了摆手,终于出声:“阿司,今天工资翻倍,早点回去吧。”
李司忙不迭地应声:“谢谢总裁,我一定努力工作。一定照顾好您。”
这样的心意何浣心里其实很受用只是何浣最烦啰嗦,故意压着声音吓他:“再不走,年底奖金扣光。”
李司满脸黑线,有您这样翻脸这么快的总裁么?心中腹诽归腹诽,瞬间脚底如同抹了油一般,马上就逃了。好像何浣这个大魔头不择手段会抓他回去加班的一样。
何浣听见办公室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方才露出浅浅的笑。每天能逗逗李司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看他总是眉飞色舞地跟下面职员说着,我媳妇真好啊,每天晚上加班再晚回家总有热饭热菜等着,软玉温香等着。那样的神情,幸福的感觉甚至马上就能溢出来。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何浣放纵地没有去接。果然手机铃声响了一会之后就不再响了。阿芷回国之后总是找各种理由想让何浣去陪她出去玩。阿芷还是改不了的小孩心性。只是女孩关注的无外乎就是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何浣耐着性子陪她逛了几天之后就觉得索然无味。
江芷也是识趣的人,只打了一次就没有再打。想必美国那么开放,我们的阿芷小姑娘终究也没有丢掉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