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狐妖夜半潜入女子的闺房,狐妖化作书生模样,风雅清俊,温文尔雅,他唤醒熟睡于梦中的女子。他温言细语,问道,是否还记得奈何桥上那千年老树下的约定?
女子言道,致死不忘!
书生笑了笑,他说,既然今生不能相守,那奈何桥边那千年老树下再会。
言尽,书生吐舌舔噬去女子左脸颜容,留的一道红印。
隔日,众人看见女子的颜容,惊异不已,他人问道这疤的由来之处,而女子却笑而不答。于是,她闭门静思,与世断绝,终而郁郁寡欢。临走前,她唇间噙着笑,再也没有泪流,她永远无法忘怀,那三百年前在孟婆桥千年老树下的山盟海誓,是孟婆汤也无法洗去的印记。
时日流逝,犹如流水潺潺渐远,转眼冬至,雪,嵌着寒意簌簌落下,砸在枝头亦或是无言无语地落下,寒意透彻了整座宫殿,无一例外,残荷在池中隔着冰霜仿若包容在琥珀之中的昆虫,于是,它默默地守这最后一份残躯,就这样把残荷逃开了糜烂的定数。
天,彻底的寒冷,仿若每一个角落都可以渗出一份寒意,是连狐裘也无法抵御的冷意。我让春在寝宫中多生了几盆火,寝宫中灯火通明,可却依然赶不走凭空萦绕的寒气,如若置身于茫然苍茫的氤氲雾气之中,逃不开,躲不掉。
这般寒冷的天,使我总忆起远在翔翼的镜,我从未曾想过,镜离开的冬,竟是这般彻骨的冷,不知翔翼如今是否春暖花开,山花烂漫。
春总是前来紧握着我的手,她总是不堪地紧锁起双眉,她说,娘娘,你的手怎么这般冰冷。
我说,春,或是是因为一个人,所以太冷了。春,我想镜了,我想翔翼那开遍的樱花。
这时,她淡淡地笑,如若夏日午后的一缕暖风,安逸无害。她说,娘娘,一切都会过去的,王一定会忆起长绣宫还有这样一个貌若天仙,一笑倾城的公主。
而后春在我掌中轻呵了口气,她轻轻地搓揉着,几欲将成僵的血液融化成沸腾的血液流淌血脉,带着丝缕暖气融解这一片寂寞,春的手,温热温热的,几乎灼伤我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