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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绝命逃亡

“怎么回事?”

“肯定是恐怖袭击!有人将联合国总部炸飞了!”

“快逃吧!”

“不,不,没有炸弹能将一幢建筑炸得如此丝毫不剩。”

“——它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上帝啊!”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周围的人正议论纷纷,满脸无法掩饰的惊恐,在这混乱和嘈杂的环境中,伊恩在原地站了许久,也许是平日训练有素,他的知觉很快便跟上了理智的步伐。

看着整间破乱不堪的指挥中心中有许多人由于混乱受了伤,而那些没受伤的大概是担心这灾祸还会再次发生,能逃的都逃了,他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这儿是不会有多大帮助的,于是带上手枪,冲下楼,朝着与这里只隔一条街的联合国总部跑去。

“增援来了!”一位忙得焦头烂额的特勤局特工指了指天空,满脸如释重负,看来为了重新布置好联合国总部周围的警戒线,他使出了浑身解数。

伊恩和许多滞留在联合国广场上的记者、幸存者和一位金发女郎朝着那位特工所指的方位望去,看见明朗的天空中有近百个快速移动的黑色飞行物,从此处看像是一只只丑陋的蝗虫,惹得人生厌。

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些黑色飞行物转移走的时候,那位金发女子偷偷穿过警戒线,溜了进来。

伊恩发现这金发女子竟然是他在高中时交的女友劳拉·麦克亚当,她是五星上将乔治·麦克亚当的二女儿,不单长得楚楚动人,而且高傲得别人不敢正眼瞧她一下。

她现在是《华盛顿邮报》的著名记者,由于她的父亲对于伊恩选择特勤局特工这个危险的行当而感到不满,也就不让劳拉与他再交往下去。要知道,特勤局的工作可是需要在全世界到处奔波的,时常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这可会非常难为劳拉这位娇生惯养的‘公主’。

因此,大学毕业后在特勤局工作的两年里,伊恩很少有机会能够越过劳拉的父亲再次与她建立关系。要是平时,他会有种不轻易放过再次与她秘密交往的冲动,可现在,他一心想查清联合国大厦失踪的真相。

话说回来,这姑娘的出现还真不是时候,麦克亚当将军从来都很固执地管着他的女儿,怎么会让她到这种危险的地方呢?

“那个人是谁?”劳拉踢里塔拉快步冲到伊恩的前面,指着联合国大厦消失的地方,在那里,他们俩看见有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横躺在一堆废墟中,非常疲惫。

伊恩比其他人的反应要快得多,也就抢在别人之前冲了过去,同时身后跟着劳拉,她想拿出手机或摄像机之类的东西做记录,却发现它们都报废了,可以说这片区域内所有的电子设备都报废了。

联合国大厦原本所在的位置变成了一个浅坑,那个男人就瘫倒在这浅坑的中心,伊恩跑到他的身边,扶他坐了起来,可看见这男人的脸,伊恩两腿一软,也瘫坐在地上。

“父亲!”伊恩叫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失踪了近两个月的父亲竟然一下子出现在这里,就算父亲的样貌再凌乱,伊恩都不可能认错他,因为他有双和伊恩一模一样的灰色瞳孔,“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在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如此之巧!还是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伊恩不可思议地捋了捋父亲杂乱不堪的头发,他看上去非常吃力,但没有明显的伤痕。

伊恩的父亲托马斯·霍尔教授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当他认清伊恩的脸时,眼睛瞪得大大的,“伊恩!我——”

“父亲,能走动吗?我带你去医院!”伊恩站起身,示意一旁的劳拉过来帮自己扶他的父亲一把,可托马斯却一把将伊恩推开,伊恩差点摔倒。

“来不及了,”父亲猛烈地摇了摇头,“‘他们’快到了,你快逃,千万不要留在这里,离开纽约,越远越好!”

“什么?我不明白,‘他们’是谁?”伊恩有些怀疑父亲是不是有些精神不正常了。

“孩子,相信我,”他说着从口袋中取出一块球形水晶石,然后塞进伊恩的手中,继续急促地说,“带上这东西,带着它,不要把它给任何人,用你的生命保护它,它能带你解开真相!相信我!”

