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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哦?”夜栖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他围着二人转了几圈,千莲只依着本能便觉得浑身不舒服,她将脸埋在夜辰的胸口,双眉紧蹙,明眸闪烁之间隐隐流露出闪闪寒光。

“陛下,您还有要事,请勿耽搁。”一旁蒙着面纱的女巫忽然轻声开口,她淡淡的话语冷漠如冰。

“可孤就是喜欢她了。”夜栖嗤笑道,那阴柔的面容与一身明黄色的帝装搭配在一起,虽然俊美,可却有说不出的鬼魅。夜栖飞起的眉角挑了挑,似是挑衅地看了一眼拥着千莲,双目微垂的少年,他在那名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而那种感觉,除了在那个于无尽大火中化为灰烬之前的弟弟的身上感觉到过外,还真的是没有任何人给过他这样强烈而又冷的可怕的感觉,像是无尽地狱之中浑身沾染着鲜血归来的恶鬼身上的气息,嗜血而又残忍。

“陛下放心,陛下所要必定会得到。”女巫忽然抬起头,她冷漠如冰的双眸毫无畏惧地迎上夜栖如蛇般纠缠而阴寒的目光。

“嗯。”夜栖仿佛自她的目光中看到了什么,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缓缓地走向了龙撵。在踏上龙撵之前,夜栖转过头,他那俊美却阴柔的面容被披散的水蓝色的长发所挡,显得有些神秘而诡异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我们来玩个捉迷藏的游戏,好不好?若是天黑之前孤找到了你,你便做孤的皇后可好?!哈哈哈哈!!”他得意且狂妄地笑着,而便伸出修长的手拨开柔若无物的轻纱,懒散地斜倚在了撵中的榻上。女巫身姿优雅,缓缓地走在的金银珠宝雕琢的龙辇旁。

夜辰紧紧地抱着把头深深地埋在他胸前的少女,杀气逼人的目光让他的双眸都泛起了丝丝血色。

“阿辰!阿辰!”在客栈的房间里之中,千莲抱着夜辰的胳膊像是在撒娇,“我们什么时候走啊!”她在白虎族时,便已习惯这样叫人,亲昵的称呼加上甜甜的声音显得格外天真。

“千莲……”夜辰双眉微锁,他伸手想去抚一抚千莲的小脑袋,却不料少女撅着小嘴轻盈地退到了一边。

“你和我哥哥一样,叫我莲儿!”少女嘻嘻一笑,洁白如玉的面庞上扬起如同阳光般灿烂的笑。

夜辰笑而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如同精灵般的少女,心情平静而又愉悦。

夜风微凉,千莲抱膝而坐,她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夜景,夜辰缓缓走上前来将意见长袍披在了千莲身上,千莲抬眸望向他,甜美一笑,清丽无双。

“阿辰,你要杀的那个人是不是今天我们遇到的那个坏人?”千莲忽然轻声问道,一双清澈的眸子仿佛一池蓄满的春水,柔软地能将一切融化。

夜辰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杀了他以后,就会送我回家,然后……浪迹天涯?”沉默了一会儿,千莲又忽然问道,她坐在桌上,短短的白色皮裙一双笔直雪白的修长的玉腿吊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为什么会忽然这样问?”夜辰看了一眼千莲,目光也不可避免地落在那一双纤腿上,他微微一怔随即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净白的脸上多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淡红。

“你先说,你是不是这样打算?”千莲睁大了双眼看着夜辰,声音忽然高了一下,话语里有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莫名情绪。

夜辰似乎吓了一下,但他随即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是一块可以进行空间转移的神玉,你收好。”他伸出手,一枚闪烁着神华的水滴状的小小玉坠从他的项上解下。

“阿辰……”千莲忽然垂下头,低声喃喃,“那我宁可你永远杀不死他……”只不过,后半句话沉在了她心底,未曾说出口。夜辰看着千莲抹惆怅而心伤的表情,竟是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

“我为你系上,可好?”夜辰轻声问道,他不待千莲回答,就已走到千莲的身后,小心地将那一头长发拨至左肩,而后将那连着神玉的绳子绕着洁白纤长的玉颈缠了两圈才绑起来,“你要离开的时候,只需弄碎玉块便可。”

屋子里,烛光晃动,淡黄色的光晕照亮了这不大的房间。千莲意外地非常非常安静,她闭上双眼,感受着那双微凉而又有些笨拙的手偶尔碰到肌肤的感觉。那种感觉,像是微雨落下,花瓣沾身的感觉,轻巧并且让人留恋。

