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可是惊险的很,幸亏绿珠姑娘机灵,准备了一桌茶点让那几位公公去吃,不然我怕是上不了马车就被发现了。”丽选侍边说边拍胸口。
“丽选侍过奖了,是丽选侍吉人自有天相。”绿珠见丽选侍夸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曹雨薇看着丽选侍穿了一身宫女的衣裳,前额还贴了些假发做刘海,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出来她是丽选侍,“姐姐这样打扮倒是很俏丽,若宫里的宫女都跟姐姐似的,怕是皇上要看花了眼了。”
丽选侍听她说的两腮泛红,“妹妹惯会取笑人。”
此时马车已经早出了皇宫,绿珠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出头去,“小姐,小姐,快看前面是红鸢路,这条街最是繁华热闹了,前些年奴婢还跟着小姐来赏过灯呢。”曹雨薇自己是不知道这些的,因为她过去毕竟不是曹雨薇,而是廖齐齐。但看绿珠那么兴奋,想来这街定然是繁华热闹的,曹雨薇也就着绿珠掀开的帘子看了两眼。四周的建筑古香古色,如在画中,可惜街上已经有御林军清了路面,很多百姓都在路两旁一睹皇后妃嫔出宫盛况,你拥我挤,倒是失了平常时的景致,若不然这条路定是一副活灵活现的《清明上河图》。
曹雨薇正想着,马车过了红鸢路拐了个弯,又往前走了几步,前面有一座大大的山门上面写着“青云观”,竟这么快就到了。“我过去以为道观寺庙之类,大都在山林里,倒没想到这久负盛名的青云观,竟是处于闹市之中。”丽选侍笑笑说:“妹妹,你可真不知?古者有云:小隐隐于山林,大隐隐于市。东晋的陶渊明也十分推崇这句话,曾留下‘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的诗句,妹妹竟说不知。”绿珠有些奇怪的看着曹雨薇,“小姐,咱们府里的夫人经常来这青云观上香,小姐你不记得了?”曹雨薇一听,赶紧把话岔了过去,“我就是白问问,闲着也是闲着,竟引出你们那么多话来,罢了,罢了,我还是什么都别说了。”说完赌气似的转过脸去。
正谈话见,外面的太监传话道:“曹嫔娘娘,已经到地方了,今天晚上您就住在这院儿,最靠北的院子是皇后娘娘住着,其他的娘娘们按着名位依次往南,一个时辰之后,皇后请各位娘娘去青云殿汇合,娘娘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这两天娘娘的起居生活都由奴才负责。”曹雨薇使了个眼色让绿珠下去,“有劳公公了,这是本宫的一点小意思,还请公公笑纳,本宫暂时没什么事吩咐你,你先下去吧。”绿珠下来车把一包银子递给那太监,那太监笑呵呵地施了一礼,“谢曹嫔娘娘赏赐,退出门去。”绿珠扫了一眼院子,见左右没人,才道:“小姐,我扶你下来,丽选……丽萱你也下来吧。”
曹雨薇让丽选侍先进屋,她自己又叫了门口的传话太监来,“你去帮本宫查查这青云观里有一个道号玄灵的道姑,现在可还在,本宫未进宫时曾与她有些来往,你去打听打听,若她还在这青云观,让她来本宫这来叙叙旧。”“是,奴才这就去给娘娘找来。”那太监说完弓着身子退出门去。
“妹妹,我母亲病重,肯定是来不了的,妹妹这样做用意是?”丽选侍已经听到了曹雨薇和那太监说的话,“这样我们好名正言顺的去看她啊,顺便也让那公公帮咱们找找伯母住的地方。若是我们深夜贸然前去,没有任何理由岂不蹊跷。”丽选侍听了点点头表示赞许,“姐姐,白天你就不要出门了,我去青云殿上香,回来再和姐姐说话。”时辰已经不早了,曹雨薇安顿好丽选侍忙去了青云殿。
待她回来已经是夜幕初临,“娘娘,奴才给您打听清楚了,这宫里确实是有个叫玄灵的道姑,只是她此时病重,已经没几口气在身上,怕是没福来见娘娘了。”那太监见曹雨薇来了,忙过来报到,“本宫当日没进宫时,这玄灵还康健的很,真是没想到这几年的功夫不见,竟到如此田地。即是如此,本宫去看看她吧。烦劳公公给本宫带路。”“娘娘,你是万金之体,这玄灵又是久病之人,难免有些污浊之气,娘娘还是保重贵体为是,不要去了。”“本宫与玄灵是故交,岂有不去探望之礼,你在前面带路吧。”曹雨薇说着话两眼凌厉的瞪向那太监,那太监忙答了声是,去取了一枚灯笼来。曹雨薇怕灯笼太亮,照到了丽选侍,忙说:“公公把这灯息了吧,这灯光刺眼反而更看不清前面的路,本宫看着月色还好,不如就就着这月光前去吧。”那公公连答几声是,把那灯笼熄了,在前面带路,曹雨薇和丽选侍随后。
那太监引着曹雨薇和丽选侍到了道观的一个角落里,指了指前面破旧的矮厦说:“娘娘,便就是这里了。”“恩,好,你先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那太监嫌这里脏乱,巴不得这一声呢,听曹雨薇如此说,赶紧答应一声,快些避开了。
两人刚进去,丽选侍就已经迫不急待的喊了声娘,屋里很是破烂,隔着纸糊的一层夹墙,两人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咳嗽,“青儿,是你吗?”丽选侍听到里面有人喊忙跑过去,“娘,是青儿,青儿来看你了,青儿不孝让娘受苦了。”曹雨薇此时也看到了床上面如土色,骨瘦如柴的玄灵,丽选侍蹲在床前握住她的手不住的流眼泪。“这岂能怪你。”玄灵因为女儿的到来有些激动,灰白的脸色现出一片红晕的光亮。“若不是女儿在宫中连累母亲,母亲怎么会被大娘赶出来,怎么会流落到这道观中来,都是你女儿不中用。”丽选侍说完饮泣不止。曹雨薇听她们说到这里惊异不止,原来还有这些故事。
“好女儿快别哭了,我今生还能再见你已经是终生无憾了。跟你来的这位是?”
丽选侍擦擦眼泪,“这是曹嫔娘娘,这次若不是她帮女儿,女儿这次定是见不了娘亲了。”
玄灵听了,想要下床行礼,可惜却力不从心,“娘娘的大恩大德老身永世不忘,来世定当牛做马报答娘娘。青儿,替为娘给娘娘跪下。”
丽选侍扑通给曹雨薇跪下,“妹妹,从你开始帮我到现在我还没跟你说一声谢字,大恩不言谢,我定会好好报答妹妹。”
曹雨薇赶紧把她搀了起来,“姐姐这是什么话,你我之间何谈谢字,姐姐快别说这话了,再说我就恼了。”
丽选侍和玄灵母女情深,明明有千言万语,此时却是“执手相看泪眼,更无语凝噎。”“屋里的人都给我出来,宫里的失踪了宫嫔,本宫要进去搜查。”曹雨薇听着门外好像是凌淑妃的声音,这一惊非同小可。丽选侍更是吓的脸色雪白,玄灵本就病着,听了这话,心里一急,又紧咳起来。
曹雨薇压低声音,“姐姐,你先藏起来,别一会他们冲进来,跟你碰个正着。”
“可这地方怎么藏的住人,只要有人诚心找,便是一定能找到的。”
“别急,我有办法,你先藏起来。”曹雨薇把丽选侍藏好,环顾了屋子一圈,见外屋墙上竟挂着一把匕首,曹雨薇拿起匕首藏在袖子里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