“可是——”伊恩看了看那水晶石,觉得这就像小时候玩的弹珠,只是里面散发着一种慑人魂魄的蓝色光芒,让他对其愣视了一会儿。

“别管那么多了!快逃啊!”父亲突然哭喊起来,越显苍老的脸颊拧成一团,从来没有人见过他这样,“求你了,快逃,不要管我!快点离开这块地方!”

说着,父亲用他能使出的所有力气再次重重推了伊恩一把。

“可是我不能——”

“我失去了艾莉,我不能再失去你!”父亲有些歇斯底里,还有些声嘶力竭,“‘他们’会杀了你,‘他们’不是来救人的。”

伊恩终于明白父亲说的‘他们’是指谁了,只见天空中那些越飞越近的黑色飞行物是一架架CH-47军用运输机,有五十架已经降落在联合国总部北面的城区,还有几架分别降落在联合国周围几幢楼的楼顶,伊恩以为这些直升机运输的是国民警卫队,可转念一想,国民警卫队不可能乘用这么高级的运输机啊!

果然,从这些军用运输机中窜出来的是一支支训练有素、身上镶着古怪徽章的部队,从他们完善的装备来看,应该是特种精英级别的,不过很难判断他们隶属于哪方军队。

劳拉突然从伊恩背后用力拉了他一把,“快走,笨蛋,听你父亲的!”

“我——”

“走呀!”劳拉的力气大得惊人,熊都不一定奈何得了她。

不过接下来驱动着伊恩逃跑的不是父亲的话语,也不是劳拉的拉拉扯扯,而是一阵猛烈的枪击声。

一名在制止无关人员靠近的特工见一批特种部队来到了这里,跑向一位特种兵,准备请求他提供支援,可他还没说出口,那名士兵取出机枪对他就是一阵扫射,他当场毙命。

许多特工见状,想予以反击,可他们中的大部分还未取出手枪,就都死在这支特种部队猛烈的攻势下。人群再次发生混乱,漫无目的地逃跑起来。

“救命!救——”一个人还没喊出第二遍,就倒在了血泊中。

“别,别杀我——”

伊恩取出手枪,朝着能看见的特种兵还击,可他们身上穿着厚厚的防弹衣。

劳拉躲在伊恩的身后,匆忙中,她的高跟鞋掉了一只,而伊恩根本心里没底,直觉让他往曼哈顿的东河岸奔去,路上还遇到了手足无措的安娜。

“怎么回事?伊恩!”安娜哭了起来,“我走下来,发现刚才还活着的人都死了,还有枪声,这是怎么回事?”

“趴下!”劳拉突然猛力将伊恩按倒,他的鼻子重重地撞在了地上,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从声音判断,他们俩刚躲过了一阵来自联合国总部周边高楼楼顶的扫射。

“伊恩——”只见几十颗子弹击中仍然站着的安娜的腹部、脖子和头部,她顿时变得血肉模糊,花容失色,倒在地上死了。

“不!安娜!”由于嘴巴贴着地面,伊恩好不容易叫出声来,心脏跳得都快停止了。

劳拉带着他爬动起来,钻到一辆车的底盘下,才躲过了来自高处持续不断地扫射。

“这简直是场大屠杀,这是谁下的命令?”

几十个特种兵站在几架低飞的直升机上往下不断射击,死伤无数,四散的人群一片片倒下,无论是平民,特工还是大小官员,哭喊和嚎叫都无法让他们躲过,只能任人宰割。

“但愿我们能躲过去!”劳拉冷淡地说,她和我一起躺在车底,这辆车一定千疮百孔了,“所有的目击者和幸存者都会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谁有这种本事?难道联合国大厦的失踪和这批不明特种部队有关?他们劫持了各国领导人?”伊恩紧张地观望着四周,希望能够透过枪林弹雨找到逃走的机会。

