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克多夫先生,能告诉我,如果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是不是已经——”伊恩问道,他实在很难想象一个人能长生不死。
“是的,在我活着的这几千年来,必须每十年改头换面一次,以无数身份在这世界上游历,”默克多夫说,“当你活到我这个岁数的时候,你会发现有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特别是形单影只地活着。
“我不得不面对朋友的离去,亲人的死亡,世界的变迁!看看现在这个世界,我时常感慨人类文明长大了、成熟了!而上帝也垂垂老矣,他老人家已无力阻止人类的愚蠢和纷争!也许——他赋予我长生不死之术,就是希望我能为其分忧!”
伊恩从来不敢想象,一个在《圣经》中万能的救世主也有如此的愁苦,看着默克多夫那双眼睛,那种深邃好似让人进入了一条无穷无尽的历史长廊,也许他心中的故事太多,恐怕要听他一一说完需要好几年的时间呢!
默克多夫来到伊恩身边,从他手中拿过起源石,然后端起他的那只银色高脚杯。要是伊恩猜得没错,这高脚杯应该就是圣杯。
高脚杯的杯柄上有个凹槽,默克多夫将起源石放入凹槽中,瞬时,这杯子开始发光,圣杯的力量再次显现,好似一道天堂圣光照在了这件拥有千年历史的圣物上,“伊恩,答应我,保护好起源石!你必须花一生的时间看守它,了解它!”
“除了你我,没有人能接触起源石吧?”伊恩说,“我记得一个黑衣蒙面人想抢走这石头,可他都不敢碰它。”
“那个黑衣蒙面人是我的门徒西门彼得,他堕落了,他不甘心自己一直是我的门徒,他想夺取起源石,使用石头中的力量取代我!”默克多夫说,“问题是,只要起源石的持有者不想让一个人得到它,那这个人就永远无法得到它。”
“怪不得彼得他没有成功地将这石头夺走!”伊恩说,“只要我愿意,我就不会让任何痴心妄想的人拥有它。也就是说,只要我活着,这石头就是安全的咯?”
“不!”默克多夫摇摇头,他从圣杯上取下起源石,放入伊恩的手中,“这石头不完整了,你仔细看,会发现它缺了一个角,有人将这石头的一小部分偷走了!”
伊恩把起源石举起来,放在灯光下,仔细查看了一会儿,“我看见了!”
“就是从起源石上割取沙石般微小的颗粒,其中蕴含的力量都能带来巨大的灾难,”默克多夫显得有些按捺不住了,“起源石必须保持完整,它的每一寸都包含了整块石头的信息。”
“我记得我刚从父亲手中得到这块石头的时候,这个角是完好无损的,难道是——”伊恩张大了嘴,“难道劳拉趁我不注意,切去了起源石的一个角?可既然连黑衣蒙面人彼得都无法接触这块石头,那她怎么能够——”
默克多夫沉思了片刻后指出,“这就说明她不是——人!就如你在档案室中看到的资料,真正的劳拉·麦克亚当在一年前死了。不管你现在看到的劳拉是什么,她的目的达到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取了一小部分起源石,如果把它的力量用在日蚀号上,那——黑暗纪元也就——不远了!只要——”
伊恩和默克多夫不约而同地朝着白宫望去。
夜晚的风很大,华盛顿街头人头攒动,人们开始走出家中,不顾城市内外到处都是特种兵,上街示威游行起来,以反对政府接管国会,并继续进行军事戒严。
伊恩挤过人群,跟着默克多夫派遣的一位与他合作的手下巴特·霍夫曼前往希尔顿饭店对面的白宫。
“我知道有条通向白宫内部的秘密通道,”巴特说,他走向宾夕法尼亚大街后向左转了个弯,来到不远处的联邦车站,那里只有几名特工站岗,“我们不能信任任何人,作为中央情报局的局长,麦克亚当将军的眼线不容小视!”
“可我正被通缉,我能进入白宫?”伊恩问道,他们正走向那两名在一个阴井盖附近站岗的特工。
“能,只要跟着我,你就可以随意出入,”巴特是个细瘦的男人,他走路时灵巧而又轻盈,绝对是跟踪和暗杀的一把好手,看来在默克多夫手下干活的人都得有两把刷子才行,“默克多夫希望在通缉令的帮助下,能够尽快找到你,他和克拉克都知道你是无辜的,却不知你被麦克亚当将军的手下拐到哪里去了!”
伊恩和巴特猫腰躲在草丛中,待阴井盖附近的那几个特工换岗离开的时候,巴特几个箭步窜了出去,他掰开那井盖,嗖的一下钻了进去。伊恩的身手也不赖,他顺势跳入井中,把井盖合上后,跟着巴特来到了一条宽敞的地道。
巴特取出手电筒照明,他边走边说,“这条地道早在林肯总统时期就造了,当时南北战争打得如火如荼,南方军有好几次差点攻入华盛顿特区,为了以防万一,造了这条地道,以供林肯总统在危机时刻逃离白宫之用。传说杰斐逊总统以前微服私访,就是通过这条地道离开白宫的。”
地道中有许多道闸门,每道闸门旁都有个刷卡器,巴特使用一张伊恩没有见过的卡片刷了一下,门就都自动打开了。这地道通向白宫主楼位于东厅下方的地下室,伊恩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进来。
在进入一间椭圆形的房间时,巴特示意伊恩紧靠他,只见他悄悄接近两名守在通向白宫南草坪道口的特工,同时摁了下戴在他右手中指上的一枚戒指,这戒指的顶部露出了一根扎眼的针。
巴特微笑着朝那两名特工走去,然后趁他们不注意,轻轻用戒指上的针分别扎了一下这两位特工的大腿,五秒钟后,他们两眼失神,舌头发麻,意识有些不太清醒了。
“你们没事吧?”巴特装模作样好奇地问道,“你们好像在晚宴上偷喝了什么吧?来,伊恩,我们一起扶他们去隔壁休息!”
伊恩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一名特工已经把头耷拉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只好和巴特扶着这两名特工来到隔壁著名的白宫地图室。
“能告诉我,我们这是要做什么?”伊恩问道。
“这两人准备登上海军陆战队一号,他们会在旅途中保护克拉克总统,我们现在要顶替他们的位置。”巴特说着,朝着伊恩做了个苦脸。
伊恩和巴特把那两名特工扶到沙发上,取下他们身上的通信装置,佩戴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走出这个房间。
巴特将白宫地图室的门锁上后打趣地说道,“恐怕要好一会儿,特勤局才会发现总统在飞机上的贴身保镖在这个房间里睡大觉了!我们得确保从现在开始,克拉克总统周围必须都是我们信得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