水滴状的玉坠小巧玲珑,晶莹剔透,这是自天坠的神玉之上以莫大的神力截下来的一小块,是给历代皇族之中血脉最高贵之人的护身之物,亦可作为——定情之物。玉坠虽如水晶般透亮,是瑰红色的,如晚霞般艳丽,亦如鲜血般浓烈。

一身毛皮为衣,长发如雪,肌肤晶莹,这本来就是一名如同冰雪精灵般的少女,胸前再在挂上一颗瑰红色的,将肌肤衬得更加剔透的玉坠更是平添了一份柔媚之感。

“好看吗?”千莲拿起桌上的铜镜,明眸闪动。

夜辰先是一愣,继而微微一笑。千莲撅了撅小嘴,似是对他的笑而不答而感到不满,可是,她落在那玉坠上的目光却由刻意装出的不满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她专注地看着捧起的玉坠,像是在看一生唯一的珍宝一般小心。夜辰见她如此喜爱,也只是宠溺地笑着,他丝毫没有发现,那专注的目光里,除了喜爱,还有一生一世,永不退色的誓言。

“小心!”夜辰忽然伸手一把揽住千莲的腰,身形暴退。一道轻灵的身影浮现于窗口,轻纱蒙面,乌发飘散,那正是今日的那名女巫。

“果然是你——夜辰!”一道玄色身影缓缓步入房间,阴柔的面孔显得狡诈而可怕,夜栖残忍一笑。

“小公主,我很抱歉冒犯了您。”女巫话语冷漠,“但是这个人我必须要杀掉!”

“你是……欲?”千莲盯着女巫的双眸,而后惊讶地说道。这个女子,也是白虎族的,她还有一个妹妹,这对姐妹在白虎族算是恶名昭著,她们修炼一种神秘的秘术,专门吞噬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强者,并可借此来吸收别人的力量,增强自己,据说他们一脉一直是双生,因为到最后可以合二为一,诞生出强者。

“他杀了离。”欲冷漠地说道,可话语里已有遮挡不住的杀意了。

“你们当杀!”千莲说道,“你们所修习的那种残忍的秘术为天地所不容!”她知道欲和离这对被白虎族放逐姐妹,恶名远扬,被视为白虎族的耻辱。

“哼!”欲冷冷一哼,“你这小杂种有什么资格评论我们所修习之术!”继而,欲残忍一笑,“正好,既然妹妹已死,用你这血统高贵的杂种的命亦可换来同等的能力提升的效果。”

“好了,欲!”夜栖阴柔一笑,“今天就在这里算总账吧!不过那个小丫头要留给我,夜辰倒是可以给你!”说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夜辰怀中的千莲身上。

“在这里好好呆着,我会保护你!”夜辰将千莲放在角落里,低声说道,“你看着,要是不对劲,就赶快自己离开。”千莲仰起脸,深深地看着夜辰,而后乖顺地点了点头。

“你会回来吗?”千莲轻声问道。

“也许会。”夜辰淡然一笑。

千莲忽然眨了眨明眸,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她忽然仰起脸,吻在了夜辰的面颊,绯红的面色如同朝霞般美丽,“这是你们人类表达喜欢的方式对不对?那么,我喜欢你!请你……一定要回来!!”

夜辰微怔,他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千莲精致的面庞,温柔地将她如绸般的、挡住面庞的长发拨至耳后。千莲只是睁大微微湿润的双眸,直直地看着他。夜辰似是安慰般,带着浅浅的笑意微微颔首,而后,他周身光华大作,模样已完全改变——水蓝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傲气地飞扬,冰蓝色的双眸中杀气凌然,那修长的身躯此刻被蓝光笼罩,他高傲地立身在如水波般荡漾的蓝光之中。

“我答应你!”夜辰轻声说道,在千莲耳中,却如惊雷,她在泪水滑落的瞬间惊喜地抬头。

“来吧!你们这些胆小鬼!”夜辰仰天大笑,气质在刹那间改变,他拔出铁剑,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今夜,我要为被灭的夜族除害!”他大声邀战,无所畏惧。

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大地崩裂,长啸震天,三道身影交织在一起向远处的无人区冲去。

千莲想跟上去,却在踏出一步时被弹了回去,她此刻才发现,刚才夜辰轻抚她面颊时,已在她微微失神的刹那,在她的周围布下了牢不可破的防御壁,除非他死或者是深不可测的人攻破了防御壁,否则,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颗颗晶莹的泪珠随着纤长卷曲的睫毛的每次一抖动而不停地滚落。千莲重重地将泪水擦去,贝齿将双唇咬地发白,她的掌心发出了刺眼的白光,带着血色打向如水波般流溢着守护的力量的防御壁。