“这些人只能奉命于五角大楼!只有五角大楼才能向特种部队下达命令。”劳拉没有丝毫的紧张,她突然找准了时机,一把拉起伊恩,侧滚出了这辆车的底盘,发现这原来是辆加长型凯迪拉克防弹车。

准备驾驶这辆车的是名特工,他横死在了车旁,车门也就没有关上。伊恩立刻从那死尸的身上找到了钥匙,然后猫腰躲入车中,启动了它的引擎,开足马力,载着劳拉飞驰起来。

这辆车只有高级保护对象才能乘坐,在华盛顿特区周边的特工集训营里,伊恩见识并熟悉这种车的性能和本事,这种车的车身能抵御火箭筒的直接攻击而毫发无损,更不要说那些子弹了。

他让这辆厚重的豪华礼宾车以左右规避的方式行进,面对不断朝着他们射击的特种兵,车身匹敌客机舱门厚度的防弹装甲提供了很好的保护,就像一群蚊子在叮咬一头大棕熊,挠痒痒一般,毫无威胁可言。

“看见我父亲了吗?”伊恩冲向浅坑,想让父亲上车,然后一起逃走。

“我猜他有可能已经死了。”劳拉漠不关心地说,她有些反胃。伊恩都没有见过这么惨烈的死亡状况,更不用说她了。

“不,不会!我一定要救他!”

“你这傻瓜!你真该听你父亲的!”劳拉用餐巾纸捂着嘴,说话闷声闷气的,“你都看见了,我们真的身处危险,再往那里开,我们都会死,谁清楚那些士兵还会做些什么!”

“可我必须把真相查出来,不然蒙在鼓里对谁都会有危险!”伊恩看见了!他看见他的父亲被几名特种兵押往一架运输机,他们准备带着他离开这里,“劳拉!他没死!”

“那我们也救不了他,我们——”

‘砰’的一声巨响,加上猛烈的晃动,差点让这车弹飞,伊恩一头撞在车窗上,眼变得有点花,可没有失去意识,只是本能地倒起车来。

“坦克!天杀的!他们竟然派坦克来了!”劳拉惊叫着指着窗外。

伊恩开足马力后撤,可不想被这些坦克的炮弹锁定住。

那些坦克碾过一具具尸体,朝着他们俩所处的方向肆无忌惮地飞驰而来,而轿车的后方,又有两辆坦克包抄过来。

伊恩对他的驾驶技术还是很有信心的,纵使这种加长车,他都能让它原地来个180度的调头,虽然这车有些笨重,可还是比得上坦克的,毕竟这车在逃跑上堪称无可匹敌,只是车上的通信设备和智能防御体系均失去作用,要不然他们的处境会更好些。

车子驶入宽敞的大道,后方坦克紧追不舍,上空直升机也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像只雄鹰猛扑下来。

“这样下去,我们永远甩不了他们。”劳拉叫了起来,一边朝车的后方观望。

确实,平时要想在纽约逃亡或躲藏非常容易,只需要一副眼镜和一张地铁票就行了,可今天市中心受到严格管制,交通畅通无阻,这条大街上只有他们驾驶的这一辆车在行驶。

“那你有什么妙招?我洗耳恭听!”在巨大的压力下,伊恩的脾气变得非常暴躁。

“既然是五角大楼正在进行大清剿,那我们躲到哪里他们都会把我们揪出来,只能隐姓埋名,或者找我父亲,他一定有办法。”劳拉紧紧抓住把手,车子来了个急转弯,躲过了机枪猛烈的射击,后方坦克来不及转弯,被甩掉了,只剩那架直升机的追击,它快要进入有效的攻击射程内了。

“我忘了,你父亲可是将军。”伊恩又转了个弯,突然让车驶入一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在那家酒店周围,有许许多多特勤局特工把守,他们见一辆加长车冲了过来,立刻把这车当作正在遭受袭击的领导人专车保护起来。

尽管全纽约的通信遭到大面积破坏,这些人应该还是能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那几十名特工想掩护伊恩和劳拉所驾驶的高级车,可低估了那支不明特种部队的力量。

