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白道:“那我们且去吃早饭,吃过早饭就向钟大哥告辞。你先把最后一颗药丸服下。”说着从瓷瓶中倒出最后一颗药丸给了穆充翼。
穆充翼服下后,便跟袁白去洗脸吃饭了。吃过早饭,袁白对钟涛夫妇道:“钟大哥、钟大嫂,穆大哥身上的伤已痊愈,我们就向你们告辞了。”
钟涛夫人道:“都要过年了,你们要到哪里去?”
袁白道:“我们还有事,以后可能还要来叨扰。”
钟涛夫人道:“不论如何得过了年再走吧?”
袁白道:“事情紧急,我这朋友是呆不住了。现在穆大哥伤已痊愈,马车是用不着了,暂且放在你们府上吧。”于是和穆充翼到房间拿了行李与钟涛夫妇挥手告别。
袁白腰上佩着剑,穆充翼也将大刀插在腰带上。两人便到王世充宫监府附近打探消息。结果得知王世充还没有回来。穆充翼道:“不能让王世充死在那些义军手里,我们得去找他。”
袁白道:“我听说刘元进在吴郡称天子,立百官,我想王世充应该在吴郡。我们这就上吴郡去。”
两人于是踏上了去吴郡的路途。走到中午,两人在一家饭店打尖。两人在一张桌子上坐了,叫了酒菜,正坐着,听得邻边有一桌人正在大声谈话。
只听得一人道:“这小子可能溜了,根本就不在江都,他是骗你的。难道过年了,我们还要在江都找下去吗?”
一个少年声音道:“我相信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绝不会空口说白话。”
袁白听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向邻桌瞟了一眼,看见了那个穿紫衣的少年。
这时,又一人道:“他要是敢骗我,人不在江都,以后要是抓着了他,一定让他慢慢地死。”
“海……”穆充翼听到这声音正要叫出声来,袁白忙制止了他。
袁白小声道:“等吃了饭再说。”
这时一个女人声音道:“要是找不到这小子,那可怪不了我们,你许诺的金子一分也不能少。”
这时,店里伙计已将袁白和讲话那桌人的酒菜端了上来。他们于是尽情吃喝了起来。袁白吃后,向刚才说话那桌人望去。只见那桌坐着五个人:一个四十来岁带着帽子的汉子、一个衣着极其华丽也四十来岁之人、一个戴着珠花的中年妇女、一个五十来岁道士打扮之人和那个紫衣少年。那道士也吃完了饭,道:“这江都这么大,我们上哪儿找他去?我看那小子一定是得到我们要来要他的命的消息,躲了起来。”
戴帽子那人道:“我看那小子一定是耍我们,他根本就不在江都。”
袁白站起身来,道:“我没骗你们,我一直在这里。”
几人一听此言,大惊,眼睛齐向袁白看过来。衣着华丽那人道:“好小子,让我们好找!今天一定得让你为我儿子偿命。你们快将他宰了,我许诺的金子一分也不会少。”
这人自然就是海老大。穆充翼曾与他说过话,所以一听他的声音就听了出来。
除紫衣少年外的另外三人纷纷从桌下拿出他们的兵刃。戴帽子那人和那妇女各拿一柄大刀,道士则拿出一根鞭子。三人向袁白围了过来。
袁白道:“不要在这里影响老板做生意。我们到外面去打。”说完便向店外空旷之地走去。
穆充翼也从腰间扯出大刀,跟了出去。到了空地,那道士一挥手中钢鞭,道:“你杀了人家儿子,人家杀你也是天经地义。听说你有些本事,为了保险,我们也就不讲究一对一的公平了。”
袁白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为了图他家的金银,为了发财,也怪不得你们。你们只管一起上吧。”
戴帽子道:“本来我也不想帮那姓海的,只是他开的条件太优厚了,我们实在拒绝不了。你死了,也不要怪我们。到阎王面前不要告我们的状。”话音未落,已拔刀在手,一刀猛向袁白心口刺来。
袁白身子一闪,避开了他这一刀,拔剑向他右肩刺去。那妇女拔刀向袁白的剑砍去,那道士趁机闪在袁白身后,挥鞭猛向袁白后背打去。袁白收回剑,反手一剑向道士咽喉刺去,道士忙挥鞭护住咽喉。就这样,袁白和三人斗在了一起。
斗了三四十回合,戴帽子那人被袁白一脚踢飞出去,帽子也掉落在地,原来是个秃子。那秃子一倒地,穆充翼就一刀向他脖子上砍去。秃子当场身亡。那妇女大叫道:“老倌儿……”不再与袁白相斗,转而去攻穆充翼。
四个人捉对儿厮杀。那妇女和那道士屡现败迹,海老大见事不对,慌忙骑上路边一匹红马逃走了。那道士武功显然要比那秃子高些,但也远不是袁白的对手,斗得三十来回合,抵挡不住,又被袁白一脚踢中腹部,整个人仰身倒地,他倒下的地方,正是穆充翼与那妇女相斗时穆充翼站立的地方。穆充翼与那妇女斗着,见那道士倒在他身前,便忙里偷闲又给那道士脖子上补了一刀。穆充翼叫道:“那女人,我已饶了你很多次了,你何苦定要纠缠于我。”
那妇女叫道:“杀夫之仇,不共戴天,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穆充翼道:“我不杀女人,兄弟,你快将她杀了。”
袁白道:“难得穆大哥手下留情不杀你,你还不快走?”
