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阳光微晕,透过明窗,给了林默轻柔的初吻,今天大好,伸了个懒腰,方恍觉,这间房不是自家的。
就如洪流,昨晚点滴涌进脑子,红了脸。
现在,这偌大的房子,很静。
走进客厅,沙发前站了位黑色套装的女子,越发衬得容颜清秀,气质干练,秀发束在脑后,见她出得来,恭谨的微一躬身,道“是林小姐吗”
“啊,是,的”她甚是疑窦,初次照面,恍惚间,出口的话被分成数节。
微漾,脸更红了些。
那女子俏颜一笑,忽略她的尴尬,道“我是易总的秘书,你叫我小雅便好,易总吩咐我带林小姐去一个地方,如果林小姐你现在方便,请跟我走”
原来,他早已离开。那时,走进客厅,多希望他能坐在沙发翻报纸。
一夜缠绵,不过,隔日生陌。
她失落灼脸,抬眸,正见小雅端详着自己,略微不好意思,遂笑道“那个....”本想拒绝,瞧了一眼那美人,抿唇素栗,遂转口“好的,麻烦你了”
小雅温婉一笑,其实,心里却有些讶异,这女子容颜不算佼者,但,流转满身的悲伤和快乐,让人矛盾又神秘,想和她接近却又显得堂皇。
这,是怎样的女子?那么捉摸不透,引人思考。
突然,小雅意识到,自己竟然想了不该想的,超越了本有的职业范畴,犹记,易总聘用她时,轻语“知道为什么数百人,我只选你一人,因为你懂得,非礼勿听,非礼忽视,非礼勿言“
那时,他的那双眼精芒微敛,犀利。
能有今天,全是自己的置身事外。
她整了整神,眸光素淡,道“林小姐,请跟我来”
*
S公司,总裁办公室。
佐辰在窗边负手而立,光影绣了他半身,眉微蹙,想着那女人是否起身。今早的离开,对她,只是惩罚。用这一点滴,换取四年的剜心,并,不算多。
背后,敲门声起。他道声“进来”
推门,关门。
良久,他意识到来人一言不发,回眸,宁静站在桌前,发丝稍乱,眸里暗红一片,下唇被咬得泛血,看着他,一动未动。
他一敛眉,拉过她,拥住,道“出了什么事”
宁静坐在他怀里,看着近前的他,嘴蠕动数次,最终,哽咽道“你告诉我,昨夜,是不是有女人睡在我房间”
话尾,哭音透漏,眉间余了委屈。
他眸里顿冷,却不着痕迹,半响,放开她“你是在怀疑我么”
声音中有了寒意,拒人千里。
她一急,忙辩道“不是”随后更是委屈“我房里有个女人的发夹,还有,你送个我的礼物,那个心形咖啡杯碎了一地”
他心下一沉,眸光微滞,那女人的发夹在房里,会是......那个发夹么?
他似笑非笑,惑“发夹?”
“恩,不知谁的,是个叶绿色的三叶草样”目光黯淡“你送我的杯子,碎了,辰......”
看着宁静紧张的神色,他知,她要一个解释,随即,把自己缠满纱布的手拿出,她眸一闪,方悟,原是不小心打碎的,顿时松一口气,随即紧张拉住他的手,查看起来“没事吧?严重吗?疼吗?”
问一串,他却不言,稍用劲,手抽出。
她一怔,脸色藏不住白,换,挽住他的臂,转而问“下次你赔我新的,对了,最近新开一家餐厅,陪我去吃早餐,怎样”
嘴角噙了笑,他答,如此甚好。
*
林默坐在副驾驶,侧眼望去,小雅开车一脸专注,似乎并不想与她说话,气氛闲情凝静。
暗叹一气,开了车窗,风灌入,有丝冷,放手入衣袋,顿觉,里面少了什么。
再一探,果真少了。
有些发急,她仔细思忖。昨夜,在宁静房里与佐辰有些争执,或许,那发夹遗落在那里,如果是,很糟糕。
但,不可排除另一个可能。一早在换衣间看到已烘干的衣服时,她知道那是佐辰做的,也许,那个发夹是他拿走的,毕竟,那本是他的东西。
如果他要拿回,她无话可说。但,那个发夹,与她而言,太珍贵。
想了想,她让小雅转车回去,小雅虽是冷面美人,但,心却不错,无二话,她们便回了去。
在房里,每个角落,她都翻了数遍,还是无踪,不甘心,再找一遍,直到额头见了汗,太阳高照,最终她放弃了。
心里却有一丝希冀,如果房里不见,那便是被人带走了,这状况下,要比丢失好太多,但如果对方是宁静.....
林默蹙了眉头,唇紧抿。
现下,她并不知,就在数分钟之前,宁静刚回来,又走,随后,她便又来。什么叫擦肩而过,不过如此。
带上门。
小雅驱车,来到一栋楼前。房子平实,毫不华丽,但环境清雅,四见绿幽草丛,人往来无多,偶有车辆行过,兴许是上班时间。
她有些狐疑,佐辰让她来这里作甚。
跟着小雅来到一间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大,却温馨。里面的家具能看出是新买的,上面仍旧未拆包装,但,看装潢,却似修了数年不止。
正打量间,小雅手心多了一把钥匙和数张百钞,望着她“这是易总交代要给你的,以后你就住这里,还有,工作最好也辞掉”
工作辞掉?住这里?买房?
她问得极轻“如果我不愿呢”
小雅只是看她,不答,一贯的素淡有了波澜,是不忍。
忽地,林默笑了,眸里晶莹,心里苍凉一片。包养?还是情妇?
如果恨我,何须如此大费周章,何必用情妇,来见我落魄苍皇。
小雅望着她,闭了闭眼,兴许这样,她不必看见这女人的疼和伤。
手上陡然一轻,小雅睁开眼,见手心的钥匙已然到了她手中,她扬起一笑,却比哭难看“谢谢你带我来,打扰你如此久,抱歉了,这把钥匙我拿着,你快回公司,工作要紧”
小雅知道,工作要紧,这催人离开的借口,很拙,但她不忍心拂她意,笑过,告了别。
屋里,只余她一人,太过的安静,让人透心的凉。手中的钥匙冰冷,告诉她,留下是情妇,离开,或许还是那个林默。
有些事,要坚持,譬如爱,便是唯一。情妇么,真爱抢不走,夺不过。
惨白一笑,心中已然下了决定。
握紧手中的钥匙,在楼外揽了辆车,驶去,那个方向是S公司,对面是自己所在的公司。是去是留,但看向左向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