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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残灵开智

思绪被打断,司无忧索性起身来到洞内一角。这里是石洞最深处,多是石笋石柱,但其中被铲出三米方圆平整地面,石壁尽是拳痕指印,数不清的孔洞遍布其上。

这里被司无忧当成了练武场,一有什么新鲜的想法,就在这儿做实验。这石壁上的痕迹就是这段时间以来,司无忧模仿六脉神剑、降龙十八掌等招式造成的。

“紫气冲和,擅精巧灵动之技;寒气凌厉,强攻城掠地之意。论用途广泛,寒气不如紫气。但杀敌攻坚,紫气差之寒气远甚。”说着,司无忧双拳收于腰际,分别凝寒紫双气与两拳,然后,猛然同时击出。

只见,两团紫、白气团发自司无忧拳头,如出膛炮弹直轰石壁,爆出轰然巨响,洞内顿时漫天碎石横飞,一时间目不能视物。司无忧不耐尘埃落定,自周身万千毛孔涌出无数细小气流,把洞内尘土尽数排除干净,现出石壁上两个偌大凹洞,但一大一小,相差近倍。

司无忧一看石壁,自语道:“果然如此,同样的份量,同样的力道,紫气造成的破坏不及寒气的五成。不过,紫气已经足够我应对日常一切。现在,就差个相当的对手了。没有对手,我不知道自己在异人中位于什么水平。而且,没有一个参照物和目标,我的进度太过缓慢了,闭门造物终究难成大道。”

司无忧一阵莫名烦躁,一种可称之为寂寞的情绪这段时间不断的在心中徘徊,让他无以排解。他终于理解了白爷爷所说的异人好战是什么意思,身负无上威能,竟无人识得,有种埋玉深山的遗憾。他对爷爷们所说的异人世界开始了向往。

“嗯?”司无忧突然感觉眉心灵窍有点异样,不敢怠慢,忙收敛心神,观想入内。进了灵窍天地,司无忧就听到一阵阵狂躁的龙吟,伴着龙吟的是那冲天而起,与天空银月不断搏斗的血色妖龙身影。

怎么回事?今天妖龙怎么如此暴躁,又突然变得强横起来,竟能硬抗银月光柱的打击,甚至闪避开来。司无忧悚然一惊,妖龙不似以前的呆滞,一双血眸竟然闪放出几许灵动的神采,身形飞行转折,灵巧多变,与银月有攻有守,竟僵持下来。

仔细观察了一阵,司无忧惊骇断定,这妖龙残灵居然重新凝结出主体灵识了。虽然只是野兽等级的新生灵识,但也懂得了趋利避害,懂得了防守反击,更慢慢的融合了它潜藏的攻击本能和一生的战斗经验,一会功夫,那妖龙的身形越来越诡异,攻击越来越凌厉。

这非同小可,要是任由妖龙这样下去,银月只凭本能反应就快压制不住妖龙了,只要让妖龙冲破银月光柱拦截,冲击吞噬银月成功,自己的小命就要玩完,虽然肉体仍在,但做为“司无忧”存在这世间的灵魂就换人了。

一股说不出的危险,直袭司无忧心头,让他情不自禁的全身战栗起来。灵窍中的银月乃是司无忧本命神识阴神所化,只有本能;日常用以操控身体的乃是阳神,才是司无忧所有意志和智慧的凝结。阴神为体,阳神为用,两者一体两面,失其一,余者也将不存。

这番道理司无忧现在并不清楚,但神识先天的敏锐让他做出反应,阳神直向阴神所化银月冲去。“咔嚓”灵窍内发出一声霍然巨响,银月猛地大放光芒,半空中的妖龙粹不及防被银月光芒带着如山巨力直接压下,死死的贴在冰海海面上不得动弹。

司无忧在一片茫茫光海中醒来,发现自己身在银月中,原本投入的无形意识体如今也凝成了实质。握了握拳头,司无忧感到拥有无穷的力量,这个银月光芒组成的身体似是比肉身还要强大。

这时候,漫天的银光渐渐散去,被压制的妖龙也支起了身体,抬起了头,一双暴戾疯狂的血眸死死的盯着银月,似是能穿透银月看到司无忧。

刚才的漫天银光只是阴阳相合时爆发的异力,不能持久。如今异力消散,就全看司无忧自己了。

感觉到妖龙目光中的疯狂暴戾,司无忧眉头一皱。心念一动,感觉这银月内无穷力量尽数在自己掌控之下,司无忧用手一指,银月的光芒顿时内敛,酝酿片刻后对着妖龙突地射出一枚银色尖锥,这尖锥丝毫看不出是光芒聚成,宛如金属质地,正是司无忧仿照玄锥构造而成。

这尖锥真是快如电光石火,妖龙根本来不及躲避,就被击中脖颈要害。妖龙仰天一声惨嘶,伤处爆出大蓬血色光点,如血泉喷涌。司无忧一击奏效,大喜之下,又连发两锥。在这三锥下,妖龙惨嚎动天,全然无法招架,最后伏在冰面,一动不动,恍如死去。

实锥连发三次,司无忧也深感疲惫,这锥虽然威力惊人但损耗也大的离谱,银月虽然能量依旧充沛,但司无忧精神已不堪重负,再也发不出第四锥了。眼见胜利在望,就差这一击,司无忧不甘之下,勉力凝成一枚半实半虚的尖锥射下。谁知,伏卧的妖龙血躯上猛然出现一个血色光罩挡下了这一击,锥罩同时破碎。

