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人山道:“陈大哥,这是什么话?凭你的武功,他怎能杀得掉你?再说,他既然想向你请教武艺,想和你做朋友,怎么会害你?”
刘静静道:“陈将军,他要是真杀了你侄儿,怎么敢来见你?他怎么还会向你请教武功?他不怕你报仇吗?”
王世充道:“青青说的在理!一定是与他相像的人杀了你侄儿。”
众人都觉得在理。陈芳冷笑道:“与我交手那人是和他相像,杀了我侄儿的又是和他相像,只怕天下和他长得像的人未免太多了吧!”
尤人山道:“也许那两个人就是一个人,只是那人不是方将军罢了。”他又将王仁则的结论推翻了。
陈芳道:“他既然和我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尤人山道:“陈大哥,你怎么又说方将军害你?凭你的武功他能害得了你吗?”
陈芳道:“面对面较量,他自然杀不了我。所以他便使用毒计。尤兄弟,你还记不记得那日我被迷香迷住差些丢掉命的事。要不是你,我几乎被他杀了。”
尤人山听他说起这件事,脸色不由得苍白起来,说不出话来。只听得陈芳又道:“虽然我没见是何人放的迷香,但现在看来,放迷香的人一定是他。他怕我报仇,想先下手为强,用迷香将我迷住,然后将我干掉,已解决他的后顾之忧!”
王世充道:“你这只是猜想,没有真凭实据。他要是曾有害你之心,就不会要求与你相见了。你平日得罪的人多,天知道是谁想害你?”由于陈芳的固执,他说话变得越来越不客气起来。
陈芳道:“我虽没有证据证明他害过我,但他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没有害过我!”
王世充道:“你这是狡辩!”
王仁则突然道:“这样吧!陈将军既然说方将军用迷香迷他,难么方将军手里一定有迷香。他不可能一次将迷香用完,必然还有剩余。剩余的迷香一定藏在他的住处内,我们只要到他的住处搜一搜,若能搜出迷香那就证明用迷香迷住陈将军的人就是方将军,反之,害陈将军的人就另有其人。”
其他众人皆道此法很好,唯独尤人山和袁白叫苦不迭。尤人山担心袁白还有剩余的迷香藏在屋内,要是被找了出来,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王世充道:“陈将军,任则所说的法子你可同意?”
陈芳道:“我同意!”
王世充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到方将军屋子里去搜!”
尤人山情急之下道:“要是别人放了迷香在他房间陷害他也是可能的。”
王世充道:“哪有这么巧的事?方将军,你怎么说?”
袁白脑子飞快地转动,觉得一定不能表现出有丝毫的惊慌,否则一定会被人怀疑心中有鬼。所以尤人山给他递眼神,他也没有回应。他决定先答应着,等他们搜出迷香后,再和他们强辨。尤人山是王世充身边的红人,到时一定会帮助自己辩解,既然自己没曾害过他,一定能找到相关的证据澄清。实在不行,冲杀出去也并不是太难,好在这次不会连累其他人。于是,他道:“这就到我房间去搜,也好还我一个清白!”语气上说得很自信,肚子里却打着鼓。
于是一众人便向袁白的住处走去。渐渐地离袁白的住处近了,袁白越来越紧张,手心上沁出了汗。他想象着该如何向他们解释。想着想着就开始后悔,后悔当时为什么将迷香藏在房间内。现在陈芳、王仁则等高手都在这里,想全身而退实在不是相像的那么容易。
终于到了袁白房间的门外。红莺正在房间里刺绣,这些日子她觉得无聊便向一些年老的仆妇学了绣花的手艺。左心同道:“王大人,是不是在你手下的每位将军都为他安排了一位夫人?”
王世充道:“每个人都安排?我哪有那么大的家底。自然只有像你们这样出类拔萃的将军才有这等待遇。”
左心同道:“其实我们可以娶亲,用不着再叫她们来服侍我们。应该让她们去嫁人,而不是让她们没有名分地跟着一个人。”
王世充道:“女人本都是供男人玩乐的,要不要名分都一样。天下哪个好汉没有许多女人?”
