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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协商前的变故

一大早,俞殷回到律师楼,黄青青就小心翼翼地进来,“俞姐,李家声不同意协商。”

“李家声不同意?这不是正中他下怀吗?”俞殷昨夜睡得不好,头有些沉重,昨晚姚蝶从列车开走后,几乎崩溃,俞殷见她这副模样,很不放心,便把她带回自己住的地方安顿下来,折腾到了凌晨三点,姚蝶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听俞殷的话去睡觉。

“是方总转达的。”黄青青汇报着。

“我去找方总了解下。青青,你去帮我买份早餐。”俞殷吩咐道。

俞殷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件案子,似乎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顺利,她的预感总是预知坏的事会灵验。

“方总,早!”俞殷敲了敲方善正的办公室门,进去了。

方善正正在吃着三文治,一见到俞殷,就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热情地打招呼:“小俞啊,这么早,吃过了吗?我这还有一份三文治。”

“谢谢方总,不用了。”俞殷坐到方善正的面前,不客气地开门见山问道:“方总,我是想了解下李家声和姚蝶这宗案子的协商问题,为什么又不同意协商了?”

方善正慢悠悠地吃完手上的三文治,喝光了杯子里的牛奶,抽出纸巾擦擦嘴,才回答:“小俞,被告不愿意协商,那就上庭吧!”

“理由是什么?”俞殷追问道。

“这是家声的意思,我不知道理由!”方善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俞殷。

“您不可能不知道,之前是李家声要求协商调解的。”

“小俞,你知道律师操守里,是要站在正义的一边,对吧?”方善正站起身,拍拍肚腩,“吃太饱了,要起来消化一下。”

俞殷在心里度量着方善正这话的意思,她似乎猜到了什么,“方总,您这话,可否明说?”

“小俞,你是一个好律师,这一点我很敬佩你,你劝姚蝶撤诉不是因为给我面子,帮李家声,而是你对这宗案子没有胜诉的把握。”方善正脸色一变,严厉地看着俞殷,“姚蝶在外面有人,所以你才想协商调解,你知情不报,别忘了,我才是你的老板,你应该要把案情真实地汇报给我,而不是给我这份例行公事的报告。”方善正拿起青青打印好的协商报告丢到俞殷的面前。

果然,她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方总找人调查姚蝶?”俞殷冷冷地看着方善正,这只狡猾的狐狸,总是一副笑脸佛的样子,关键的时刻,能捅你一刀。

“这个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小俞,你年轻有为,我是以长辈的身份关心你,你这次偏私了,你身为律师,竟然想要为了私下交情而罔顾法律,你想帮姚蝶分李家声的钱,是不是于法不合?”方善正又笑了,以慈祥的眼神盯着俞殷,这份慈祥里却透露着他的老奸巨猾。

俞殷知道自己扭转不了这个局面了,“我明白了,我会把案子交出去,我申请回避这个案子,方总您妥善安排吧!”她是不会打没把握的官司的,这是她的原则,虽然因为姚蝶的爱情让她第一次有想以法律之外的人情来帮助姚蝶,这一点,是违背了她的原则,可是,她也算是尽力了。

“很好,小俞,我也是为你好,你是我们律师行的招牌,所以,我同意你回避,我会交代吴律师接手的。”方善正很满意地点头,他也不想俞殷上庭败诉,破了俞殷长胜的名气,对他可是一大损失,要不是李家声和他的交情的缘故,他也不会和俞殷有这番若有若无的对峙。

俞殷拿起桌面上的协商报告,“方总,我出去了,但是,你帮我告诉李家声,做人不要太绝了。既然他能找人调查姚蝶,就一定知道姚蝶出轨的人,现在是在死亡线上挣扎,成全别人,其实也是成全自己。”

方善正听了,没有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俞殷出去。

“俞姐,方总怎么说?”青青一看到俞殷回来,就着急地问。

“青青,把案子的资料整理好,移交给吴律师,还有,查一下我有多少假期可以休。”俞殷突然有心累的感觉,她真的该如峰远说的,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青青不敢相信地拉着俞殷,“俞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从来不休假的呀,而且这案子我们跟了这么久了,怎么会?”

“好了,按我的去做,我只是想休息一段时间。”俞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转椅上仰着头叹了口气,该怎样和姚蝶说呢?她现在这样的状况,要是再加上这件事,恐怕她会受不了。

“俞姐,你去年没休假,但是人事部说,假期不能延期,所以你今年只能连续休一个星期。”黄青青拿着休假条进来让俞殷填。

俞殷接过来,简单利索地在休假理由的空格里签上自己的名字,交给青青。

“不用写理由吗?”青青看着休假条,疑惑地问。

“没有理由。”

黄青青看着个性十足的俞殷,还是忍不住问:“俞姐,我可不可以最后问一次,为什么要把案子交出去?是因为方总的关系吗?”

“青青,我不适合打这场官司,我同情姚蝶,带着私情想帮助她,所以,这样对被告不公平,很容易违背了律师的操守。”俞殷解释道。

黄青青似解非解地点点头,“俞姐,那这场官司,谁会赢?”

“李家声!除非他有恻隐之心,否则姚蝶一无所有。”俞殷很淡然地说,其实她对胜败并不是很看重,她之所以会总是胜诉,是因为,她在审案接案的过程中,非常严谨,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而这次,是一个例外,也仅是最后一次。她是律师,必须要记住自己在宣誓时说的:维护公平正义!

“那姚蝶岂不是很可怜?”青青知道俞殷的判断不会出错的,同情起姚蝶。

俞殷看着青青一副忿然的模样,沉思了几秒钟,问:“青青,你觉得姚蝶可怜?那我给你讲一下她的故事吧!”俞殷把姚蝶和邓威的曲折爱情故事告诉了青青。

黄青青没料到这案子里还有如此动人的相爱,她听得泪盈满眶,不停地抽着俞殷的办公桌上的纸巾抹眼泪,这是她在俞殷身边当助手这么久第一次听到的这么感人的故事,平时的当事人闹离婚,都是吵吵闹闹到结束。

“俞姐,他们太惨了!”黄青青是一个看着韩剧里的伤心画面都会哭上一个小时的人,更何况这是现实生活中的事,而且,还是她一直跟进调查的案子。

“所以,我们还能以法律的范畴去看待她的离婚吗?她只是想极力去挽救邓威的生命,哪怕是多一天活着就是好的。”俞殷百感交集地感叹着。

“俞姐,你知道吗?外界都叫你‘冷面狐狸’,说你只接离婚案,内心冰冷无比,其实,你才不是,你是一个很善良很善良的人。”青青很用力地点点头,以此表示自己的坚定看法。

俞殷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小丫头,有时还真像个事事通,什么八卦消息都知道。“冷面狐狸!也挺好听的!”她自嘲地笑了笑,“把眼泪擦干,去交休假条,下班后,我带你去我家,姚蝶现在在我家,你要想哭,就去陪她说话吧!我真不会安慰她。”

青青的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样,俞殷在她心里,不仅仅是崇拜了,还是那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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