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白道:“谢大人,我知道王世充有个哥哥名叫王世恽,不知是不是他大哥?”
谢昇道:“王世恽不是他大哥,是他四哥。他大哥名叫王世师,二哥名叫王世衡,三哥名叫王世伟。他还有个弟弟,名叫王世辩。”
袁白道:“哦,原来如此。”
文富才道:“袁公子,你可还要去找王世充?”
袁白道:“自然要找的,不过一切得等我这位朋友伤好了再说。”
文富才道:“这位壮士是如何受的伤?”
“这……”袁白犹疑了一下,道:“我这位朋友在酒馆里喝酒喝醉了,与人打架打伤了。他的脾气不太好,不希望别人打听他太多的事。”
文富才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问了。”对钟涛道:“大哥,这个月,你估计能赚多少银两?哪些货品赚得更多?”便与钟涛聊起了生意上的事。
他们在聊,袁白等人则在一旁听。他们正聊着,有店里伙计叫他们吃饭。于是几人到饭厅里去了。
伙计很快上了酒菜。文富才分发杯子,道:“袁公子不喝酒。”没有跟他发酒杯,跟穆充翼发了一个。
穆充翼把酒杯还给文富才,道:“我也不喝酒。”
文富才道:“你怎么会不喝酒呢?”
钟涛道:“他不喝酒算了,这样也免得和人打架。”
于是几人吃喝起来,钟涛、文富才和谢昇一边讨论一些往事,一边相互敬酒。
吃过午饭,袁白道:“你们明月山庄在江都县可有店铺?”
文富才道:“我们在江都郡每个县都有些店铺。”
袁白道:“你可常到江都县去?”
文富才道:“前一阵子,这段时间很少去了。”
袁白道:“你可认识一个叫俞大头的?他有个儿子名叫俞松。”
文富才道:“这倒没听说过。有什么事吗?”
袁白道:“以后你去江都县帮我留意一下。”于是将那老婆婆的事讲了出来,道:“我有事,暂且将手镯和那老婆婆的骨灰寄存到你那里。如果你打听到了这么个人,就帮我转交给他。”
文富才和谢昇与众人闲聊了一阵,就要告辞了。文富才对袁白道:“要不你们到我家去住?”
袁白道:“我们还是在大少爷这里吧!”
文富才对钟涛道:“大哥,不论怎么说,袁公子都是客人,你一定要好好招待他。”
钟涛道:“只要他不惹我,我也不会为难他,不会让他没地方睡觉,没地方吃饭。”
文富才又对袁白说了些保重的话,带着那老婆婆的骨灰和手镯与谢昇离开了钟涛的住处。
钟涛叫来伙计,问道:“可有两间布置好了的客房?”
伙计答道:“只有一间是布置好的。”
钟涛道:“那去再布置一间。然后带这两位贵宾到房间去,并告诉他们哪里是茅房,在哪里洗漱。”又对袁白道:“你们想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我可没时间陪你们了。”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袁白和穆充翼跟着伙计到客房去了。伙计布置好另一间房,又给讲了一些商铺的情况,便走了。穆充翼道:“那大少爷对我们态度如此恶劣,我们何苦住在他家受他的气?”
袁白道:“我只是和他兄弟关系不错,只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看能不能与大少爷关系改善一下,从而调解他们兄弟的关系。”
穆充翼道:“也难为你这么费心。”
于是袁白和穆充翼就住了下来。袁白一切倒很自觉,每日到时间便叫穆充翼一起洗漱、吃饭、睡觉,也不需伙计来叫。白天袁白没事就去与那些伙计聊天,并帮他们干一些事,那些伙计特别喜欢他。可是,相处了几日,常出去偶尔遇上他的钟涛对他的态度还是十分冷淡。偶尔遇上钟涛夫人,她态度也是冷冷的。
一日,袁白经过厨房附近,一个伙计正爬楼梯拿柴,突然楼梯打滑,那伙计从几丈高的楼上摔下来。下面的伙计都大声呼叫起来,袁白走过去,手一伸就将那伙计接住了,然后轻轻将他放到了地上。整个动作自然潇洒,伙计们立即鼓起掌来。结果几天时间内,伙计们都在谈论这件事。自然钟涛也知道了。
又一天,终于吃饭,钟涛带了一个魁梧大汉回来。钟涛称他为“张屠户”。袁白打听来历,钟涛道:“他本不是明月商铺的人,我见他屠宰功夫不错,就请他为我们肉铺做事。他力气大,武艺高强。不怕狮子老虎,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吃饭时,那张屠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这让穆充翼心里不好受,因为这些天钟涛都没有让他喝酒。
吃完饭后,钟涛道:“袁白,我听说你轻而易举就将一个从高楼滚下来的伙计接住,又见你来的时候腰上配着剑,想必武功是极高极高的了,今天你就与张屠户比试比试,看看谁更厉害?这里不方便,我们到外面坝子里去。”说完就当先向外面走去。
张屠户捋捋袖子和裤腿,紧跟着出去了。袁白等人也跟着出去了。
众人来到坝子里,张屠户站到坝子中央,又捋了捋袖子,捏着拳头,摆出一个门户,道:“小子,出手吧!”