“轰!”剧烈的声响惊天动地,一道白影从残砖败瓦中冲出。那道白影丢下一块足以再建一所客栈的金砖给骂骂咧咧的店主后,在空中晃了一下,又如同电光般冲了出去。月光如水,几滴晶莹的泪珠混合着鲜血自空中散落,它们在如水的月光之中从空中坠落,化成了无数闪光的碎片,惊艳瞬间。

千莲长发散乱,面色惨白,她以极限速度飞行着,如同流星赶月,都不顾那利刃般的气流割得苍白的俏脸上血痕道道。此刻,她只觉得心如刀绞,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让她有种心碎的感觉——她第一次明白,原来那所谓的担心,便是这样一种讨厌至极的感觉!

千莲任由那一阵阵刺痛落在身上脸上,她的眼角的泪水飞逝,亦可见到那艳丽的鲜血如同飘落的花瓣般飘扬洒落,一路泪水,一路怒放的血花,惊艳之间,更多的是无边的悲哀。

“妈妈,死是什么呀!”

“死呀,就是和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关系了。莲儿你看,这么温柔的阳光这么美丽的花,这么湛蓝的天,这么清澈的溪水,这么喜欢莲儿的哥哥和母亲,还有很多很多别的有趣的事情,如果死了,就只能躺在那么一小块地方,永远永远地、孤独地沉睡……”这句话之后,还有一声悠长哀婉的叹息,这是年幼时,千莲的母亲的话语,她永远记得,母亲讲完这句话后,眼角亦有着沉重的泪水滴落。

在蔓延无边的旷野之中,满天星光在欲的舞动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是通向神秘莫测的星殒流的通道,进去的人必死无疑!

夜栖捂着被砍掉的左臂的伤口,鲜血染红了他半边身子,他眼神阴鸷地看着靠着剑勉强支撑着站起来,却依旧傲然地立身于无边旷野之中的夜辰。

欲也伤得不轻,腹部受了攻击,被一剑砍得几乎碎成了两半。他们的周围,有许多戴着面具的黑衣人的尸体,还剩下的几十名,一部分护着夜栖,另一部分则辅助欲将夜辰困在星光之中。

“多年未见,你还是那样卑鄙!”夜辰一字一顿地说道,他傲骨凌风,尽管左肩在刚才的混战之中受到了可怕的偷袭,整个人几乎被斜劈成两半,鲜血不断滴落,很快就染红了大片的衣裳。

“哼,你最终还是要饮恨收场!”夜栖阴森地笑了笑,“王位终究是我的!”

此时,满天星光仿佛实质化般,从高空流淌而下,在夜辰的足下形成了巨大的漩涡,随着漩涡的旋转,夜辰开始下沉,他的双足拔不出,像是陷入了沼泽一般,更何况,即便没有这漩涡,他也以无力逃脱了。

有愤怒和悲哀的火焰在他眼中燃烧,他仿佛回到了夜栖大肆屠杀夺取皇位后的那个夜晚,漫天的大火烧毁了整个宫殿,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宫人们的哭泣和哀嚎,石柱倒塌,火花迸溅……他的眸光渐渐失去了神采,鲜血自他嘴角流淌,夹杂着破碎的内脏,可忽然,在远方,出现了一道白色身影。夜辰忽然,双眸迸发出夺目的光芒,他抬手一掷,铁箭破空,如同惊世长虹,划出几十米长的血光,夜栖的身子被铁箭穿透后变成了碎片,这样一使劲,原本就只剩下半个身子的夜辰便更加迅速地沉了下去,他的目光,遥遥地望向远方的白色身影,悲哀而绝望,无边的黑暗将他淹没,在失去光亮的刹那,他看到满是鲜血和泪痕的绝美的面庞,如同凋落的花儿一般,有着凄艳的美丽,让他留恋与不舍……

“啊啊啊啊!!!!”一声尖叫穿金裂石,天崩地裂之中,漫天雷声轰鸣,绝美的佳人状若癫狂,她周身龙吟虎啸,“你们,今日都要死!!!”血雨纷飞,绝美的少女化身修罗,残忍而嗜血地开始了屠杀……

白虎族新生代第一强者,未来这块大陆的一方霸主,便是在这样一个血流成河的夜晚诞生!

(嘻嘻,作者守承诺吧!特地熬夜更新的哦!希望你们会喜欢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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