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人进了店里馨予才看清,原来又是书呆子,他进来岂不是脖子送到铡刀下——找死吗?
杨公子见只是个书生,一骨碌爬起来,用扇子指着书呆子说:“看你那弱不禁风的样子也敢来多管闲事,是不是肉痒了,找打。”
“君子动口不动手,本公子以理服人,不以武服人。你们堂堂七尺男儿却欺侮弱女子,也不害臊。”书呆子甩着扇子轻蔑地说,他在那么多气势汹汹的打手面前竟然一点也不畏惧。
“本少爷与你恰恰相反,专以武服人,我看你这书生是吃饱了撑的,不修理修理你,你都不知道父母给的肉是会疼的。”
“书呆子,你来干吗?快点出去。我的事不用你管。”馨予连忙推着书呆子想让他出去。
“路见不平,不管非君子也。这事我管定了。”
“就凭你!怎么管?哈哈哈。。。”杨公子大笑起来,他手下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的们,你们先把这个书呆子好好修理一番,让他知道好管闲事的后果是什么。”杨公子突然停止笑,阴笑着说。
馨予急了,这书呆子,纯粹是帮倒忙,别又被人打得半死,到时还得自己来服侍他。
馨予眼珠一转,马上换了一副面孔,堆着笑来到杨公子面前说:“杨公子,别这样嘛,有事好好说嘛,别总打打杀杀的,这多失公子体面呀,我想像你这样帅气、有钱,人见人爱的公子,应该很有风度的,不会跟这臭书生一般见识的。”
“那是、那是。”杨公子得到馨予的表扬,乐歪了嘴,马上换了张笑脸。
“本公子才不跟你们这群无赖一般见识呢。。。,我也不是臭书生。”书呆子不识好歹又插一句,馨予眼一瞪,他又住嘴了。
“你这书呆子,说谁呢?”杨公子笑脸马上改成怒脸,发火了,现场火药味十足,书呆子却还不知深浅,眼见得书呆子要挨揍了。
馨予扭身在杨公子耳边轻轻说了句,那杨公子马上眉开眼笑,招招手对手下的说:“走,我们走,不能再打扰东方老板做生意了。”
书呆子瞪着眼傻傻地看着他们一个个蛮有顺序地走了,太不可思议了,这馨予说了什么话,竟然能让这些无赖乖乖地走人。
这个豆腐西施有点怪,不简单。
“书呆子,你今天吃错药了,没事又想找抽啊。你没看到这么多人吗?这些都是不好惹的,你能跟他们斗?”
“无事找事的是他们,无事生非,欺侮弱小,大凡有侠义之士皆会制而止之。”书呆子偏着头固执地说。
“可是你能制止他们无礼吗?”
“虽不能,但可稍稍威慑之,使其缓缓收敛之。”
“笨蛋!我不打发他们走,让他们打你啊?你说话给我明白些,我听不懂!”
“嘿嘿!馨予,尔…咳咳,你跟那个头儿说了些什么?他怎么这么高兴。”书呆子还想说之乎者也,馨予瞪了一眼,他马上改口。
“没什么。跟你没关系。”
馨予很生气,说完便不再理书呆子了。这书呆子总是帮倒忙,要不是看到他会遭打自己也不想用慌话去哄杨公子,管它了,走一步算一步了。
书呆子自讨没趣,讪讪地坐了会就走了。
夜幕下的西陇镇显得异常诡秘,平常百姓早早就关门入睡了,只有些小偷正偷偷地潜行在幽暗而狭小的巷道中,不甘寂寞的小虫吱呀吱呀地叫着,渗入黑夜中,让人不安。
“老板娘,小娘子。”馨予房后有人压低了在声叫唤,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很是刺耳。
二楼正在睡梦中的馨予被惊醒了,自从搬到这里来后,馨予很敏感,她连忙爬起床,来到窗前探身往下看,果然一个黑影在她的房后不远处,正扯着嗓子叫,像个发情的公鸭子。
馨予知道这家伙是白天的那个杨公子,没想到他还真来了。
杨公子一见馨予,连忙示意开开后门。
馨予装作不知道,摇摇头,然后招招手叫他走近些。
杨公子屁癫屁癫地一个小跑来到馨予房后,却不料一脚踏空,扑通一声,掉进坑里了。
惨的是坑里全是水,且都是些豆腐卤水,还有些豆腐渣呢,杨公子零不丁掉进去,全没防备,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没想到啊没想到,想吃馨予豆腐,竟吃到了一肚子的豆腐渣水。
馨予在楼上掩着嘴偷笑,还故意问道:“杨公子,你怎么啦,怎么不见了呢?快上来啊。”
此时婉儿听到动静也进来了,她见馨予正掩着嘴伏在窗前嗤嗤笑个不停,很奇怪,也探身往下看,借着朦胧的月光,只见房后水沟里一个人正扑腾扑腾地滚动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狼狈地从沟里爬上来。
他抬头对馨予说:“娘子,不好意思,我先回去换个衣服,待会再来,你等我,你要等我啊!”
“我可不等了,我要睡觉了。”馨予回答道。
杨公子冻得瑟瑟发抖,看来他被这一惊一吓,性趣也全无了,就没再说什么,一溜烟地跑了。
“姐,你真损,让这杨公子掉入陷阱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嘻嘻,我就奇怪白天他怎么会这么听话,我还以为你竟然吓走他了,正纳闷呢。”婉儿佩服地说。
“嘿嘿,是我故意的。不然那书呆子不被他们打。”馨予得意地说。
“不过。。。”婉儿欲说还止。
“不过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快说。”馨予捏了一下婉儿。
“我担心这杨公子不会善罢甘休,以后会时不时来纠缠一下。今天是蒙过去了,明天、后天怎么办?我们得让他死心才是。”婉儿轻轻地说。
“婉儿,你说得对,这确实不是办法,我这有些引狼入室了。”
丫丫的,这事不好办,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难道又要求段公子去吓吓他,麻烦!欠他人情大了,而且自己也不想求他,郁闷!
婉儿见馨予打着哈欠,就劝馨予早点睡,明天再说,然后她就回隔壁睡觉去了。
馨予被婉儿一说倒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思来想去,想得头晕,她又想起了那个白马王子的惊鸿一瞥,是那样的让人魂牵梦绕,难以忘怀,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一面?
想着想着,馨予迷迷糊糊、恍恍惚惚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男子来到面前,虽然光线幽暗,但更显出他雕像般的五官精致而梭角分明,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眼睛多情而迷茫。
他来到馨予床前说:“馨予,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