那妇女道:“谁要他手下留情?今日必报杀夫之仇。”说话间一走神,被穆充翼一脚蹬倒在地。
袁白道:“你们若不跟着那海老大来杀我,穆大哥如何会杀你丈夫?你还是改邪归正,做个好人吧,否则你会死得更惨。”
那妇女道:“你们今日放了我,可不要后悔。来日我必报今日之仇。”说罢站起身来,拖着刀走了。
那紫衣少年还愣在当地,穆充翼喝道:“这里还有一个小贼!”挥刀向他砍去。
袁白举剑拦住了他,道:“这人不坏,饶了他吧!”又对那少年道:“还不快走!”
紫衣少年抱拳道:“多谢公子相救之恩。”说罢便骑上一匹马走了。
穆充翼道:“你就是心肠太软,像这些恶贼就应该斩草除根。”
海老大五人骑五匹马,除海老大和紫衣少年各骑了一匹走,还剩下三匹,袁白道:“这三匹马算我们的战利品吧。我们且一人骑一匹。”于是向店老板付了饭钱,和穆充翼骑上马走了。
两人骑上马走了两日,来到安宜县境内,这日已是腊月二十九,明天就过年了。两人来到一个小镇上,镇上人来人往,都忙着准备过年的食品。两人已下马牵着马走。
“妈的,王世充这个王八蛋,搞得我们过年也不能和家人相聚。早晚砍下他脑袋当夜壶。”穆充翼突然大叫道。
袁白忙制止道:“大哥,这事可不要乱说。”
穆充翼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两位兄台,等一下!”两人正走着,一人突然叫道。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说话的乃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富家公子打扮的人。
“不知大哥叫我们有什么事吗?”袁白问道。
那人道:“两人是外地人吧?”
袁白道:“正是!”
那人道:“明天就过年了,两人却还在外地奔走。这样吧,我家就在附近,你们到我家去过年吧。我家虽不富裕,却也能让你们吃口热乎饭。”
袁白道:“多谢大哥好意,只是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贵府了。”
那人道:“你们有事也不忙在一两天。我们家有十年的花雕酒,你们一定要去尝尝。”
穆充翼一听说酒,口水就流出来来了,道:“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何要请我们到你家去?”
那人道:“实不相瞒,我是看你们佩带刀剑,一定是武林高手。我生平喜欢舞刀弄枪,最爱与武林高手结交。”
穆充翼看了看袁白道:“那好吧!我们且到你家去,一边喝酒一边谈论武艺。”
于是两人便跟着那人去了。他们路上互问姓名,原来那人名叫陆少东。陆少东一路上跟他们谈论些他们这里每年过年的盛况。走不多久,他们来到一座庄园,那些仆人见陆少东回去,忙叫道:“少爷回来了。”
三人正走进大门,一个衣着考究的老头走了出来。陆少东忙叫道:“舅舅!”
他舅舅道:“少东,带客人回来了?”
穆充翼道:“你舅舅也住在你家吗?”
陆少东道:“不,是我住在我舅舅家。
三人向客厅走去,两个女人——一个穿鹅黄袄子,二十多岁,一个穿绿色衣服,十六七岁,走了出来。陆少东道:“这两位是拙荆和我表妹。拙荆姓庄,表妹叫温倩。”
袁白忙向两女行礼。陆少东又向两女介绍了袁白和穆充翼。两女也向两人行礼。
陆少东让仆人牵了马,接过两人的行李,然后带着两人到了客厅。两人坐定后,陆少东让仆人拿来十年花雕和一些花生米享用。袁白不喝酒,就吃花生。袁白道:“你一直住在你舅舅家吗?”
陆少东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