袁白道:“我们可不能出手太重,以免伤了和气!”
张屠户道:“不使出全力,打架有什么精彩的?你不是武功很高吗?难道还怕打吗?你要是害怕,就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就放了你。”
穆充翼道:“你小子不要太狂,我兄弟之所以说不要出手太重,是怕伤了你。”
张屠户道:“他要是能伤了我,就尽管伤吧,我一点意见也没有。可是,如果他被我打趴下了也不要怪我。”
穆充翼道:“凭你那个样子,要是我没受伤,几拳之内一定将你打翻在地。”
张屠户道:“那我多想领教领教!”
穆充翼气得真想冲上去与他厮打。袁白拦住他道:“你有伤,还是让我来对付他。”
穆充翼道:“好,你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狂妄的小子。”
张屠户道:“我倒要看看谁教训谁呢?来吧!”
袁白于是站到了张屠户面前。张屠户大吼一声,猛地一拳向袁白胸口打去,这一拳直有千钧之力。眼看袁白就要被打中,钟涛脸上露出了笑意,其他人也为袁白捏一把汗。哪知张屠户拳头刚要打中袁白时,袁白轻轻一让,张屠户拳头就打空了。张屠户又发拳向袁白打来。袁白都轻轻避过。张屠户打了二十多拳,都没有沾到袁白衣角。袁白见他的武功跟聂大山差不多,都只有一股蛮力,灵巧远远不足,所以很好对付。这时,穆充翼嚷道:“兄弟,你怎么不还手打他呢?快还手啊!”
张屠户老是打不着袁白,袁白见钟涛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心道:“我索性让他得胜,让这大少爷开心开心!”于是不再闪避,用拳头直接来接他的拳头。
张屠户见袁白不再闪避,越发来了精神,突然猛地一拳又向袁白胸口打来,袁白似乎想接,但双手伸出又缩了回来,好像怕接不住,又想闪避,哪知还没闪开,胸口已中拳,整个人被打出几丈之外。穆充翼叹息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钟涛哈哈大笑道:“老二的朋友原来不过如此。我还以为他真的是神仙呢。”
袁白坐起来道:“你也有比钟二哥强的地方。”
张屠户道:“你还能坐起来说话?”
袁白道:“你一拳将我打这么远,武功果然了得!”
张屠户道:“你被我打了这么一拳,好像没事人似的,武功也不错。”
钟涛道:“不是我有比钟云强的地方,而是样样都比他强。他哪样都不如我。”
袁白道:“既然如此,应该是他嫉妒你才是。你又何必恨他呢?”
钟涛道:“老爹偏心,疼爱小儿子,认为他处处都是对的,我处处都是错的。”
袁白道:“那也只能怨你爹,你何苦要和钟二哥过不去呢?”
钟涛道:“他眼里根本就没我这个兄长,处处与我做对。他想当钟家的家,所以处处讨好老爹。明明是错的,但符合老爹的意思,就被认为是对的。”
钟涛夫人道:“老二处心积虑想等老爹去了之后,他做明月山庄之主。”
钟涛道:“他叫老爹把我调到江都来,说作出成绩就让我回去,可几年了,还让我呆在这个地方。这次他以老二生病为由,我最多再等一年,一年的时间他再大的病也该好了吧?那时我非得接手洛阳的生意。”
袁白道:“你们究竟为什么事意见不和呢?”
“多得很……”钟涛说了半句话,突然不说了。
“你简要地说几个!”袁白道。
钟涛忽然道:“你来的时候我告诉你的话你可还记得?”
袁白道:“什么话?”
钟涛道:“我再说一遍,以后不许再提老二的事。否则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又对张屠户道:“张屠户,你回去吧。赏钱等以后发工钱时一并给你。”说完就转身走了。
张屠户也答应着去了。穆充翼抱怨道:“我说兄弟啊,你这么好的武艺,怎么打一个蛮子都打不过?”
袁白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吧。”
穆充翼叹息着回房间去了。袁白无事就在附近四处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