“寒光罩?”司无忧大惊出声。他怎不知道这是什么,每次下水底靠近妖龙石躯都必然通过的寒光罩,怎会出现在妖龙残灵身上?是了,定是这妖龙主体灵识重塑,忆起了这可能是它生前最得力的防守技能。

司无忧心中的懊丧不必多说,但他强打精神,以应对妖龙的下一波攻击。但等了好一会儿,妖龙仍未再次发动攻击,司无忧疑惑之下,凝神望去,只见那妖龙头部轻动,四肢用力,似要起身,但力有未逮,重重摔在冰面上,最后,只是重又祭出一个血色光罩便静伏不动了。

司无忧一边恢复精神力,一边激起银月光柱打向妖龙,但不出所料,光柱的冲击对血光罩只是激起层层涟漪,并不能伤害到妖龙半点。司无忧无奈,只是自己精神力未能恢复,无法发出实锥,不能破去妖龙的寒光罩,留此无用。看妖龙也是受创不小,暂时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司无忧念头一动,意识已脱离银月回归身体。

司无忧意识刚刚归位,一阵剧痛自脑部袭来,眼前猛然一花,两边太阳穴青筋猛跳,涨得痛如针刺,这正是精神力损耗过重的症照。他不敢在这地下久留,挣扎着回到家,往床上一躺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司无忧仍是满脸疲惫,上课时也哈欠连天,一得空就趴在桌上补觉,他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情况,直到下午方有所好转。估计一算,一次精神力耗尽竟然需要十二小时才能恢复,这让他有些后怕,以后如非万一,当不可随意耗尽精神力,昨天如果再出点状况,自己就真的危险了。

放心不下妖龙,司无忧在精神力回满即刻再进灵窍天地,发现妖龙还未完全恢复,看来没了肉身它的灵识恢复速度比自己稍有不如。

既然如此,司无忧就松了口气,任它重凝主识,贯通战斗经验,但自己还是能稳稳的压制住它。而且,得自昨天一战,自己的神识似乎又有增强,零零散散的妖龙印记也让自己了解了不少妖龙的战斗方式,相信再和它战上一次,当不会想昨天那样狼狈。

此念一起,战意陡升,阴神阳神瞬间相合,下方的妖龙似是得到感应,冲着银月怒声嘶吼。司无忧小脸寒霜密布,对着妖龙就是两记实体银锥,妖龙血光罩应声而碎,旧伤未愈再添新创,妖龙想要拖着伤体躲避但怎来得及,一时间冰海上血色弥漫。

司无忧此时清秀的小脸上一片狰狞,对着妖龙就要再下杀手,突然一阵刺痛自脑际传来,顿时令他清醒过来,看着已经快要凝成的实体银锥,急忙把它驱散,直道好险,差一点重蹈昨日覆辙。

司无忧感觉自己的情绪不对,仔细查看,却是因为昨日之战,吸收了过多的妖龙灵识碎片所致。昨天精神力近乎枯竭,并没有对灵窍吸纳的碎片进行提炼,以致影响到了自己的心性。

心中虽然察觉到自己的暴虐情绪不对,但一时之间,司无忧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虽然尽力不去运用实体银锥,但半实银锥连环射出,不把妖龙降服誓不罢休。

妖龙此时极为狼狈,在冰海海面上不断游走,以躲避上方接连不断的攻击。不是妖龙不想用血光罩,因为血光罩只能固定死守,而且如今血光罩难挡半实银锥连环攻击,只能以灵巧的身法来闪避。

妖龙身法虽然灵巧多变,但司无忧在银月的助力下,发射的半实银锥速度极快,令它躲不胜躲,偌大的身体不断的爆出一朵朵血花。妖龙怒吼连连,接连的打击让它暴怒成狂,源自灵识深处的傲气让它难以忍受如此的被动,狂躁的妖龙对上面的攻击突然不管不顾,猛地一头撞在下方冰海海面,冰面不堪这沉重一击,乍然破裂,自破口处猛然喷出一股寒气洪流。

司无忧被这突然的变化惊得一愣之间,妖龙欢呼一声,把整个身体盘踞在破口处,那喷涌的寒气尽数被它身体吞噬,身上累累伤痕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

司无忧惊得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不带这么玩的,这不是赖皮吗,打不过还回血?这妖龙龙品太差了。

这冰海竟然还有这样的用途,令司无忧大感震惊,看来这冰海跟自己的银月性质类似,都是神识或灵识的能量具象现化,能提供充足的能量,让妖龙灵识具有超强的战斗持续力。但是如此一来,自己的优势就被抵消个干净,先前尚可因恢复速度欺负一下妖龙,如今这好事全没了。

再看妖龙,不仅身上的伤势尽数恢复,满身的血色也退去大半,换上了冰海的蓝色。其眼眸更是转化成了冰蓝色泽,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

司无忧惊叹一声,这妖龙转变的太快了,先前的血色恐怕和那妖龙先天所带的戾气有关,如今血色褪去,代表着妖龙不再受戾气的完全操控,不再是只懂得疯狂厮杀的无理智狂兽,变得更加难以应付了。

司无忧凝神以待,就等妖龙发动攻击,但妖龙却懒洋洋伏在冰面上,只偶尔抬头看银月一眼。司无忧先前没注意,等他和妖龙的目光对上后,竟气得他七窍生烟。

原来妖龙的目光中满是不屑和鄙夷,对司无忧藏身银月甚是看不起。司无忧不知为何能轻易的读懂妖龙的意识,就因如此,自己竟然被一个死去不知多少万年的残破灵识给鄙视了,让司无忧如何不怒火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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