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白道:“你的心情我理解,只要一提到王世充,你必然想到他女儿,心里就会很痛苦。只是王世充已将你当作白狮帮主,必定会派人四处追杀你,你一路上千万小心。”
冬天天黑得早,现在四周一片灰色,对面有人看不大清楚了。袁白又道:“王霞的遗体让我带回去给王世充吧,毕竟她还是王家的人。我们呆在一起久了,被人发觉会很危险,我们就此别过吧。”
郭智道:“现在天已晚了,我们如何能看见路,我们且在这里待一晚,明天一早赶路吧。”
两人于是在那路口歇了一夜,虽然天寒地冻,两人也没有去拾柴火来生火,一来是怕引起路人的注意,二来两人心情都不是很好,没有心情去拾柴禾,况且柴禾有很少是干燥得容易用火引燃的。郭智就不用说了,袁白现在失去了一个战友,在王府没有得到信任,没取得多少有价值的相关消息,报仇迟迟无望,再加上离别在即,自然心情不会好到哪里去。虽然离别在即,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但两人也没有多少话说。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人便起身告别赶路。
“一路保重!”袁白道。
“千万小心!后会有期。”郭智道。
“后会有期!”袁白脱掉身上的外衣,扔到路边不远处的悬崖下,抱起王霞尸身回王府去了。
郭智拿着那柄单刀,也离开了。
天大亮的时候,袁白快到县城了,他放下王霞,拔下剑在自己身上刺了几剑,鲜血染红了他身上的衣服。他抱着王霞继续走不了半里,只见前面有一队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人有欧阳化龙及其子侄,另外还有尤氏三雄。他们见了袁白,脸上立即现出喜色,有几人叫了起来:“方将军!”
袁白道:“你们要出门吗?却不知要到哪里去?”
尤老二道:“我们是奉了王大人之命出来寻找大小姐的遗体,不想方将军竟带回来了。”
王世充让他们出来找王霞的尸体,如若找不到,王世充会怎么对他们,谁也不知道,所以当他们看到袁白带着王霞尸体回来时,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欧阳化龙道:“方将军你是怎么找到大小姐的遗体的?”
袁白道:“此事说来话长,等见到王大人后,我再一并说给你们听。”
尤老三叫两个军士来抬王霞的尸身,道:“方将军抱了这么久,已经很累了,你们快把大小姐抬回去。”
两个军士便从袁白手里接过王霞的尸身抬着回王府去了。回到王府,王世充正等在门口,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尤老大道:“是方将军将她带回来的。”
王世充显然对这个女儿特别宠爱,只见他两眼惺忪,显然昨天晚上一夜没有睡好。他看到两个军士抬着的女儿的尸身,虽然没有哭出声来,但满脸充满了悲苦之色。王世充突然大声道:“郭智,你这个畜生,我早晚要将你活剐了。”
袁白心想郭智都不肯再来刺杀他了,他却想活剐人家,不由得气愤不已。袁白道:“他已经死了!”
王世充道:“谁死了?”
袁白道:“就是带小姐逃走的那人。”
王世充道:“怎么死的?”
袁白道:“他与我交手,被我推下悬崖。要是他身边不是还有一个人帮忙的话,我也就不会受伤,一定把他的首级带回来。”他双眼望着王世充,希望他能相信这些话。
王世充道:“也好!算你走运。”
王世充身边的左心同道:“凭你一人之力就将他们两人打败?你果真有这么好的武功?”
袁白道:“这也是侥幸。你没看到我身上也受了很重的伤吗?”
左心同道:“你有这种本事,我们兄弟三人合起来也不是你的对手。”
袁白也不谦虚否认,道:“过奖!f过奖!”他只是奇怪左心同回来没有向欧阳化龙以及他的子侄问罪。袁白又道:“却不知小姐为何死在了弓箭之下?”
王世充道:“她是被左将军下令误伤的,也怪她为何要与贼人为伍?只可惜左将军、焦将军和莫将军全被那两个贼人害了。你杀了那郭智,可将他的同党也杀了?”
