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打算去哪里?”金绍庭问道。
“我娘生前一直希望我能出国留学,所以打算出国去。”洛阳望着远方道。
“那先生还会回来吗?”落英忍不住急切道,说完又觉得自己有失分寸,看了一眼金绍庭,见他没有异样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嗯,那祝先生一路顺风。”金绍庭道。
“嗯,明天一早我就走。”洛阳道。
“先生何必这样着急?等过几日一切安排妥当也不迟。”金绍庭说道。
“不必了,我孤身一身,也没有什么好安排的。”洛阳说着看了一眼落英,眼里尽是伤感落寞之意。
“既是这样,那我也就不挽留了。”金绍庭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回头见落英还傻站着一动不动,便拉起落英的手,往院门口而去。
落英回头,洛阳依旧站在夕阳的余晖下,一动不动,落寞凄凉。
落英心下感叹道:曾经是大家尊敬的老师,如今金家用不着人家了,立马便要赶他走了,现实竟是这样的冷漠无情。
落英随金绍庭一回来,路上有一丫鬟来请金绍庭过去,说是金夫人有事要与他商量。
落英一人便回到自己的屋里,只呆呆地趴在书桌上,也不说话,虽然昨夜一夜没睡,甚是疲倦,可此刻她一点睡意也没有,一边是为良玉和小林子的计划担忧,一边是离别的愁绪和不舍萦绕心头。
落英突然想起李叔同那首《送别》的歌曲,便提笔在纸上写下:
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这边金夫人把金绍庭叫过去,原是为了让他接管金家生意,叶静娴也被一起叫了过去商量。
叶静娴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一直都是她一个人打理的,如今说是要把染坊交给金绍庭打理,她只管钱庄的事就行了。但是她也明白,金夫人说是找她来商量,其实都想好了只是通知她一声而已,自己虽然是她的侄女,可是终究比不过亲儿子。
一家人吃过晚饭后就都各自回房了,金绍庭想让落英帮他一同打理染坊的生意,落英也同意了,毕竟他腿脚不方便,自己也总不能一直无所事事,等着别人来养她。
金绍庭见落英同意了,很高兴,欢欢喜喜地自己把被褥铺到地上就睡了,他想着如果和落英一同打理生意,就有了共同的话题,也不至于没有共同语言尴尬了,以后相处的日子多了,落英自然就会习惯了他。
落英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心一直咚咚咚跳个不停,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怕良玉和小林子今夜私奔之事难以成功。转念一想,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当初私奔不成,心里留下什么阴影也未可知。
果然,到了半夜,落英正迷迷糊糊地,就听见秋香在外面急切地敲门道:“二少爷,二少奶奶,你们快去看看,小林子带着四小姐私奔被太太抓住了。”
“什么?”落英吓得一惊,赶紧起身,待金绍庭把地上的被褥收拾妥当之后便去开了门,三人一同急急往大厅赶去。
落英赶到大厅时,只见林管家跪在大厅中间,小林子被两个小厮押着也跪在一旁,良玉则坐在地上哭泣,金夫人黑着脸坐在正堂,叶静娴坐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夫人,夫人,都是我的错,是老奴教子无方,求夫人饶了小林吧!”林管家跪在地上不停地朝金夫人认错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