陈芳道:“喜欢玩女人的人未必是真好汉。”
王世充道:“你是和尚出身,对女人没兴趣,所以就没跟你安排了。”
其实他不安排女人侍候他,一方面是由于他曾是和尚,更主要的原因还是看不惯他的脾气,所以便故意降低了他的待遇。好在陈芳对女人也没有多大兴致,他更大的兴趣在于酒,而不是女色,所以只要有酒喝,他就不会有多少抱怨。
红莺见王世充他们到来,忙起身行礼道:“大人,你们这么多人赶来,可有什么重要事情么?”
王世充道:“你过来!任则,你陪着陈将军带几个到他房里去找。”
王仁则和陈芳便带着人到屋里四处寻找起来。袁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了,心里想着他们找出迷香后自己如何应对的问题。想着,手不由得按住了剑柄。
红莺道:“大人,你们找什么啊?这屋里除了我们两人的日常用品以及家具什么也没有啊!”
房间本不大,可王仁则他们找了很久也不见他们找出结果来。袁白将迷香藏在地铺里面的一个角落的墙壁缝里。墙壁上吊着一块布,一般人是很难想到那布后面会有迷香的。但如果起心去找,也是很容易找到的。可是他们进去半天,却一点消息也没传出来。袁白不由得疑惑起来。
“找到没有?”王世充见他们很久没有消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陈芳、王仁则带着那几个士卒走了出来。陈芳垂头丧气,显然没有找到。王仁则道:“找了几遍,都一无所获。”
王世充道:“陈将军,你还有什么话说?”
陈芳道:“也许他藏到了十分隐秘的地方,我们一直没找到。也有可能他只带了那一枝迷香进来。”
王世充道:“你要不要再找一次?你可不能太过分,定要找方将军的麻烦。”
陈芳道:“这次算他运气,要是我以后找到他害死我侄儿又想害我的证据,我一定不会饶过他。”说完也不向王世充行礼告别就转身走了。
王世充道:“方将军,明天你就到我身边做我贴身护卫,陈芳是不敢动你的。我们就先走了,你休息休息。”
王仁则道:“方将军,你为何还搭了一张地铺,难道你晚上没有和这位姑娘同床共枕吗?”
袁白道:“那是前一段日子太热,所以我和她各睡的各。”
王仁则道:“我还以为你跟陈芳一样,是个见了女色丝毫不动心的怪人呢?”
袁白道:“我乃是一个好色之徒,怎么可能和他一样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王世充道:“过些日子皇上要到江都来,他身边有个窦太医,医术很高,尤其对那种病特别擅长,到时我向皇上求恳,让他跟你看看。”
袁白心道:红莺果然是派来监视我的,她已将我的情况全告诉了王世充,以后可得小心些。他道:“多谢大人的美意,不过末将地位如此低下,怎能劳动太医大驾为我看病?王大人还是不要说的好,免得惹皇上生气,他自然不可能让他的太医去医治一个普通的武将的。再说我的病由来已久,治也是治不好的。”
王世充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不是我夸口,这段时间皇上是很信任我的,我趁他高兴的时候给他说,他一定会答应我的。窦太医医术高明,几乎是没有病他治不好的。我知道你可能不太喜欢红莺,到时我找一个你喜欢的来服侍你。不过,你还得努力立功。否则我是不甘心让她来的。”
他说的这个人自然是刘静静。袁白看了刘静静一眼,她脸上充满了期待空之色。袁白心想,王世充一直撮合他们两人一定是红莺告诉王世充刘静静曾来找过他,并且两人还聊得来。他心里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要是王世充是个嫉妒心很强的人,自己的性命只怕也不在了。他又想要是王世充果真把那窦太医请来了,他该如何应对。
王世充道:“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派人来叫你。”说着便带着众人走了。
红莺道:“他们来找什么啊?”
袁白道:“没什么。”
红莺道:“你走后我将屋子收拾了一遍。你什么时候买的香放在墙缝里,我看它们不能用了,就扔掉了。”
袁白这才知道原来迷香是红莺扔出去,不管怎么说,她这次是救了自己一回。红莺道:“到时,你病好了,可不能忘了我。不能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袁白道:“你对我这么好,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
红莺咧嘴笑了,笑得很开心,道:“你知道我对你的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