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员外道:“老婆子现在生不如死,我有什么信不过你的?死马当活马医吧!你就是扎死了她我也不怪你。像她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自己也少受罪,让下人也过几天舒心日子。”
袁白道:“你放心,我从小就熟悉了人身各处死穴,最多不能将她治好,绝没有将她治死的道理。”
吃过饭,周员外便带着袁白到他老婆的床前去。李若男等人等在外面。到了周夫人房间,在窗外透进来的光线照耀下,只见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憔悴、白发苍苍的老妇。老妇用有气无力的声音道:“老头子,你……又带什么人进来……了?”
周员外道:“是一个神医,来瞧瞧你的病,看能不能治好。”
老妇人道:“我的病……可能神仙也治不好,更别说什么神医了。要真能治好我的病,除非让我死了……”
周员外道:“别胡说,治不治得好,先让神医瞧瞧。”亲自去将她扶了起来。
袁白并没有马上跟那老妇人扎针,而也像医生一样对她进行了望闻问切一番。看了她的气色,问了她的病史,是如何生的病,然后又切了她的脉搏,看了好怕眼睛、舌头和耳朵等部位,一边又听周员外讲他老婆生病的经过,病是如何一步一步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的。据他说,周夫人一开始只是腿有些酸痛,到后来疼痛的部位扩展到腰腹全身,最后就起不下了。袁折初步判定她是脑神经麻痹,须得用针刺激脑部麻痹神经上的各穴位,使它重新激活。把病因判定出了,袁白取出银针,开始在她的脑部扎。周员外道:“她是身体瘫痪,你用针扎她的脑部干什么?”
袁白道:“身体各部位的活动都由脑部控制。她之所以瘫痪,就是相关的脑神经受损,所以得扎相关穴位,使它重新恢复活力。”
袁白开始扎的时候,周夫人表示有些痛,周员外一边叫她忍着,一边安慰着她。袁白虽然跟着关月月学扎针已有很久了,又看了许多相关医书,但扎针时还是战战兢兢,一边扎一边观察周夫人的反应,与关月月扎针的熟练灵巧不可同日而语。扎了半天,周夫人终于道:“我感觉腿动了一下。”
周员外喜出望外,道:“妙手神医果然名不虚传,连她的传人也如此了得。”
袁白道:“我哪里算得上是她的传人,只学了她些皮毛。”
周员外道:“你只学了些皮毛就如此了得,要是她本人来了,那又将多么厉害。只怪我们运气悖,当时没有早些听说她,让我老婆多受了这么多天的苦。”
袁白道:“你还不要高兴得那么早,由于许多穴位扎针后的效果我还在试探,究竟能不能扎好还难说。”
又扎了许多穴位,那些没有反应的穴位上的针被他拔了出来,重新扎其他部位的穴位。周夫人突然道:“我感觉说话有力气了。”
周员外更是高兴。袁白又试着在她脑部其他各处穴位扎针,很快就将她脑部相关部位的穴位扎了大半,道:“她由于瘫痪了这么久,想一下子就治好是不可能的。今天先到这儿了。明天继续扎吧。这针先扎在她头上,一个时辰后,我再来取。”
接下来,袁白天天都在跟她扎针。有时效果很好,身体很多部位都有反应,有时却一点儿进展都没有,扎了针跟没扎一样。不过,袁白没有灰心,反复研究和琢磨,到他离开周家的前两天,周夫人已可以下地勉强走几步了。袁白经过这次实践,对许多以前弄不清的问题有了新的认识。
袁白等人在周家呆了五六天后,雨终于停了,天放睛了。袁白告诉周员外,要出去找朋友,但为了给周公子指点武艺和给周夫人治病扎针,所以还会回来。由于怕铁兰花走路脚起泡,让她留在周家,又怕她寂寞,让李若男留下陪她。李若男本是千个不愿意,但经不得袁白反复哀求,只得嘟着嘴呆在家里。袁白和钟离七霸出去打听王世充军队和白狮帮帮众的下落。他们每天朝一个方向出发,第三天在西北方向打听到王世充军队的下落。他们根据问来的情况很快找到了王世充的军队。那些军队又在那里休息,袁白又想去偷听他们的谈话,又怕被他们发现,就让钟离七霸待在远处,自己一人靠近他们。他千叮咛万嘱咐钟离七霸不要好奇心太强,因为一旦被王世充军发现,他们一定会更加警惕,不但会被他们追赶,还从此难以探听到有用的消息。他偷听他们谈话,打听他们消息,一是想得知白狮帮帮众的位置和情况,二是想得知他们行军计划,到时好想破敌之策。袁白见那些军队旁边有几株植株,但离他们很近,如果躲在里面,稍不注意就会被他们发现。但其他有障碍物的地方离他们又太远,根本听不清他们的谈话。袁白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潜伏到军队附近那植株处去。他趁他们不注意,一闪便闪到那植株背后,由于他使用了轻功,所以虽然跑得快,也没发生多少声响。那植株前面有几个将领在交谈。袁白听声音,却发现王世充等人不在里面。那几个将领听声音都感觉不熟悉,原来都不是他认识的人。只听得一将领道:“娘的,下了几天雨,这些家伙就跑得无影无踪了,难道上天果真在帮他们?要不是下这几天雨,我敢说我们现在已经将那伙贼寇彻底铲除了。现在不但没追着他们,反而让他们偷袭我们,使我们损失惨重。唉,不知何时才能班师回朝过舒心日子呢?”
