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等三兄弟醒来的时候,高干早已离开了刺史府,到上党前线安排军务去了。走之前给我和郝昭分别写了一封信。给我的信大致内容是:嘱托我好好照看他的义子郝昭;还说看出我和王双不善马战,分别送了我们两匹还算不错的好马。还说,我现在身边有如此得力干将,如果寻得明主,难免会引起猜忌。所以也将跟随他多年的一个管家交托给我,说这个管家对他衷心耿耿,再经商方面非常有一手,让我以叔父身份侍奉,必能得到更大的回报。
恰巧此时,这所谓的陈叔来给我请安,叫我大少爷,陈叔看上去四十岁左右,一个非常精干的长者,高干可让我以叔父之礼侍奉你,我怎敢托大。于是赶紧扶着陈叔道:“陈叔快快请起,你这是折煞小子我了,我有何德何能敢受陈叔这一拜,另外我也不是什么大少爷,陈叔可叫我字号。”
陈叔道:“大少爷乃二少爷之兄长,按礼数叫你一声大少爷,乃理所当然之事,老爷也吩咐,以后郭府的一切由你全权负责。”
啊?这都怎么回事儿呀?你说你送口宝刀,送匹好马什么的,我刘安乐意收下,但你这甩一破摊子事儿给我,算啥呀?我还得给照顾你的妻妾.在这乱世,特别是你高干不听我劝很快玩完的状况之下,这对我来说要照顾好她们还真的有点难度。
不过高干对我有恩,又是我二弟的义父,这忙我怎么都得帮下去。于是我向陈叔说道:“高刺史将高府交由我来负责,但安才疏学浅,恐有辱高府门面,所以还请陈叔多加指点。”
陈叔:“大少爷过谦了,大少爷有事尽管吩咐,小人一定竭尽全力为大少爷办到。”
“陈叔,咱们可以做个约定吗?以后您就别自称小人了,也不叫我大少爷,就叫我志斌可好?”
“小人不敢,小人也不能乱了礼数规矩”陈叔一本正经道。
原来是一顽固份子,那就由你吧,问题在于我不是高家的大少爷呀,我和高干扯得上这亲密关系吗?
现在面对这个烂摊子,我的想法是除了举家搬迁外,还真没想到一个好办法,于是我就向陈叔请教道:“陈叔,不知您觉得我们该何去何从?”
陈叔道:“大少爷已有计较,又何必问小人呢?”
陈叔说话都是这么直接吗?那就先不管了,我去找郝昭和王双商量下。于是我就对陈叔说道:“陈叔,我欲与我那两位兄弟商量一番,还请陈叔派人把他们叫来。”
陈叔“喏”一声后,就派人过去了。现在想想刘关张三兄弟同睡一榻还是有好处的,至少这能很快就找到人,而且也能增进兄弟感情。
不一会儿郝昭和王双过来了,看郝昭那神情应该是才哭过一场,估计是想到自己义父走了,有些伤感吧。
陈叔看到二位过来,又是毕恭毕敬的对着郝昭和王双施礼道:“见过二少爷、三少爷。”
这称呼把王双吓了一跳,经过解释后才接受下来。一阵寒暄完毕。我拉着两位贤弟坐下后,说道:“二弟、三弟,我有意将高家举家南迁,不知你们意向如何?”
王双首先道:“为什么要南迁,住的好好的,干嘛要搬走?”
我简单的说道:“高叔父将高家托付于我,我有责任保护大家,但这儿以后将非常不安全,所以我们应当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荆州比较安定,我有意去荆州,不知二位贤弟和陈叔意下如何?”