袁白道:“那同党见我将郭智推下了悬崖,知道他一个人不是我的对手,于是便逃走了。我因为受了伤,没有去追,让他跑了,真是可惜。”袁白心想她女儿死了,并没有如欧阳化龙说的那样迁怒到手下将领,反而替左封辩驳,又将杀死左封的责任推给他和郭智,这一招实在是高。这样既让欧阳化龙等人甘心继续为他卖命,又安抚了左心同三兄弟。那王世充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实乃一代枭雄。
王世充道:“尽管没有杀了他同党,杀了郭智,为我女儿和三位将军报了仇,也是大功一件,你可想要什么赏赐?”
袁白道:“大人将青青夫人赐给末将,末将还没有立功,所以这次什么赏赐也不敢要。”
王世充道:“不错。你立了这个大功的确值得这样的赏赐。”
尢老三道:“又没找到那郭智的尸体,怎能证明他果真杀了郭智?他只靠一张嘴,就立了大功,这未免太便宜了吧?”
欧阳化龙道:“尤三将军说得在理,那两人武功如此了得,他怎能轻易就打败两人并杀了其中一人呢?说不定那郭智现在正不知逃到哪里去逍遥快活呢。”
王世充道:“你们不是说那郭智将我女儿尸体带走了吗?他如果没有杀掉郭智,怎么会将霞儿的尸体带回来呢?”
众人于是说不出话来。
左心同道:“死要见尸。没有见到尸体,万万不能判断他已经死了。”他这样说倒不是嫉妒袁白的功劳,而是他以为是郭智杀了他父亲,为了报仇,所以很关心郭智以及他那同党的死活。
欧阳化龙的侄子突然道:“方将军是什么时候去找的那两人,我们怎么在路上没碰上你啊?”
袁白听他这么一问,不由得着急起来,要是这个问题答不好,他们极可能会怀疑他就是郭智的同党。他正着急间,王世充道:“外面路那么多,你们错过了也不为奇。本来藏在我们府中的大内奸死了,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但现在城里潜伏着的这许多敌人又令我们头痛不已。我们且理理思绪,想个对策。从哪里说起呢?就说说那跟着郭智那个同党吧。那同党究竟是谁?我们可掌管有他相关的消息?”
潘毅道:“你们说他可不可能就是那个女刺客所说的少东?”
王仁则道:“在上次攻打白狮帮时,在那俘虏的带领下,焦虎将军和莫笑天将军到那石洞里杀了两人,其中有一人就是那女刺客。也许被杀死的另一人就是那个少东。”
潘毅道:“王将军说得在理。那俘虏说那洞里几人与白狮帮有很大的关系,那么他们与白狮帮有什么有关系呢?”
众人想了半天,没人能说出个人人信服的所以然来。左心同道:“俘虏说那女刺客与白狮帮有莫大的关系,也就是说她并非白狮帮的人。他们只是与白狮帮有很大的关系。那么是什么关系。我想他们会不会是帮中重要人物的亲戚朋友。”
萧一笛道:“极有可能。那女刺客和她的同党以前在城里活动,可是他们后来却到了白狮帮那里,这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萧俊道:“这还不简单,他的面目被知道了,她怎么还敢待在城里?”
王仁则道:“龙画师曾画了一幅郭智的肖像,怎么与逃走那郭智不同?”
王世充道:“他画的只是找他画像那人,他也不一定就是郭智,也许那人就是少东或其他人。”
王仁则道:“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刺客来行刺了,是不是埋伏在城里的刺客都离开江阳县城了?也许那洞里那几人就是埋伏在城里的那些刺客,他们怕我们搜查,所以逃了出去。不然的话,那女刺客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左心同道:“如果说城里没有白狮帮的人,那一定是错了,昨日接应郭智那人却又是谁?之所以那些人最近没有前来行刺,可能是知道我们有了防备,不敢再轻易冒险。”
王世充道:“我们一定得想法把城里这伙人连根拔掉。”
欧阳化龙道:“只是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不好对付啊!”
王世充道:“虽然还有很多敌人没有除掉,但总算把内奸这个心腹大患揪出来了,可喜可贺。”他本来有些高兴了,但一看到王霞的尸身,脸色又变了道:“这贼人真是可恶,竟用美色引诱我女儿,没将他五马分尸真是太便宜他了。好了,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袁白回他住处去了。刘静静道:“你抓住郭智了?”
袁白道:“我已杀了他!”
刘静静道:“这对我来说,本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你现在立了大功,王世充一定会重重奖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