袁白听到这里,心想:“原来白狮帮逃到不见了,看来他们也不知道白狮帮帮众跑到哪里去了。”
这时,另一个将领道:“就算不下雨,我们也未必将他们灭了。贼寇狡猾顽固,你看前几次眼看都将他们包围了,结果还是让他给溜走了。”
第一个将领道:“那几次是我们太过乐观,中了他们的计,以为包围他们所有的人马,其实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人,才使得他们反而对我们内外夹击,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有机会走路。可这次我们要歼灭的是他所有人,看那么多人在那里,一定不会再有人来救援。哪知天突然下起雨来,山上乱石被冲下来,挡住我们前进的道路,让他们趁机跑了。又接连几天下雨,使得我们攻敌的斗志都没有,反而使得他们前来偷袭,真他妈的窝囊。”
第三个将领道:“也许果真是天助那伙贼人成功。我们剿灭他们莫非是违背天意。那我们注定是要失败的。要不要去劝大人赶紧撤兵。”
第二个将领道:“如有什么天意,是那伙贼人运气好,当然,他们打仗也是很厉害的。”
第一个将领道:“对,是他们运气好。我就不信,他们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越说越兴奋,说自己要杀多少敌人,要立多大的功。
袁白听他们讲话,他们要不就是抱怨天气,要不就是吹嘘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袁白躲在植株后面,心想王世充和他那些得力将领都到哪里去了。后来轮到他们要走了,袁白才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出他们乃是王世充派出追查白狮帮帮众下落的一路先锋军。袁白心想,他们先锋军了这里,想必王世充所带的大部队应该也会经过这里。从他们口中一定能听出一些有价值的消息。于是继续守在那里,等着王世充军的到来。不知等了多久,果然听得前面有行军的声音传来。等军队行到近处,袁白开始后悔了,心想那先锋军会在这里歇息,不见得王世充的大部队也会在这里歇息,等在这里有什么用,万一被他们发现了,什么信息也听不到,正想从那植株后面出来,但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袁白只得待在植株后面一动不动,心中却暗中希望他们也能在这里休息。可是,他很快就失望了。王世充等人带着部队直向前奔过,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袁白心道:“好在他们没有发现我,我还可以暗中跟着他们。”于是屏息凝气,等着部队从他面前走过。袁白估计了一下,王世充这次带来的兵马不下四千人。部队终于过去,并没有发现袁白。袁白正松一口气,就要从植株后面出来,突然军队走过那边突然过来了两个人。袁白只见他们穿着盔甲,看不清脸。只听他们中一人道:“就在这儿吧!”
袁白听声音知道他是张健。袁白心道:他们到这里来干什么?袁白突然见那两人向植株后面起来,难道他们发现了他么?袁白紧张起来,从怀中掏出黑布,蒙在面上。右手握住了剑柄。突然听淅沥沥响声,原来那两个人正站在那植株旁边解开裤子撒尿。只听得张健道:“尿拉出来就是舒服。现在这里没有百姓跟那伙贼人报信,他们永远也想不到我们已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就已经在被全奸的路上了。王大人故意拐着弯走路,真是妙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