那架直升机猛降下来,从里面跳出几十个特种兵,那些特工以为直升机是保护那辆刚驶过的专车的,可又对他们的行为产生疑惑,所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那些特工全军覆没,暴死在街头。

“咳——咳,我问你呐!你这是去哪儿?”劳拉边问边捂着屁股,车子剧烈颠簸着,撞开了地下车库内停放的许多专车。

“下车!”伊恩没等车停稳,就打开车门,跳了出去,劳拉也照做了,“这里是沃多夫酒店,联合国大会期间各国首脑都住在这里,有很多特工驻守在这里!他们应该能抵挡那些不明特种部队一阵子!”

他们俩跑向停车库左方的一扇极其厚重并镶着总统徽章的大闸门,门旁有个刷卡器,伊恩取出自己的身份验证卡,刷了一下,门打开了,一条干净的白色地道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伊恩见劳拉有些犹豫,推了她一把,就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特种部队闯进了地下车库,不过他们要想撬开这扇大闸门还得花点时间。

“这是哪里?”劳拉一瘸一瘸的,她只好脱掉左脚的高跟鞋赤脚走路。

“这里有条秘密地铁,直通华盛顿特区,只有高级安保特工才有这里的通行卡,”他们走了下去,听闻劈劈砰砰的枪火作用在门上,“快跟上!”

“没想到这么著名的沃尔夫酒店的地下还有这么个地方!”劳拉口气虽有些不以为然,可碧绿的眼睛由于惊讶变得闪闪发光。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就是通过这下面的地铁来到纽约指挥防御战线的。”伊恩说着看见十名忐忑不安的特勤局特工守在蓝白相间的总统专用高速列车旁,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一名特工冲到伊恩的面前,急切地问,“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通信彻底断了,我们联系不上指挥中心,可按照规定,我们必须寸步不离地守着总统专列。”

“都上车,我们离开这里。”伊恩叫道。

“这可不行,这列车是供总统紧急撤退用的。”另一位比伊恩高大得多的特工拒绝了。

“联合国大厦失踪了,纽约遭到不明特种部队的攻击,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伊恩取出自己的证件并告诉他们他自己的名字,希望他们能相信自己,“通信遭到破坏,一切混乱不堪,死了很多人,总统和其他所有外国领导人都不知去向,一切乱套了,我们必须离开纽约,去华盛顿特区汇报这件事,让人们知道纽约发生了什么事。”

“那她又是谁?”那高大壮实的特工指了指劳拉问。

“这是我救出来的幸存者,她是位记者,”伊恩语速非常快,像炒豆子一样,“听我说,如果你们想让纽约还有幸存者,就带我们离开,行吗?”

“我们不能那么做,我们不能擅自启动这列车!”那特工还是拒绝了,看来规章制度就是命令。

“所有驻守联合国总部的特工都死了!平民也在被屠杀!我想整座纽约城都不会安全了!你们留在这儿是找死!”伊恩紧张地看了看身后,担心那支特种部队会冲进来,“我们的保护对象都可能死了!”

“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这可——太不可思议了,”那么特工无力地后退了几步,“纽约可有七千名特工,就是再强大的军队也不可能——”

“——人再多,没了通信就是睁眼瞎,你们还是——”

一阵密集的枪响传来,那些特种兵肯定破了那扇闸门,闯了进来,那名高大的特工也意识到不对劲,侧身躲到列车旁,举起他那挂在胸前的机枪,随时予以反击。

特种兵们一进入这里,就对伊恩他们进行一阵轮番扫射,这里十名驻守特工中的五名被子弹击中后当场死亡。

现在,那名身材高大的特工相信伊恩了,他命令列车内的人打开门,伊恩、劳拉和那名特工登上车,躲了进去,无助地看着外面还有三名特工借着各种掩护用机枪进行反抗。

这条随时待命的总统专列启动得非常快,也许是引擎一直处于预热状态,它立刻飞速行进起来,那些特种兵见状连忙转而朝着车厢射击,车身幸好都是装甲和防弹玻璃,让伊恩和劳拉又侥幸躲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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