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心同道:“问题关键在于他时不时会发狂。他发起狂来就会不顾一切,总是以恶念来忖度我们的行为。要是他不发狂,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袁白道:“他这病是因为他老婆被他大哥霸占所起,不好治。所以,与他接近无异十分危险。因此,我担心封神医会不愿意前去与他叙旧。”
左心同道:“要是能想个什么法子控制他发狂就好了。”
袁白道:“我们回去找封神医想个万全之策,说不定能想到一个好的法子。”
于是两人寻路回那山洞。刚才急于逃命,还不觉得,现在停下来才感觉饥饿难耐。于是两人走出山,找了最近一户人家,用银子跟他们换了两套女装外衣和一套男装外衣,又让他们蒸了些馒头。他们当时连吃了几个,方才饱了。他们又向那户人家要了一大壶清水,然后带着衣服、馒头和清水择路向山洞走去。他们走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那个山洞。
他们远远就看见洞里多了一个人。只见那是个与马兰年岁相仿的小姑娘,长得十分黑,又穿着黑衣黑裤,打扮跟老毒仙翁有些相似。再走近些,他们便能隐约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只听她说道:“想好没有?要是再等下去,只怕她会更危险。”
钟明月道:“勇进,如果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不用管我。”
李勇进道:“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而见死不救啊。你对我那么好,我不能对不起你。”
染如梦道:“那你就答应了她吧。”
李勇进道:“可是我……小兰……”
马兰道:“你也不用管我。我看你还是答应她。明月姐姐对我们这么好,我们一定要救她。”
这时,袁白和左心同也到了洞口。袁白道:“你要勇进答应你什么事?”其实他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
那女子道:“你们是谁呀?管你们什么事?“
袁白道:“如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梁如梦道:“就在刚才不久,她突然从洞里面钻了出来。在这之前,我们正在谈论表姐的伤和老毒仙翁的事,她就躲在里面听……”
封清华道:“你别只知道听这里的事,先把衣服和吃的拿给我们吧。”
袁白于是将馒头和清水放到众人中间,让他各自拿着吃和喝。左心同将三套外衣给他们穿。那黑脸姑娘也不客气拿着两个馒头吃了起来。袁白和左心同拿的馒头够众人吃一两天,所以她吃些也无所谓。梁如梦也饿得心慌了,拿着馒头连啃几口,方才继续说道:“她听明白我们的事,于是出来与我们谈条件。她说她能解表姐的毒,但是要答应她一件事。”
袁白笑道:“就是要勇进娶了她?”
黑姑娘道:“笑什么笑?难道不可以吗?”
袁白笑道:“你们郎才女貌,的确是天生的一对。”
梁如梦继续道:“她就是这个意思。她说她能解表姐的毒,我们开始还不相信她有这个本领。但她却自称是老毒仙翁的徒弟。”
袁白心道:“怪不得她和老毒仙翁有相似的打扮。”口中却道:“老毒仙翁性格孤僻,又容易发狂,怎么会收徒?”
黑姑娘道:“谁说他不会收徒,我不就是他的徒弟吗?”
袁白道:“却不知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黑姑娘道:“什么小姑娘啊?”
袁白道:“是我说错话了。敢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黑姑娘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袁白道:“我可是勇进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古婚姻由父母作主。你若老实回答我的话,说不定有惊喜。”
黑姑娘嘿地笑了一声,道:“我叫黑玫瑰。”
袁白道:“黑玫瑰虽黑,其实也是很漂亮的。”
他一语双关,黑玫瑰听着却十分受用。李勇进却显得十分委屈。袁白又道:“你这名字是谁起的?你总不该姓黑吧?”
黑玫瑰边啃馒头边道:“我以前的名字忘了,姓什么也忘了。这名字是我师父给我起的。”
袁白心想她和老毒仙翁一定有一段故事,继续问道:“你师父是怎么认识你的?你父母呢?”
黑玫瑰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袁白道:“我若不清楚你的底细,怎敢让你做我徒弟媳妇呢?”
黑玫瑰道:“那好吧,你问什么我答什么。我父母是谁其实连我也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跟着其他几个男孩子四处要饭。”
袁白道:“后来你师父就收留你,让你做她的徒弟?”
黑玫瑰道:“你真聪明。事情就是这样的。”
袁白道:“那他为什么不收你的那些同伴为徒?”
黑玫瑰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见他长得丑陋,十分害怕,还不原跟他呢。后来他便强行把我抱走了。”
袁白道:“他对你好吗?他生气时会不会打你?”他其实想问的是老毒仙翁发狂时会不会打她。
黑玫瑰道:“他从来没打过我。”
袁白又惊喜又疑惑。惊喜的是终于找到了控制老毒仙翁发狂的头绪了,疑惑的是老毒仙翁不会对这个长得黑黑的姑娘发怒。袁白道:“你跟着你师父多少年了?”
