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殷看着杨予旭发呆的样子，忍不住叫了他一下，“杨总！”
“噢！”予旭缓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俞殷，呢喃了一声，“小殷。”
俞殷和他四目相视，两个人都在彼此的眼里见到自己的影子，就这样，很安静地，对视着。直到服务生把牛扒端上来，才惊扰了他们，俞殷尴尬地低下头，用勺子轻搅杯子里的咖啡。
他眼里的深情，是她熟悉的。她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神？俞殷细细地想着，海边？她想起那个画面，深情的目光，男孩在她耳边低吟着“小殷！”然后，温柔着吻着女孩。
俞殷逼迫着自己努力去想，她顾不上太阳穴开始扯拉的疼痛，她想看清楚脑海里背对着她的那两个人是谁，那个男孩的背影很熟悉，就像——
“海边，是你。你是谁？”俞殷猛然一惊，盯着予旭，严厉地问。
杨予旭没有抬起头，只是拿刀叉的双手停了一下，又继续切着。“小殷，什么海边？”
“你认识我的。”俞殷脑海里一片混乱，她心里有一个强烈的感觉在呼唤着，那个背影，就是杨予旭，是他，她可以肯定，他明明认识她，为什么说不认识？
杨予旭慢慢地抬起头，“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要问我是谁？”他的目光很清澈，如一潭没有波澜的湖水。
“不对的，你是认识我的。不然你不会叫我小殷。”俞殷有些失控了，头疼影响了她平日里的冷静应对。
“不要激动，你听我说，先不要想什么，深呼吸。”予旭见她情绪波动了，赶紧放下刀叉握住她的手。
温暖的掌心让俞殷平静了下来，她调整好情绪，冷冷地看着杨予旭，他好像一个魔鬼，只要他一出现，她就无法自控。
予旭被她看得心里发慌，躲闪着她那犀利的眼神，“小殷，在医院时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你有带我去过海边吗？”俞殷问道。
予旭露出一个迷人又略带坏意的微笑，“如果你现在想去，我们吃完饭后就去。”
“不必了。”俞殷有些失望，她期盼着从予旭的口里说出他们是认识的，可是，他口口声声说不认识，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不知杨总今天找我出来，是有何事？”
“律师就是律师，说话不拖泥带水。”予旭端起自己切好的牛排和俞殷面前的对换。
俞殷有些诧异他的体贴，他这是在做什么？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他的女朋友一样，被他宠爱着。
“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对吗？朋友之间出来吃餐饭，需要有事吗？”予旭切了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嗯，味道刚好，尝尝，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不觉得我和杨总可以好到可以共餐，既然没事，那恕俞殷不奉陪了。”俞殷莫名地生气起来。
予旭放下叉子，靠回到椅背上，望着俞殷，“小殷，你工作上的冷漠无情，怎么到了生活当中就变得这么冲动？你不是被称为‘冷面狐狸’吗？”他看着她就像看到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样，忍不住逗她，他的心情，这几年都没有如此放松过。
“你——”俞殷被他激得说不出话来。
“俞殷，毕业于美国加利佛科大学，拥有中文与法律双重硕士身份，是律师行里的知名律师。”予旭一副世事皆知的样子，让俞殷冲动地想踹他一脚。
“你查我？”俞殷的脸色凝重起来。
“这些需要查吗？众所皆知，我告诉过你，我无所不知的。”予旭看着她将近要发怒的脸色，笑起来。
俞殷皱了皱眉头，她对他，似乎真的没有一点法子。她一副忿忿不平地用叉子叉起面前盘子里的牛排，不开心地嚼着。
“你呀，小孩子气。”予旭递给她一张纸巾，“你这么能干，只要一打听就知道啦！”
小孩子气？她？
俞殷无语极了，算了，就当是他帮过她，她等下抢着买单，还给他一个人情，以后就两不相欠。她一点都不想和他当朋友，他会让她产生幻觉，觉得他就是梦里的声音，甚至是脑海里的人。
予旭见她不说话，就问道，“小殷，你在国外的生活过得怎样？”
“都是活着，有什么怎样的。”俞殷没好气地回答。
“呵呵，肯定是多姿多彩！要不怎么会成就了今日的俞大律师。”予旭想起私家侦探回馈的资料，俞殷在大学时参加了学校各类社团的活动，都是成绩前茅。
俞殷扫了他一眼，挤出一丝笑容，“谢谢夸奖。”
“回国还习惯吗？林峰远，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吗？”
“还行啊。杨总，我和峰远的事，好像与你无关。”俞殷觉得他很八卦，不是说他是大名鼎鼎的房产大亨之子，这上流社会的人都喜欢打听别人的事吗？
“我关心自己的属下而已。”予旭搬出自己的身份。
俞殷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辩倒的，要不她的律师白干了，“杨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峰远是你的属下，你也无权过问他的私生活。”
“小殷，女孩子不要太过于强势了。”予旭温柔地说着。
俞殷的心又让这一句称呼和他的柔情给搞得迷离起来，“等等，你可以叫我俞律师，可以叫我小俞，甚至直接叫我俞殷都可以，就是不能叫我小殷。”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俞殷霸道地宣示着。
“既然没有为什么，那以后就是叫你小殷，版权归我。”杨予旭乐了，他和她，好多年，没能坐在一起这样面对面拌嘴了，真是怀念那段美好的时光。
俞殷抗议着，“你这人怎么这样呀，都不让你叫了，你干嘛还要叫呀？”
“那你说出理由啊？你是律师，你知道要有说服力的说法才行啊！”予旭争辩着。
俞殷急了，实在是忍无可忍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看他那得意的样子她就来气。
予旭被她这一踢，非但不生气，反而大笑起来，在心里说着：小殷，虽然你不记得我们的过去，但是你的一言一行，都还是一样的，你的冷面无情，只是对于你的工作，而你，依然是个小女孩。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这一番争辩，在别人的眼里就像是情侣在耍花枪，他们更忘了，一个是大名鼎鼎房产大亨的长子，未来的鹏程股份有限公司的继承人。另一个是小有名气的律师。
在餐厅的一角，有人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一幕，甚至还做了一些即将打破他们彼此的平静生活的小举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