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贵人再看曹雨薇始终是闷闷不乐,“妹妹,别想这些事了,走,我给你做水煮鱼吃去。”
“怎么能老是劳烦姐姐,隔三差五的给我做水煮鱼,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快走吧,再略站站,怕要把人都冻透了。”
两人刚要加快脚步,抬头往前一看,两个人的脚步都滞了滞,迎面跟僖嫔碰了个正着。
“两位姐姐,还真是巧,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僖嫔并没有像过去一样,不可一世,而是谦恭的下了步辇,向丽贵人和曹雨薇行了个礼。
见僖嫔面目消瘦,低垂着眼帘,四平八稳的给她们两个行着礼,有些意外。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且不问她是什么目的,既然人家的态度在那里,我们自然也不能太小家子气。两人赶忙也朝僖嫔行了个礼。
“我刚才被免了禁足,还没有机会去看两位姐姐,可巧在这碰到了,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两位姐姐。两位姐姐先走吧。”僖嫔说完退到路一边,抬步辇的太监也跟着挪了挪地方。
曹雨薇见她这样便也道:“那我们便也不客气了,先过去了。”
两人走过去老远才看见僖嫔上了步辇,“这个僖嫔怎么转了性了,可真是奇怪。”
曹雨薇笑笑说:“反常即妖,只怕并不是什么好事。”
“说的也是,那咱们离远些便是了。妹妹可还进去坐坐?”转眼间诗韵馆已经到了。
“不了,改日吧。”
回到潇湘苑,曹雨薇一进门就看见绿真坐在廊上,手边放了一堆彩纸,一把细竹签子,正在那反复的淘弄。见曹雨薇回来了,马上丢了手迎上来,“娘娘您回来了,奴婢正做灯呢,过一阵子就正月十五了。”
“你这一说本宫倒想起来了,你去内务府再领些纸来,咱们画些样子,做些新巧些的,到正月十五的时候挂满院子。”
绿真一听曹雨薇竟然这样支持她做灯,巴不得这一声,答应了一声,一溜烟的去了。
“绿珠,你去凝翠宫一趟,给太妃送些年糕过去,顺便敲打敲打香兰和香竹,让她们如果听到风言风语不要告诉太妃去,只告诉她们不管听到什么风声,让她们相信本宫,都不会有事,有什么事等过了正月再说。”
“是,奴婢知道了,这就说去。”
听说曹雨薇要做灯,已经有人在屋里摆上了剪刀,胶水,还有一些彩纸,曹雨薇便先拿了两张大红纸,想先做两个大红圆灯笼挂在大门口。绿真抱了一堆彩纸进来见曹雨薇已经开始做了,便也来帮忙。
“小姐,已经交代清楚了,太妃让把她做的合意饼拿了一些来给小姐。”
曹雨薇抬头看了绿珠一眼,“恩,放那吧。”见绿珠站那不动,“怎么了?还有事。”
绿珠有些为难,勉强笑着说:“小姐,瑾夕姑姑没了。”
曹雨薇一听,手一抖,把手指铰破了一块,直冒血珠子,绿珠看了赶紧放下东西,吩咐人拿药和纱布来。
见大家都忙着给自己包手指,曹雨薇叹气道:“人家都说正月里不能动剪子,看来还真是有些说道。”
绿真听了脸噌的红了,“娘娘,都是奴婢出的馊主意,招您做灯。”
“这与你何干,若不是本宫自己想,谁又能强迫了我去。绿珠你是听谁说的,可打听清楚了?”
“打听清楚了,一开始是凌妃娘娘传了午膳,让太监试吃了一遍,并没有问题,凌妃娘娘突然觉得不舒服,便没吃,谁知过过了一个时辰,那太监竟一命呜呼了,凌妃娘娘大怒,将御膳房的人和身边传菜的人全绑了去,最后就查到了瑾夕姑姑头上,人脏并获,奴婢来时已经被杖毙了,还有一个叠翠宫与瑾夕姑姑来往密切的宫女,好像叫青槐,也被杖毙了。”
“怪不得她当初非要去御膳房当差,怕是当时便已经打定了这主意了,只是可惜她并没有给她的哥哥刘得喜报了愁。咱们当初倒是错怪了她了。”
“小姐,这事不会牵连到咱们吧?”绿珠一脸担忧,小心翼翼的问道。
曹雨薇刚要说话,听到外面传道:“娘娘,僖嫔娘娘来了,可让她进来。”
她怎么来了?看她能说什么。“让她进来吧。”
“姐姐,我还没来过潇湘苑呢,竟不知这地方是这样雅致,以后我可得常来,姐姐可别烦我。”
“你要来自然欢迎,坐,给僖嫔娘娘上茶。”曹雨薇笑盈盈的坐到椅子上。
“姐姐,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说完看了看屋里的人。”
“这里不用你们了,你们出去候着吧。”
僖嫔见人都出去了才一五一十的把叠翠宫里的事又跟曹雨薇说了一遍,“我知道这瑾夕本是姐姐宫里的人,来给姐姐提个醒,姐姐好有准备,别到时候牵连了姐姐。”
曹雨薇听了装做答惊失色的样子,一脸的感激,“谢谢僖嫔姐姐挂念了,不过姐姐不用担心,这瑾夕早就不在我这里当差了,我禁足的时候她便走了,姐姐也是被禁足过的人,我宫里当时出去了不少人,想来姐姐也明白这是什么缘由。”
僖嫔似乎还有些不甘心,“那姐姐也要小心才好,这瑾夕毕竟是在你身边服侍过的,姐姐和凌妃又有些误会。”
“瑾夕是宫里的老人了,服侍过的人,自然是多的很,这样说的话岂不是每个她服侍过的主子都有嫌疑了?再说了,还有一宗姐姐不知道的事,去年被凌妃给打死了,她这是给哥哥报仇呢,又与别人何干,不管怎么说谢谢姐姐挂心了。”
僖嫔见曹雨薇不为所动,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姐姐不知,凌淑妃是个心狠手辣的,过去我跟着她,她也未曾讲过情面,动不动就对我吆来喝去,把我当奴婢使。我当时想着两个人好,便不计较,不想我被禁了足,她竟不来看一看我。虽说这次是她帮着说项让我出来,不过是觉得我还不至于是个废棋罢了。真让人心冷。”
曹雨薇说到这里,看也不看僖嫔一眼,端了茶,低头呡了一口,“姐姐何来此话,想来妃娘娘心里是待你极好的,只是不愿意说出来。”
僖嫔见她这是端茶送客了,知道不能留了,笑着告辞道:“那姐姐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看姐姐。”
曹雨薇点了点头微笑道:“那就不多留你了,外面天冷,姐姐快些回去吧。”曹雨薇只是动动嘴,却不见她起身送客。
僖嫔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暗骂,“这个曹雨薇,还真是油盐不进。看来只能从丽贵人那里下手了。”顶着一路的北风去了诗韵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