黑玫瑰道:“有十多年了吧?”
封神医道:“这极可能是在那日他与相见前后捡到她的。”
袁白道:“你跟了她这么多年,可看见他发过狂没有?就是口中乱吼,想打人一样。”
黑玫瑰道:“他时常都会这样。我已经不觉得奇怪了。”
袁白道:“你不害怕吗?他不对我发怒吗?”
黑玫瑰道:“开始有些害怕,后来习惯了也没什么了。他不对我发怒,只说:孩子乖,乖孩子,我帮你杀坏人,不用怕。所以,我也就不怕了。”
袁白更加疑惑老毒仙翁为什么会对黑玫瑰这样,又问道:“你师父对你这么好,你跑出来干什么?”
黑玫瑰道:“他虽对我好,却不是正常人,我觉得他十分烦,所以就偷偷跑出来了。”
袁白道:“你不害怕他打你、骂你吗?”
黑玫瑰道:“最先也怕,后来出来一次见他没怎么,也就不怕我了。他每隔一两年就要出去一趟,把我留在那破屋里,烦死了。我于是就跑出去玩,渐渐觉得外面更好玩,常常都不想回去了。”
袁白道:“是不是你师父发狂时,只要看见你了,就会好许多。”
黑玫瑰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袁白道:“你说你能帮这位姐姐将他的毒解了?你学了几层你师父的本领?”
黑玫瑰得意道:“他会的我都会。”
袁白道:“好吧,你这就去查看这位姐姐中了什么毒,把毒药的配方告诉我们。”
黑玫瑰道:“要让我告诉你这些,你得先答应我把他嫁给我。”说着指着李勇进。
袁白道:“成!只要你看出了这位姐姐中的毒的配方,这件事我就作主了。”
李勇进道:“白哥哥……我……”
袁白道:“你是我的徒弟,一切都得听我的。”
李勇进还想说什么,马兰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黑玫瑰却向他做了一个鬼脸。她又道:“还得送我们五百两白银。”
梁如梦道:“你怎么这么贪?要钱就不要人,要人就不要钱。”
黑玫瑰道:“是你们自己承诺给我的,怎么能说我贪呢?”
梁如梦道:“我们当时是害怕勇进受委屈,才承诺给你银子,让你不要为难勇进。你既然要了勇进,就不能再要银子。”
封清华道:“我说黑玫瑰妹妹,你喜欢勇进,却不一定要嫁给他,还是拿银子走路的好。男人天下有的是,嫁谁不好?”
她嫁了人自然只能这样说,但黑玫瑰却是未嫁之身,看法自然不一样。她道:“银子和人我都要。”
袁白道:“好,我答应你。人和银子都给你。”
李勇进赌气道:“白哥哥,我又不是东西,怎能随便送给别人。我喜欢的又不是她。”
袁白道:“明月姐姐对你那么好,难道就不能为她牺牲一些吗?”
李勇进低下了头,满脸的不高兴。钟明月也没有多说什么。黑玫瑰又得意地看着李勇进。袁白道:“这里得先说好,如果你解不了毒那又如何?”
黑玫瑰道:“我自然是是解得了的。”
袁白道:“万一是解不了呢?我们得先说好。如果解不了将如何?”
黑玫瑰道:“你要如何?”
袁白道:“婚姻讲究缘分,如果你解不了毒,就说明你和勇进没有缘分,你以后不得再纠缠着他。”
黑玫瑰道:“就这些呀?好,我答应你。你放心,我一定能解得了她身上中的毒呢。”
袁白道:“你还得听我们的。我们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当然,我们不会让你白干,会付报酬的。”
黑玫瑰道:“好了,就这样说定了。你们可不能反悔。”
袁白道:“我们不反悔,你也不能反悔。好,你现在就去看明月姐姐的伤吧。”
黑玫瑰提起壶喝了几口清水,走到钟明月身边,于是仔细查看他的伤口。她一边看,一边用鼻子闻。检查了她的伤口,又仔细观察她的气色。她把钟明月的伤口和气色反复观察了许多遍,开始显得信心满满,有几次差些就要说中的什么毒了,但终于没有说出来。到后来,越来越显得垂头丧气。大约经过一柱香的时间,她终于彻底绝望了,道:“她中的根本就不是我师父所配的任何一种毒。这不算。我师父所配的每一种毒我都知道配方和解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