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霓虹不熄,琴声此起彼伏的餐厅内,佐辰轻摇杯中红色液体,灯火微折,杯壁映下他的侧颜,慵懒淡漠,眉眼稍低。
气息流换,厅内服务员尽退出去,门掩上,关了甚嚣冗杂。
宁静握紧拳,脸色煞白,眸里震惊欲裂,似乎不敢置信“佐、佐辰,你刚才说什么”
琴声再起,抑扬顿挫,盖了她最后的音,那一声颤抖,终,风过无痕。
啖一口红酒,他搁下杯,缓缓道“宁静,适才的话,我不再多说,只有一句,如若今后你有事于我,我定当不假他人之手”
单是几句,轻抚心弦,所有骄傲瞬间崩陷。
目光交汇处,一片清冷。胸口剧烈起伏几下。
越过餐桌,握上他的手,收紧。他轻手翻转,挣脱开去。
“呵呵,怎么能,四年了,我便是为了换你一句不假他人之手吗”几近嘶吼,泪痕满面,抿了许多悲凉。
爱了四年,只换回这一句,何能心甘。擦了擦泪,苦笑道“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林默”
他只看她,眸深墨沉,唇抿着,弧度美好。朦胧里,他,依旧如昔,惹人醉。
琴声止境,呼吸可闻。往日顿闪,沉默里,更让人疼,说不尽的滞狞。
“我知道,那间屋子的衣服也为她准备的吧,无论以前我去多少次,那衣柜的衣服,也不准碰,呵呵,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在乎,终究还是错了,你,还爱着她,对吗”
“宁静,此事与她无关,有些事我并未承诺,不是么”声音极淡,似乎不仔细听,便会错过。
始终在他嘴角噙着的笑意,依旧疏懒,又远。
“呵呵,我知道是我一厢情愿,跟你四年也是自己愿意,是我愚蠢,硬是进了那屋,看了那些不该看的,但是,我是真的爱你,难道这,有错吗”爱到无力,心甘卑微,怎样的妥协,才能卸去周身的骄傲,对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低声挽留。
眸光定在他眼里,始终,里面不再有自己的影子。泪,再次汹涌而出,却,又见干涩。
“爱,没有错,错就错在,你不该爱我,宁静,话到此,我不再多说,望你理解”起身离开,几步之遥,他顿了顿,回眸,淡淡道“其实,我们一直是朋友”
是什么决裂了世界,又是什么剥夺了回忆。爱恨痴缠,越是爱,注定伤得最深。
看着俊挺的背影消失,她无力的滑下椅子,泪如珠落,眸里怆然,似被弃的孩子,等着那念想之人,归来。
始终,在心的那一块,落陷了繁华,寂寞了结局。
再出餐厅,巧笑嫣然,恢复骄傲如她,褪去适才的狼狈,只是,眸里的光彩不再,掏出手机,眼里决绝“程晋,你的条件,我接受”
***
夜,迷人。
探一眼那屋,黑影遍布,灯在黑暗的沉睡,无人再等着归来人。
佐辰眉头不觉拢蹙,步伐渐渐加快。林默,别再惹怒我,逃走,休想!
在胸口仿佛堵塞一块巨石,呼吸凝滞。
打开灯,瞬息的明亮,灼眼。屋里一切入眼,桌上静静的躺着一把钥匙,他紧紧攥在手心,狠狠的捏住,重瞳搁浅着怒腾。
呼吸重如千斤,闭了墨瞳。脑里流过种种,她的巧笑嫣嫣,她的撒手离去.......背叛,于你,真的如此轻易么,林默!
