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都知道,”赵雪面皮涨红,“我更知道陛下不想林家有一门得力姻亲。”
“你......”纪王住了口,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小殊父亲是手握重权大将军,母亲是公主,舅舅说皇帝,大姑姑是宸妃,表哥是颇有贤名的祁王,若是他再结一门有力姻亲,只怕陛下要睡不着了。”赵雪此言让激动的纪王冷静下来,“你今天是没注意,陛下听小殊说林帅去过云南时,那神色瞬间冰冷狠厉,若我不是一直注意,还真没发现。云南王那门亲事,虽门当户对,但陛下绝不会答应,近几年来,有谣传云南王身体不好。”
“你是说皇兄大概思量以为林家要接手云南王穆家兵马?”纪王倒吸一口冷气。“皇兄不会想那么多吧?”
“只怕他想的更多!”
“哎~,等等,差点着了你的道。”纪王伸手在赵雪腰上哈了一下,“我们明明是在讨论你那表妹和小殊的事。”
赵雪腰上一痒,挥手打了一下他的手,一脸嗔怪道:“别不正经,我正要说呢,其实也并不像谣传那样,把我那表妹说的那样不好。”
“那是什么,你说说?”纪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有些疼又有些酥的手背。
“那人不是什么面首,而是我母后另嫁的丈夫。”赵雪此言一出,惊呆了见惯各种奇闻怪事的纪王。
赵雪面色有些尴尬,却继续说道:“当初我母后被我父皇气得够呛,我们母子五人也过的辛苦,待我兄长掌管大权后,母亲便出门游历,遇上了些不长眼的土匪,然后被人英雄救美,这一救,就把心给带过去了,两人后来正经的拜堂成亲做了夫妻,见证人,婚书什么都有,等我们知道时,为时已晚。”赵雪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母后这辈子没几天快活日子,她只愿做个平常人家夫妻。兄长虽气的不行,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事拦不住。只得随她去,至多暗中派人保护,送些财物什么的。”赵雪说到这,幽幽叹气。
“母后不在宫中,兄长送年礼给母后之事被有心人探查,后来,你知晓的。”
纪王当然知道,有人谋逆,各种小道消息到处流传。
“母后那个大侠丈夫知道母亲身份后,两人一拍两散。”说到这,赵雪脸上尽是鄙视,“其实你也认识那人的。”
“这怎么可能?!”
“戚元隆。”
“是他?!”纪王愕然之后,有些佩服自己的这位远亲,居然哄到自己岳母那个厉害女人。纪王已经想起来,很多年前,戚元隆说自己在北燕成亲生子,后来回来说自己已经和离,纪王就奇怪,既然和离,为什么不把孩子带回来,后来和林燮之妹生了儿子信之,在家谱上也把信之记作长子,原来是对方太厉害,不敢跟对方抢孩子啊~?!戚家男儿怕老婆,还真是一脉相承。
“可你这表妹各方面情况如何?小殊他可是我亲外甥。”
“那你觉得我如何?”赵雪一个媚眼飞去。
“你自然是极好的。”
赵雪咯咯一笑,倒在纪王怀里,纪王连忙接住。
“我这个表妹也是极好,若不是母后怕她将来不在了,会有人欺负她,也不会要把她嫁到这边来。”
“这事吧,你还得问问老戚的打算,毕竟你那表妹是他闺女,莫要擅自主张,免得将来落了埋怨。”
“这……好吧。”赵雪犹豫了一会点头答应了。
“爱妃那,这心事去了,可否让小王伺候您安置?”
“去你的。”
两人安置不提。
第二日,纪王极有眼色地一早就给戚元隆下帖子,邀他出宫后来他家品尝自己新得的美酒。戚元隆接了贴子,与妻子林氏说了一声后,答应了。
如今的戚元隆已经过了那个可以肆意飞扬的年纪,定下心来,不去做什么大侠了,因他武功极好,又是梁帝的远亲,便被梁帝请来教授几位皇子武术,不求他们武功高的可以飞檐走壁,只求他们要是万一遇到刺客,能有反击拖延至护卫来救之力。
戚元隆除了武功好,对声乐美酒也甚为喜爱,自然和纪王成了朋友。当年他知老婆薛氏竟然是北燕的薛太后,朋友的老婆是自己的继女时,面对纪王难免尴尬,可渐渐发现,纪王妃赵雪乃是后宅妇人,与他并不会遇到,就算遇到,也是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模样,遂放下心来。
纪王今日既然说有美酒,那他那就一定有珍藏!下午教导完几位皇子后,戚元隆立刻兴冲冲地直奔纪王府。
纪王府中有一小湖,湖中有一极小的岛,这岛小的只够建一亭阁,是个夏天百日避暑纳凉的好去处,冬天嘛,楼上避风的小阁观个嬉冰舞什么的,也是极不错的。可如今元宵已过,南边暖风一阵一阵吹来,这湖上自是不会有嬉冰舞的表演。纪王今日要在这饮酒,纪王妃早派人来打扫干净,炭盆饮酒器具各色齐全,绝不让在这宴饮的人有所缺失遗憾。
“不知纪王殿下您今个有什么好酒来与我一同分享?”戚元隆看着桌子上用红绸盖住,却看得出轮廓如香瓜大小的酒坛。
纪王故作神秘:“你闭上眼,闻闻看。”
“也好。”
纪王见他真的闭上眼,便拿开红绸,揪开酒坛泥封,一股清冽的酒香飘幽幽飘出,纪王把酒倒入酒壶,置于不断加热的水中,不一会,那酒香便从酒壶中弥漫开来。
“竹叶青。”戚元隆睁开眼,面色复杂,他已经多年不喝这酒了,今日才是闻到,立刻又回想去那短短几年最飞扬,最快活,现在每每回想也是最懊悔的岁月。
“这是我岳母给我买的年礼。”纪王的话让戚元隆心中一跳,他有种不好的感觉,只见纪王接着说:“今日我邀你来,一是为了品酒,二是王妃她想见你。”
“见我?”
“为了王妃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