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淑和凌子岳一听皇上免了僖嫔的禁足,忙谢了恩,凌子岳回到席上,恭亲王向他举杯道:“凌将军可是深得皇上抬爱啊,这次宴请,可就请了两家外戚,一家是皇后,另一家就是凌将军家,了不得啊,凌将军,您说话可是有分量的很,以后有事还望凌将军多多关照啊。”
凌子岳嘴上虽是客气,但却不推辞,举杯满饮道:“恭亲王客气。”
凌冰见父亲受人敬仰,嘴角微翘,斜眼横了坐在旁边的傅亦文和傅亦武一眼,两人见众人纷纷向凌子岳敬酒,他们两人作为皇后的亲眷却是无人理会,只能低头喝闷酒。两人正是年轻气盛之时,虽不好说什么,但却能看见,满脸的愤然。
过了一会,腊八粥熬好了,依照往年的惯例,熬好粥要先祭神,一听腊八粥熬好了,众人便都正襟危坐,见皇上站起来,众皇子皇孙也跟着皇上站起来,一路跟随至熬粥的几口大锅旁。皇后和众妃嫔按惯例是不能跟随的。皇上到了那里,众大臣已经在那等候。第一口锅里的粥是用来祭神的,张盛接过香双手奉给皇上,皇上朝着西天拜了三拜,将香奉在第一口锅旁的香鼎内。第二口锅的粥依例要给太后,依次往下轮,最后的那口锅里的粥是分给众大臣的。在众臣的谢恩声中皇上回到席上,宫女们已经不早不晚,刚好在众人进门前,给每人的席上了一碗腊八粥。
众人刚刚坐定,就听外面的传唤太监喊道:“太后娘娘驾到。”众人一听太后到了,呼啦啦又全站了起来,跪了一地,皇上亲自下去迎了太后,给太后请了安,“母后,这天寒地冻的,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今日是佛祖成佛的日子,哀家怎能不来,你们都起来坐吧。”
众人听了忙又行礼谢了恩,见皇上将太后让到龙椅旁坐了,才敢坐下。
太后一脸的肃穆,打量了一下全场,让众人有些拘束,“沁雅,来到皇奶奶这来,乖孩子,奶奶可是有时候没见你了。”太后一眼看到敬妃怀中的沁雅,脸上顿时慈祥起来。沁雅看了一眼敬妃,见敬妃眼中满是鼓励,才小心翼翼的跑到太后身边,太后有些吃力的抱起沁雅,“哀家可是多日没见沁雅了,沁雅又沉了,奶奶都要抱不动了。”
“太后您快别抱她了,仔细累着,沁雅这些日子可是越发的沉了。”敬妃笑盈盈的说道。
“是啊,沁雅都成大姑娘了,唉,皇上登基也有几年了,怎么这子嗣上就那么艰难,这么多年就只得了一个沁雅。等开了春,又该秀女大选了吧?”
皇上恭敬的回道:“是,母后。”
太后微微颔首道:“皇上身边的人也是太少了些,那就趁这个机会多选些贤良淑德的好女子进宫服侍皇上才是,多生几个皇子皇女,也让哀家没事的时候能含饴弄孙。”
众妃嫔听了,都低头不语,表情平静,想来心中已经掀起轩然大波了吧。曹雨薇想到这里不由得暗暗叹息,宫里就这几个女人还整天你争我抢的不安宁,不知等新人进了宫又将是什么情景,只怕是在这宫里头生存起来要更艰难了。
皇后这时候已经笑着应道:“母后说的是,这宫里头是该进些新人了。”
太后转头看了看皇后,一副很满意的表情,笑着朝皇后点点头。转而看向亲王席,微笑着道:“奕昕也该成个亲了,不如就在明年的选秀中挑一个做王妃,奕昕,你觉得怎样?”
曹雨薇听了,心中暗暗打鼓,竟有一些紧张,太后虽说是商量的口吻,但实际上却是要赐婚。奕昕这次怕是躲不过了,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怅然。
“多谢母后挂念,只是皇儿已经有了心上人,并答应等她,皇儿不能失信于她,还望母后能见谅。”
太后听了笑容有些僵,她没料到奕昕会拒绝她的赐婚,但转而又笑道:“原来奕昕竟是个专情的孩子,不知是哪家的姑娘,那么有福气。等以后可要带进宫来给哀家好好瞧瞧。”
奕昕听到这里看了曹雨薇一眼,曹雨薇心中骇然,奕昕也太大胆了,见他盯着自己看,忙别过脸去,心中仍旧止不住的紧张,是自己对他的若即若离让他没有死心?还是别的?自己已经进了宫又岂是能嫁给他的,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害了他了,曹雨薇暗暗下着决心,一定要让他断了对自己的这个念头。
“皇奶奶我想吃蜜和酥糖。”沁雅突然间冒出这句话来,嘟着嘴,闪着清澈的眸子看着太后。
太后见沁雅那副可爱模样,忍不住刮了一下沁雅的鼻子道:“好,难怪沁雅喜欢到凤仪宫去找皇奶奶,原来惦记上皇奶奶的密和酥糖了。跟皇奶奶走,咱们去吃密和酥糖去。”
茗玉见太后要起身,忙接过沁雅来抱着,众人又乌压压的全站了起来,皇上亲自把太后送了出去。
皇上回到龙椅上,举杯道:“众位爱卿,咱们满干了这一杯,本是家宴,大家随意吧。”众人谢了皇上的酒,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众妃嫔大概还没从太后说的话里回过神来,气氛显得有些沉闷,曹雨薇轻声对绿珠道:“咱们出去走走,这里人多,空气有些闷。”
两人出了大殿,冷风一吹,头脑顿时觉得清醒起来。只可惜现在是冬天,院子里没有什么看头,只有冷冷的月光和硬硬的路面。
“雨薇。”
曹雨薇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喊自己,难道是皇上?曹雨薇猛的回过头来,原来是奕昕,心中有些淡淡的失望,但又一想满殿的皇亲国戚在,皇上岂是会这个时候来的,想到这里又不由得苦笑,原来自己还是在意。脸上顿时严肃起来,“王爷这样喊本宫,王爷可知道本宫是什么人?若让那图谋不轨的人知道,你我岂不是都不要活了。”
奕昕听曹雨薇说完,脸上抽动了一下,“你可还好?过了年皇兄又要纳新人了。”
曹雨薇神情疏离,声音清冷,“本宫很好,让王爷挂心了。”说完见奕昕的身子一僵,心中有些不忍,担心自己会心软,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我还是原来那句话,王妃的位子永远是你的,你若是想呆在皇兄身边……”奕昕说到这里,攥紧了拳头,“若你想呆在皇兄身边我也会尽力保你平安,让你过的快乐。我知道你近来过的不好,还被皇兄禁了足,我听到这个消息,心如同被刀扎了一般,我知道这事情是因谁而起,你放心,凌家在京城横行霸道,在皇兄面前也多有不恭,皇兄已经忍无可忍,我会助皇兄一臂之力,谁若欺你我定不饶他。”
曹雨薇听到这里心中一惊,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眼中竟显出几分煞气,曹雨薇看看四周,几乎要拿手去堵他的嘴了,“还不快住了口,这话也能是随便说的。”
奕昕看着曹雨薇一脸紧张的表情,笑道:“原来你是紧张我的。”
曹雨薇听了脸色马上恢复冰冷,“外面冷,本宫先回了,王爷也早些回吧。”说完甩袖而去,后背却被后面炽热的眼神烫的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