郝昭道:“大哥说得极是,我无意见,但此事还是需要向几位母亲说一下。”陈叔也点头同意。
对呀,虽然女人的地位不高,但终究是长辈,算是高家的主人,我应该向她们禀报的。于是,我带着郝昭和王双还有陈叔过去请安之后,叙述了我的想法。三位女主人说她们夫君将高府委托给我,一切听我做主,以后做事不用禀报。我的个天,我的权利真大。
那好吧,于是我和大家一阵商量以后,决定先让陈叔去遣散一些奴婢,只让其留下几位非常忠臣的丫鬟和小厮。至于高家的财产,能拿走的金银细软则尽数带走,其它什么房屋、地契全部给我留下。而王双将担任此次护送高府家眷的总护卫,但一切事宜都由陈叔说了算。当然,这次搬迁也一并带上了高柔的家眷,而高柔自己确仍回菅县当值,等候我一起南下。而陈叔见我身边无人,也留下自己唯一的儿子陈辉让我使唤。
别说这陈辉年纪不大,大概也就十七八岁,但同样的继承了其父的忠诚与干练,做起事来毫不含糊,我甚是喜欢;同样和他老爹一个德行,礼仪上很是顽固。
而郝昭,我安排他留在高干的身边,随时向我报告高干的决策和动向,因为只有郝昭才能在高干军营这些地方行动方便。而我却带着陈辉回到了郭府。
回到郭府之后,自然是被一阵长一阵短的问了许久。不过回去的时候还闹了一阵笑话,要不是郭太公出来阻止,我估计就会被当成叛徒进不了郭府。
当然还是有欣慰的地方,郭香这丫头很是信任我,也很护着我,这不我刚回到客房,郭香就跑过来了,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以为我不要她了。
呵呵,这傻丫头,你还别说我来到这世上突然多了一个妹妹般的情人,还真不是很适应,但这段时间没有郭香这傻丫头在身边,也有些不适应。好一顿安抚之后,才把郭香哄走。
是夜,郭太公专门为我举办了一场酒宴,说是要感谢我对郭府的再造之恩,当然,途中又免不了一阵故事叙述解说。一席下来,就连郭义这种看我很不顺眼的人也是对我刮目相看,频频向我举杯敬酒以示歉意。不过我也给在场的诸位说了,目前郭府上下除了我能自由进出外,所有人都还是必须老老实实的待在府内。这种结果虽然有点出乎预料,但郭府上下在郭太公的安抚下,还是能接受。
随后的一段时间,我就是看看郝昭传来的消息,然后在郭府里找郭淮练练拳脚,讨教一些马术,但由于郭淮不能任意进出,所以我都是学习驭马之术理论之后,再到郭府外面找寻马场,独自练习。晚上呢,就是读读书,陪着郭香打法这段苦逼的日子。
随着我马术的日益精湛,时间也是白驹过隙般飞逝。转眼间就到了建安十一年二月,这是我第一年感觉到身边没有王双在的那种孤单。原来,我才知道这王双在我心中已经是多么的重要。
终于有一天,听见一声“大哥”的呼唤,我立马听出这是王双的声音,二话不说,扔掉手中我甚为喜爱的“寒月”,也丢下郭淮。我三步并作两步的朝王双奔去,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拍打着对方的后背,述说着这段时日对二弟的担忧和挂念。王双也是热泪盈眶,述说着对我的想念。呵呵,有点像基友了。但这确实实在的是我们之间兄弟情深。
一阵寒暄之后,王双给我述说了一路上的艰难险阻。原来,王双、陈叔一行人在出了高干地盘之后,特别是高干与曹操的交战前线、曹操与刘表的界线都走得非常艰辛,若非陈叔的精明与疏通,王双一行人还真的不能平安到达荆州,之后他们按照我的吩咐在江夏找了一处地方安顿下来。安顿之后,王双才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三月,郝昭传来消息,说曹操也亲自带兵五万,前来围剿他义父。
三月末,高干不敌曹操兵锋,败下阵来,高干为了整兵再战,亲自回晋阳招募兵士,此时已经非常不好招兵了,所以高干想通过自己的威望来征兵,但他不知道自己的撤退,却让壶关守将献了关隘。壶关沦陷,曹操兵锋直下,一路长驱直入,直指晋阳。四月初,晋阳城破。而高干在郝昭的保护下,才得以侥幸的逃出晋阳。随后,郝昭按照我的吩咐,送高干隐形埋名与太行山,请求其未有我的联络人不能走出这深山半步。终于在郝昭苦苦哀求和对比王双一行人南下艰难险阻情况之下,高干才答应下来,而郝昭自己和高干约定后面联络信号之后,才放心的下山。
四月底,郝昭潜伏到郭府,我和王双见到之后,分外高兴,又是大醉一场。
原本打算次日就去拉拢郭淮的,但谁知郭淮主动来找我,并传来一个对他不好,对我却有利的消息,那就是王凌被诬告为高干的同谋,关进大牢了。
郭淮急切的问道:“彦云大哥目前被关进大牢,不知能否逃过这场劫难,志斌兄可以办法解救彦云大哥?”
我耸耸肩道:“这是彦云大哥的劫难,但也并非没有办法。”
郭淮:“还请志斌兄明示。”
“以你郭家的地位,想必救出彦云大哥,并非难事。何不去请郭太公疏导疏导?”
郭淮:“志斌有所不知,我已经去过,但祖父已经不问政事;说让我来找你,你一定有解救办法。”
我去,我可不是神仙,不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到的,何况这事儿从官场都没人解决,那就只有一种办法——劫狱。
“劫狱?这似有不妥吧。如此一来,彦云大哥岂不就真正的是叛党了,永无见天之日,此法万万不可。”郭淮摇头道。
“劫狱总比眼真真看着死要强吧?只要彦云大哥人在,咱们不是还有平反的机会吗?”
