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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拜寿

翌日一大早,夏练便出了院门。临行前老者对他说:“今天是王守正的千秋,你可以先去透透风,探探虚实。”夏练回答道:“谢谢林前辈。”原来这位老者名叫林水月。是康熙皇帝少年时期的教习先生,原是顺治朝钦点的翰林,如今告老还乡回到金陵。可怜林水月无子嗣,只得一个人过活。夏练别了林水月,牵了匹马,飞身上马,策马一挥,径直往金山府知府官邸赶去。

转眼就到了金山府知府王守正的官邸,见朱漆大门全开,里面人声鼎沸,好不热闹。遂下马让小厮将马安牵去安顿好,自顾步入府中。只见院内各色花灯烁灼,皆是纱绫轧制而成,精致非常,还有各种大红灯笼点缀其中,色彩缤纷,处处张灯结彩,时时细乐声喧,说不尽这太平景象,富贵风流。只听得喧嚣丝竹管弦声旋即停下,王守正登场。

“劳烦各位过来给我祝寿了,鄙府照顾不周全请不要见怪。”遂拿起酒杯先干为敬。

“哪里的话,能被邀请给知府过寿,真是我们的荣幸啊,大家说是吧,哈哈。”一众人笑道。

“那大家就各自尽兴,丫髻婆子们好生伺候着各位官爷,不可怠慢。”遂退了下去。夏练见状忙穿过人群,追了过去。

“拜见王大人,祝王大人寿比南山。”夏练献媚道

“你是?”王守正疑惑

“我原是林水月林翰林的侄子,前些日子林翰林接到帖子,身子不好便特意叫我过来给知府大人送贺礼,真是对不住”说着便叫随同小厮搬来贺礼。

“林翰林真是破费了,快,把东西搬进去。”命府里小厮们道

“翰林近日可好?听闻翰林抱病久矣,为何还不见好?倒是他老人家还挂念着我,专门差人送来贺礼,改日我定当登门拜访,以表谢意。”王守正客气地说

“哪里的话,大人的千秋理应过来的,昔日也蒙大人的洪福,何必如此客气”夏练笑道。

“那自然,小侄若不嫌弃就在此热闹热闹,丫髻们,照顾好这位公子,”王命道。遂别了夏练往别处招待客人。

“是,老爷。公子这边请”夏练旋即被丫髻领到里间的宴席上。夏练捡了个位置坐下,环顾周围,五六张雕花楠木圆桌上各式点心食盒一字排开,茶水杯盅个个鲜亮异常,丫髻忙前忙后地照应客人,不时添茶倒水,好不热闹。

“这位公子,要龙井还是碧螺春?”一个丫髻声音甜美问道

“龙井好了”夏练答道

只见丫髻熟练地为他泡茶添水,旋即打开食盒,取出翡翠桂花玉露糕点放在青花小碟上,并嘱咐道:“里面有别的点心,料想公子文质彬彬定喜欢这个点心便自作主张给公子拿出来,公子若是喜欢别的,可以自取。”话毕,又添了道茶水方才离去。只见在众人簇拥下,王守正过来里间宴席。

“各位大人夫人公子们,大家随意些,宴席马上开始,大家要尽兴了才好啊。”说完便大笑起来,引得众人也都兴致高涨,热闹异常。夏练看到此种景象也乐不可支。旋即丫髻婆子们端来各式捧盒,前菜都有什么喜鹊登梅,蝴蝶虾卷,姜汁鱼片等等花色繁多,色泽诱人,光是这菜名经丫髻报出来竟是如此奢华高贵。接着众人面前的粉彩富贵牡丹酒杯被婆子们斟上满杯。各自举起酒杯喝起来。丫髻们此刻忙着变换着别的主菜,打开食盒一看,便知是正经的好东西,都有些砂锅煨鹿筋,鸡丝银耳,桂花银鱼,玉笋蕨菜,各种精致,富贵无比。真是葡萄美酒粉彩杯,觥筹交错闹语喧。夏练未能免俗,在这富贵精妙处不免迷失了本性,个个红光散发,摇曳多姿。真真是羡煞旁人。