遽然,电话响起,他睁开重瞳,已是波澜不见,气息一整,敛起怒火,道“何事”
眸光转处,一扫窗外,天边悬挂零星闪烁,弯月藏进层云,暮雾散扩,明日定是多雨的天。
“快回公司,出事了”唐昊急道,只闻声,也知,那方他的眉眼焦灼。
再回公司,已夜,入深。
唐昊赶紧迎上来,急切道“杨正远有动静了”转而,又向门口呼道“把人带过来”
撤了外套,在沙发坐下,唐昊立马递了烟,他摆了摆手,意兴阑珊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话音未落,萧季带了一女人进来,那女人三十上下,穿着朴素,脸色稍白,见到他,肩膀瑟缩,目光躲闪,似乎甚是怕他。
“这女人说要找你”萧季坐定在身旁,夹了根烟指向屋中那女人。
“听说下午在##机场发生一件挟持事件,她是目睹者之一,但,定要见你的原因,还要听听她怎么说”唐昊解释说,末了,蹙了眉,低斥“是程晋干的,MD,现在他脑袋装的全是豆渣啊”
五华门老爷子大寿在即,他堂而皇之搞出此次大事,触老爷子霉头不说,警察也不会善罢甘休。再者,杨正远这种小人自然不会放过此次大好时机,除掉程晋,皆大欢喜,他也睡得安稳,说他四面楚歌,并不为过。
佐辰双眸倏地一沉,看向女人,沉声道“说,你要说的”
女人瑟缩,退后数步,唇蠕动数次,暗暗看了他多眼,又埋了头,始终,仍是缄默。
萧季瞥了眼佐辰,他的眸暗沉森冷,遂,搭上他的肩,笑道“别怕,他不吃人的”
他淡淡一眼扫过来,并未说什么。
唐昊接到萧季的目光,了然,赶紧陪笑道“是啊,我们不会对你怎样的,再说,是你自己坚决要找他的,不是吗”
佐辰拂下肩上的手,淡淡道“有什么,你说便是”
女人似乎定了心思,抬起头,看向他,眸里残存着胆怯,低声道“下午被劫持的女子,是、是那次在咖啡馆门前,晕倒的那人,之后,还是你送去了医院”
语毕,女人暗暗探究他的眼色,又怯,把手指搅成一团。
屋里,顿时,一片死寂。
对面的男子美则美矣,脸上的杀气却不遮不掩,涩人暴殄。女人凛然,一下腿软,跪了下去,呜咽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觉得心里不安,才找了你,我什么都不知道”
头摇摆成波浪,此时,她已怕极。
其实,她说的尽数实话,在这座城,几乎无人不知S公司的总裁,似乎天意,那一次,她遇见了那女子,彼时以为她是疯子。
再次的机场,同样的女子,同样的坎坷,似乎每次见她,都如此狼狈。脑海里,全是女子眸里的澈净,满脸的泪痕。
这一次,她决定找到这男人,如此做,算安了心。
佐辰嘴角噙了笑,淡淡吩咐“好了,你也说完了,萧季会送你回去,这件事你权当没有发生过,这里,也未来过,懂么”
此时的他,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消息,不过问句,是否吃饭那样简单。他,眉眼疏淡,举手投足间,是惬意。
唐昊萧季互视一眼,眸间疑惑深埋。
女人诺诺的点了点头,手在身上擦了又擦,似乎手心的汗,仍未擦尽。
佐辰轻颔首,淡淡道“去吧”
萧季暗叹一声,起身,带着女人出门。
“萧季,莫要被人发觉了”声音依旧淡淡,轻渺。
萧季拧起眉头,回眸看他,顿惊,那沉静的眉下,是盛怒的眼,似乎要烧毁一切。随即,谨慎点了点头。
女人闻言,一哆嗦,眸里惶恐的回头,看他,却只有一依背影,挺拔孤毅。
萧季看出女人的心思,安抚道“没事,别怕,你不会有事的,记住,你没有来过这里,便好”
唐昊看着佐辰站在窗前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直以为,他冷漠疏离,似乎藐视红尘一切,站在高处,俯视众生,嗤笑凡人愚事,至此今日,原来,你也有落寞,也有伤痕。
随即,嗤笑一声,暗骂自己多事,是人有情,才是正道。何时起,感觉他的寡情,甚至不像个人,似乎是........四年前。
“唐昊,准备,老爷子的大礼,不可怠慢了去”那人回身,眸里依旧的夙严,眉宇间,余下不可一世的珠华。
这样,才是易佐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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