谁知郭淮还是摇头道:“不行,这不行。”
郝昭和王双二人点头说我这办法可行,但郭淮还是摇头,似乎有想法,但又不能说的意思。
“想必伯济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我试探的问道。
想了很久,郭淮才告诉我们实情。原来,他和王凌的亲妹子已经定有婚约,6月份就会拜堂成亲,但没想到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情。
结婚?你小子也太早了吧,才满十八岁。不过想想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是该结婚了,而一般老百姓由于没钱,年龄是要偏大一些。我说历史上的你们怎么是好兄弟,原来你们是亲家关系。但这话一说回来,既然你要取人家王家妹子过门,这郭太公怎么就不帮一把呢?还见死不救。有点搞不懂你郭家了。
问题还是得解决,既然你担心因为王凌越狱而使自己不能如期完婚,或则不能救你大舅子,不能为他洗脱罪名。那我就想想其它办法吧。但思来想去,我还真没想到办法,是自己太笨,还是这件事情太复杂?
“这样吧,我认为我们还是得帮助彦云大哥越狱,以保证彦云大哥平安无事,但同时我们也得去找找人,疏导些关系,让彦云大哥能早日洗脱罪名,重见天日,既然太公不好出面,那伯济就去求你父亲大人吧,你父亲大人此次平叛有功,想必能找到些门道。”说完我的这个计划,几人觉得暂时只有这样,于是就各自行动了。
郭淮快马加鞭亲自去找其父亲郭蕴处理关系。王双负责打探王凌以及发干地形图消息。而我则负责制作一些夜行衣、引火、机关等物。郝昭不便露面于是负责晚上寻找王凌的关押之所。
准备得当,一日晚间我等三人穿上夜行衣,并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三人脸上都画有奇异图案,来到发干大牢外围。
趁守卫换岗之际,我以奇快的步伐,向一处角落的油灯下方放了些粉末,并在油灯上放了一快抹有香油的饼子。
一刻钟过后,一名守卫开始喝上了酒,就在此时,我看见一只套有绳子的老鼠慢慢的嗅着香饼的味道爬了上去,就老鼠正好碰着油灯那一刻,我轻轻一拉绳子,老鼠碰着油灯,油灯掉了下来,而绳子也是个活结,自然的放掉了老鼠。然而就在油灯触地的那一瞬间,地上的粉末快速的燃烧了起来,引燃了旁边的易燃之物。
看见火起,那名士兵及其慌乱,不知所措之下,竟然用手中的酒去灭火,酒助火起,这火越烧越旺,终于在几名士兵无法扑灭火势而又无救兵到来之前燃起了熊熊大火,而我也趁士兵慌乱之际,借机四处煽风点火。而郝昭与王双则趁着熊熊大火之际,各自背着一条湿透的棉被从一处角落跃入了牢房。
大火越烧越旺,就连前面救火的士兵都不敢靠近,过了许久仍未见有人重房屋后面破墙而出,我就有点害怕了,我是不是闹得有点大了?不会自己把自己的两个兄弟给烧死在里面吧?
就在我担心受怕之时,看见几人从一处角落破墙而出,不是别人正是我那二弟和三弟,还有一人看其身材应该就是王凌了。
三人来到我身边,见大家都平安无事,我连忙问道:“怎么就你们三人出来了,其它人呢?”
王双道:“大哥你忒好心了,这个大牢里面关押的都是些作奸犯科的死刑犯,放他们出来不就又危害百姓了吗?”发现自己说得不对,就又说到“当然,彦云大哥是被冤枉的好人,可不能死在里面,所以我们给救了出来。”说完呵呵的对着王凌笑了几声。
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我特意嘱托他们二人将一些非重大罪人都救出来,但这两小子一个也没救,于是我又询问道:“三弟,你确定他们都不是被诬陷的好人?”
王双道:“大哥,你放心吧,里面包括彦云大哥在内也就关押了五个犯人,我也打听清楚了,除了彦云大哥是被冤枉的之外,其余四人也都算这地方的恶霸了,死不足惜,我看我们还是走吧,省得被官兵发现,那就麻烦了。”
我点头同意,当然走之前,我又去加了些硫磺硝石等引火之物,让其早日烧完,不要露出破绽。不过呢,我的人为纵火还是引起了发干县上面郡守的注意,鉴于这里面关押着王凌这样的要犯,所以经过一番彻查之后,也发现了一些人为纵火的蛛丝马迹。但恰巧此时随着郭蕴的关系疏导,和王凌本身的为人,老百姓都替他鸣冤,最后曹操派崔炎过来彻查此事,还了王凌一个公道,即使发现这是人为纵火,也不了了之。
接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初了,郭淮的婚礼还是被迫推迟了。这不接到好消息之后,郭府一家又开始忙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