饭毕,夏练有些微醺,摇摇晃晃下了宴席步入庭中,忽抬头一看前面见一女子面容姣好笑眼浅飞,仔细一瞧原来是前日自己搭救过的玉簪姑娘,遂急忙走了过去攀谈起来。

“姑娘今天也过来给知府大人拜寿,怎没看见你?”夏练笑道

“我也是,你看吃过寿宴刚出来就碰见你了。”玉簪浅笑,面容粉嫩白皙,透着娇柔可爱娇嗔。这时旁边的丫髻碧儿忙拉住玉簪示意她往左边看去。见一男子朝这边走来。

“我倒是谁呢?原来是玉簪小姐,你今天也过来呢,真是让我们张府蓬荜生辉啊。”王流丹大笑起来。

“见过王公子,”夏练有些不悦低声说

“免了。不过今天大家都来了,何不坐下一起聊会,打发时间,我刚寻了个好去处正愁没人陪我一起乐呢,可巧你们来了,真是贵客。”遂命丫髻将夏练玉簪引了过去。玉簪想推辞,见夏练给她使了个眼色,遂不言语,便硬生生一同随流丹去了。穿过庭院往后走,来到一处走廊,见廊上飞檐横跨,色彩生辉,各色彩图明艳亮丽,通体金黄碧绿,煞是好看。走了约百余步,来到一处怪石嶙峋林立的假山门洞出,一行人穿过门洞,顿觉眼前开阔,此刻已是傍晚时分,夕阳入血醉人心头,周围的各色花木像裹了一层金子,分外耀眼夺目。

“到了,玉簪小姐,还有那个叫什么来着。大家一起在这边的亭子里坐下吧。”遂命人端来果盘茶点,一应俱全

“王公子,在下京城夏氏,单名一练字,你就叫我夏练好了”夏练拱手道

“想必夏公子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吧,就不多言,来,叫几个舞姬过来助兴,跳得好有赏”流丹吩咐下人

一刻功夫,来了十来个模样端正妖艳的年轻女子,个个二八年华,神采飞扬,莫不美艳动人,衣着款式大胆统一,颜色却各不相同。音乐起,旋即挥舞衣袖,翩翩起舞,时而环旋脚步联袂相对而舞蹈,时而随节奏缓缓迎合独立,真是说不尽的风流别致,道不清的莺语缠绵。曲罢,即退出了出去。

“跳的真不错,尤其是那个穿红色罗敷裙的那个美人,吩咐歌姬执事,有赏。”见流丹兴致高涨意犹未尽地说

“玉簪,你觉得怎么样?”流丹问道。

“甚好,”玉簪没好气地说

“是吗,我觉得挺好的,你看那美人跳的多好,神情陶醉,面容好似姑娘你,真真是天上的仙女。”流丹有些情不自禁。

“你休浑说,拿了那些风流女子来编排我,我岂是你胡乱比喻的,今儿来着里是看在你爹爹面子上才过来拜寿的,先前你在麒麟街上那样辱我,我都不和你计较才过来府上,岂料你竟是这样胡闹,碧儿我们走。”遂要拉了碧儿回去。

“玉簪小姐,都是我的错行了吧,那天是我喝多了,脑子糊涂了,你忘了那日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情景了吗,何等美好的记忆,”流丹忙说

“休提以前,那日也是我无心闯入这园子,你倒好三番五次羞辱我,你是什么意思?”玉簪质问

“好了,都别吵了,我看时间也不早了,眼看太阳也落山了,都散了吧,我要回去了。”说着夏练起身要走

玉簪见状,拉了碧儿起身往外走。夏练忙随玉簪一起离了王府。

“我说好好地,怎么都要走,罢了罢了,原是我又说错话得罪了你们,今天本想为那天的事道歉,看来我真是自作多情了,好没意思,”流丹嘟囔着没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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