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乡村的生活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太阳刚升起,村子里就热闹起来了。林峰远被走动的村民吵醒,他走出车外,活动一下筋骨,在车里睡了一夜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全身都发麻了。
峰远沿路走回邓威的家,小巷口早就有农妇在自家门口席地而坐,勤快地编织着蒲席,这是村里的女人,不下田的,就在家里带小孩,做家务,忙完编织蒲席赚点小钱以弥补家用。
那农妇瞅瞅林峰远,善意地朝他笑了笑。
“早啊,大婶!”峰远打招呼。
“他们家没事了吧?”农妇好奇地问。
“没事,好着呢!”峰远径自走向小巷口的尽头,邓威家的门已经打开了,他走进去,只见老人拉着姚蝶的手嘱咐着,姚蝶则不停地点头。
俞殷从厨房里端出一锅豆浆,见到峰远,就笑道:“我真想着帮忙后去叫你呢!”
“我们什么时候走?”峰远顺手接过俞殷手里的锅,放到饭桌上,豆浆香浓的味道,让他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奶奶让我们吃过早饭就走,想让邓威早点接受治疗。”
“峰远哥,这顿早餐你绝对是有口福了。这馒头呀,豆浆呀,都是我们弄的。”青青端出蒸笼里刚蒸好的馒头,笑嘻嘻地嚷着。
峰远看看手表,还不到七点,他不可置信地望着俞殷,“这些都是你们一大早起来弄的?怎么不叫我?”
“我们都睡不着,阿威天还没亮就起来磨豆浆了,所以我们就把青青叫醒,一起来帮忙。”姚蝶扶着老人走过来。
邓威从厨房里出来,“大家一定都饿了吧,昨晚因为我们,你们也都没胃口吃饭。”他把杯子端出来,“这些杯子我都消毒过了,很干净,你们放心用吧!”看得出来,他还是明白峰远昨夜的嫌弃,毕竟他也是个明白人。
峰远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尴尬地笑了笑,“我真的好饿了,还真香。”他接过邓威手里的杯子,和邓威一起盛豆浆。
“哇,真的和外面买的不一样耶!”青青喝了一大口,叫起来。
“外面买的都是用豆浆机榨的,我们村里每一家都有石磨,所以,自然味道不一样了。”邓威解释道。
“孩子呀,要常给奶奶打电话报平安。”老人望着邓威,不舍地叮嘱。
姚蝶忙说:“奶奶,您放心,我会每天打电话给您的,把阿威的情况告诉您。”
老人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峰远果真是饿了,一口气喝了两杯豆浆,三个馒头。
“你不怕撑着呀?”俞殷看着峰远狼吞虎咽的模样,担心地问。
“你们亲手做的,我当然要吃多点呀!”峰远把最后一口馒头咽下去,满足地拍拍肚子,“俞殷,要是以后你每天亲手给我弄早餐,我会幸福死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俞殷白了他一眼。
“俞律师和林先生还真是登对,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记得请我们,希望我能活着看到两位的幸福。”邓威有些伤感地说。
峰远听了可高兴了,几乎忘了他对邓威的重病嫌弃的事,得意忘形地搭着邓威的肩膀,“到时也把奶奶接去参加婚礼。”
老人正在喝着豆浆,听到峰远的话,啧啧嘴边的豆浆,说:“奶奶一定会去。”
几人吃过早餐,在老人的催促下,便动身出发了。
半路,俞殷接到方总的电话,“小俞呀,你休假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方总,休假条我交到人事部去了。”俞殷淡淡地说。
“小俞,休假的事先延后吧,我们律师行接到上面的通知,明天晚上要参加十佳律师行的颁奖活动,你和我一起去,年轻人要多参加这样的大活动。”
“我已经休假了,方总找别的律师去吧。”俞殷一听,眉头紧皱,她最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了。
“我有内部消息,我们善正律师行也获奖。这样吧,我批准你多一天假。”方善正讨好地说,整个律师行里,就是俞殷陪他去最有面子了,人长得标致,关键的是名气大,带俞殷去领奖,可以让他在那些老同行的面前扬眉吐气一次。
“多一个礼拜,我要回美国探亲。”俞殷不客气地提出要求,她就是这样,不会去奉承老板,只要逮到机会就会为自己申请福利,这是她在美国读书时,曾经选修过的经济学里教的,要在适当的时机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这——”方善正迟疑了,“律师行里没有人可以一次休这么长的假,坏了规矩不好。”
“那好吧,我这一个礼拜的假,继续休,这是我的权利。”俞殷回应着。
方善正那边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拿俞殷没辙,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好吧,我给你两个星期假,你今天要回来,帮我准备获奖感言的发言稿。”
放下电话后,方善正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俞殷一句:臭丫头,还真是得寸进尺。
“怎么了?休假取消了吗?”峰远听着俞殷的对话内容,皱皱眉头,他昨夜在车里睡的时候就计划好了要带俞殷去旅游,好好培养感情。
“陪方总去参加颁奖活动后,再修两个礼拜。”俞殷满意地说。“一会回到市区直接送我回律师行。”
青青一脸的羡慕,“俞姐,你太厉害了,竟然可以让方总那个铁公鸡同意你休这么长时间的假期,这在我们律师行里是没有过的事。”哎,她什么时候才能像俞姐这样,可以跟老板讲价还价呢?青青在心里叹气。
这时,和姚蝶、青青一起坐在车后面的邓威不停地咳嗽起来,姚蝶心疼地不停帮他拍背。
“你有几天没去医院做透析了,我看,我们这次回去还是住院吧,方便点。”姚蝶哽咽地说着。
“住院花钱太厉害了,还是不要了。”邓威摇摇头。
“钱的事你就不用管,我有些积蓄的,还有我离婚后也能拿到钱的。”姚蝶劝道,抬头望了俞殷一眼,希望俞殷不要拆穿她。
“是啊,你就先住院吧,早一天就多一点希望。”俞殷也帮忙劝。
在大家的劝说与坚持下,邓威答应了,于是峰远开车回到市区,就直接把邓威送到他去做检查的医院,安顿好后,他们三人才离开医院,去中餐厅吃午饭,因为过了午餐的时间,很多菜都没有了,三人只好随便点了点充饥。
俞殷本来是想着吃过饭后就回律师行。但峰远心疼她昨夜睡不好,执意要求俞殷回家睡一会再回律师行工作。而青青的假只请一天,所以便匆忙地回律师行工作了。
“你和方总说,我晚点回去,今天一定会把发言稿赶出来的。”俞殷知道方善正的脾性,只要和他关的事,总是会催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