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从新搬进了潇湘苑,曹雨薇有些熟悉的陌生感,只不到一个月,竟有些陌生了。虽说房子还是原来的格局,却是从屋里到外面都有了新的变化。屋里的陈设,墙纸,帐幔全换了新的,院子里的花盆摆放也有了新格局。
“小姐,你看这浅紫色的帐幔,据说叫月影纱,是极珍贵的,轻如绒毛,薄如蝉翼,更妙的是这帐子有正反面,从里面看外面看的清清楚楚,从外面看里面却是什么都看不见。”绿珠一边说一边仔细的打量着这帐子。
曹雨薇听她说完,只轻轻的笑笑。
“娘娘,您让我打听的事我打听清楚了。”绿真这时候过来,朝着曹雨薇行了个礼,拿眼睛看了看旁边伺候的小宫女。
曹雨薇见她像是想单独跟她说话的意思,吩咐身边的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娘娘,曹老爷在狱中不是病死的。听当时看管老爷的人说曹老爷逝去的当天精神很好,根本没有病重的迹象,当天有人来看曹老爷,说是家里的亲眷,待那人走后,牢头再过来时,曹老爷已经升天了。”
曹雨薇听了眼神一冷,“你可打听到那人什么样?老爷走的时候身上可有伤在?”
“那人是晚上来的,牢头说那人长了满脸的络腮胡子,他也没看清他的长相,不过他说那人衣服的袖口上绣着些细碎的小白花,花瓣十分细小,很是特别,倒让他记住了。”
“那你可知道大约是什么样的小花?”
“那牢头把他看到的凭着记忆画了下来,您看。”绿真从袖子中抽出一卷画来,展开了给曹雨薇看。
曹雨薇看着这画上的花瓣只是用笔画出了一个细条条,画功实在拙劣,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来,蹙了蹙眉毛,“细碎的小白花?你派人出去告诉本宫的两个哥哥,让他们帮着查一查,京城的绣楼里有没有接过这样的绣活,或者在哪见过这样的绣品。”曹雨薇说完顿了顿,“另外让哥哥想办法着重查一下凌家父子。”
“是。”绿真看了曹雨薇一眼,又很快垂下眼睑。
“小姐,谁害的老爷难道您心里还没有数,还用得着查?奴婢看直接就能脱口而出了。”绿珠有些不以为然。
“当然要查,本宫倒是想知道她有多明目张胆,而且要掌握她害死老爷的证据。”曹雨薇说完,坐到椅子上,修长的指甲轻敲着紫檀木的桌面,愣了半天道:“绿珠,跟我去昭阳殿一趟,咱们如今搬了回来,姐姐还不知道,咱们亲自去请了她来。”
“小姐,咱们这就去?皇上派人来传了话,说晚上要在这里用膳,咱们现在去请了丽选侍来?”
“恩,就现在去。”
绿珠见曹雨薇这样说,心中隐隐明白,也不再问,跟着曹雨薇出了门。
进门见院子的左边竟被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子,主仆俩正那往池子里撒着什么。“姐姐,您跟绿玉在这练天女散花呢,这样你一把我一把的,撒的还挺热闹的。”
丽选侍见是曹雨薇来了忙把手中的一把东西放回托盘里,迎了过来,“这是个鱼塘,上次来修房子的工匠修房子用的土都是在这院子里挖的,竟挖出一个浅坑来,管事的公公告诉我了,说让他们再出去弄些土来填上,我说不用了,索性再挖深挖大点。”丽选侍说完这个抿着嘴笑:“当时那管事的公公听我这样说就呆住了,还以为我说的气话,我就告诉他说我是想要个鱼池。又好言央求了他几遍,那公公也是个好说话的便答应了。”
“原来刚才是在喂鱼呢,我还以为什么呢。”
绿玉见曹雨薇领了绿珠来,很高兴,“曹嫔娘娘,您不知道丽选侍一直都很喜欢养鱼,过去没有这鱼池,便在大瓮里养,娘娘前几日吃的鱼就是丽选侍在瓮里养的,不过现在全放池子里了。”
丽选侍听绿玉插话不以为忤,接着她的话说:“也是养着玩,打发时间。”
曹雨薇听了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风雅,竟不知姐姐是属猫的,这鱼是养来吃的。”
丽选侍听她这样说笑笑,并不答话,曹雨薇知道丽选侍在宫中备受冷落,这鱼怕是真的是为了养着吃的,觉出自己刚才说的有些不妥,只得转移话题道:“自从我搬了家,你便不来看我了,如今我搬回来了,特意告诉你一声,你可得来了。”
“我一定去,没有妹妹,我这些日子也过的没趣的很。”
“那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便去吧。”
丽选侍犹豫了一下,“也行,那咱们去。”
曹雨薇听了,看了绿珠一眼,“你们两个去说说体己话吧,本宫要走的时候会叫你。”
绿珠知道曹雨薇有话要对丽选侍说,便答应了一声,退到西厢房里去了。
“姐姐,实不瞒你,皇上一会要去潇湘苑用晚膳。”
丽选侍听了身子震了一下,“那我不如改天再去吧。”
“姐姐你要躲到什么时候,难道还能躲一辈子?”
丽选侍听了,手指头绞着衣服上的带子不说话。
“姐姐,虽说你现在不争,你可有好日子过?这衣食上有人克扣你,宫里的奴才骑到你的头上作威作福,这些咱们都不说,明明是千肠百结的思念着一个人却强迫自己不去靠近,自己的孩子被人所害自己却无能为力,姐姐你可对的起你的心?”
丽选侍脸皮一僵,流下泪来。
“姐姐,实话告诉你,我今天来劝你,有私心。”
丽选侍听了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又低下头,听她继续说。
“姐姐也知道我自进了宫,就没安生过,被人当棋子,被人谋害,我禁足的时候姐姐去看我就知道姐姐想帮我,却是有心无力。姐姐难道要看着我被人害死了再去替我报仇不成?”
丽选侍听了捂住曹雨薇的嘴,“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其实我也想过难道自己就一直这样,也不甘心过。妹妹今日有心帮我,我岂是不知好歹的。”
曹雨薇一听丽选侍答应了,抓起丽选侍的手就往潇湘苑走,“姐姐放心跟我走,我有把握让姐姐再度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