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八公主出嫁的日子,嫁妆浩浩荡荡的装了几大车,从皇帝到妃嫔都来送别,公主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揽月轩。曹雨薇跟着众人送公主到了皇宫的内城门口,看着公主出了门,方才散去,曹雨薇回过身来直接去了清妍阁,自从沈贵人自请伺候太后以后,皇上便再也没有来过,众位妃嫔知道她有太后撑腰,也不敢来扰她,过的倒比过去清净了许多。
沈兰儿正在院子里的玻璃花房里,伺弄她的宝贝花草,见曹雨薇进来了,忙让人上了茶,她自己献宝似的捧着一盆马蹄莲给曹雨薇看,“姐姐看这花长的多好,听说这个是从南面的国家进贡的,我还以为咱们这天气冷,它长不好呢,没想到竟长的这么好。”
曹雨薇看她脸上带着笑却难掩眉宇间的愁色,心中暗叹,“是,挺好,东西我已经给宁安公主了。”
沈兰儿哦了一声,嘴角往上牵了牵,想笑笑,落在曹雨薇眼里却带着几分嘲讽,“是吗?今天可是他大喜的日子,可惜不能亲自去道贺。”
“是你让海棠去的?”
沈兰儿停顿了一下,“我没有。”
“即便不是你去的,只怕你也脱不了干系。”
“我只是送的海棠去揽月轩当差,后来的一切都是海棠在做了,我并没有参与。”
“若不是你有意推波助澜,海棠又怎么可能有机会,海棠这么聪明的人,你既然送了她到那里,你自然也就能料的到后来会发生什么。我知道你不甘心,但你这样岂不是又害了一个无辜的人一世,你难道就不心疼海棠。”
沈兰儿咬咬嘴唇,一改刚才的风轻云淡,“姐姐是聪明人,我也没必要瞒着你,我是不甘心,凭什么?只因为她是皇家贵女,我是一介草民她就该是要什么就轻轻巧巧的得到什么,我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没有用?实告与你,我就是想让公主知道季敏之是个什么东西,知道他之所以娶她的原因,当然若是让季敏之不能如愿那我也不反对。”
“我知道你心里苦,只是为了一个这样的人值得吗?值得你搭上自己的一生再赔上海棠的一生?妹妹真是糊涂。”
沈兰儿听的眼泪直往下落,“我没办法,曹姐姐,我不甘心,你明白吗,我不甘心。”
曹雨薇叹了口气,将沈兰儿揽入怀中,任由她把鼻涕眼泪蹭在她的衣服上。
“贵人,凤仪宫的茗玉姑娘来了。”
沈兰儿听了,整了整衣服,换了一张笑脸来,“快请进来。”
茗玉进来朝曹雨薇和沈兰儿分别行了个礼,“贵人,今日凌将军的夫人来宫里送嫁,到太后那坐了一会子,太后夸您种的兰花好呢,凌夫人说她家也有兰花,是难得的西域耐寒异种,太后撺掇着奴婢去要去呢,奴婢不懂花木,所以来问问贵人,可有什么要注意的。”
茗玉虽然说的轻描淡写,曹雨薇心中却暗咐,这凌夫人是傻了,还是要示威是怎么地,竟敢说自己府上的花木比宫中的好,太后怕不是单为i类这兰花,是要去证实凌家的吃穿用度是不是逾越了,才让茗玉亲自跑一趟。凌家本已经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时候竟一点都不知道收敛,看来是真的要倒了。
沈兰儿以听新品种有了兴趣,“西域兰花,真的?我见到的兰花从来都是在南方生长,喜温热的,竟不知还有不畏寒的兰花。可惜我不能去。”
“可不是真的,所以奴婢才不敢大意,来请教娘娘,这花是在花圃中长着的,不是在盆里,所以有些难挪。”
“那你等天晚一些再去吧,到傍晚的时候,移来的时候记得多带些土,即是不畏寒,也不用保暖。”
“你可要仔细着,花圃中的花那么多,为了避免移错,你提醒着凌夫人,让她看着点,她既说有这西域兰花若移不来可是欺君之罪,你跟她说明了其中的厉害,也省的你一个人操心。我看你也不用晚去,早些去吧,大不了在凌府多待会,听说凌府的花园虽比不上御花园大,但修的极精致。”
茗玉一听曹雨薇说凌家的花园子好,眼中一亮,佩服的看了曹雨薇一眼,“还是娘娘想的周到。”
这回可是妥当了,就算凌夫人她回过劲来,再想反悔说自己没有这花,怕也是来不及了。曹雨薇心中暗笑。
茗玉走了,沈兰儿开始忙着收拾花盆,想找个合适的器具盛装西域兰花,嘴里还念叨着,“我先准备好了,这样稀有的品种太后怕是喜欢的紧,我做足准备多培植一些,太后要的时候我也省得手忙脚乱。”
曹雨薇边喝茶边看着她抿嘴笑,“沈妹妹你别忙了,我猜,这西域兰花你只种一盆就够了,太后只会要一次。”
沈兰儿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不信,咱们就等着看。”
沈兰儿瞪了曹雨薇一眼,“姐姐一向比我聪明,我可不敢跟姐姐赌,算了。”
待到傍晚,绿真从外面带来消息说,“凌夫人刚出了皇城门,凌淑妃身边的醉蓝姑娘就追过去了,可惜晚了。”曹雨薇嘴角一弯,看来是知道了。等着看还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