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当即凝神细听老者所说的办法,他此值危急存亡之际,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所以不敢有一丝松懈,生怕错漏了一字一词,而且不时提出心中的疑惑。
末了梁辰心不有解,问道:“既然前辈有逃脱这里的办法,为何还要久困在此?”
老者哼了一声,颇为不满地说道:“你也不用试探。毕竟逃离魔狱岛只是一种可能,机会也只有一次,而且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如果其中任何一个环节有闪失,就是死路一条。”
“老朽是真的老了朽了,已经走不动了。而且大玄国虽大,却莫非王土,也只有这里才是我的容身之所。”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变得模糊飘渺起来。
梁辰听出其中的沧桑悲凉和无奈,心中有几分同情之意,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然而几度想要开口安慰,他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就在梁辰静默之时,老者突然一边摇头一边连说了几个“罢了”。仿佛是犹豫了许久方才下定决心一般,他说道:“我读过一本《太玄经》,现在也一并传给你,或许对你将来有几分帮助也未可知。”
“《太玄经》?这是什么经文?”梁辰自幼博览群书,却是从未听说《太玄经》,对老者突然郑重其事要传授给自己感到非常惊讶。
仿佛是料到梁辰口中的惊讶似的,老者默默解释道:“《太玄经》乃是老朽从皇家藏书阁中收集的百万道家典籍中偶然所得,你没听说过也不奇怪。世上大多数的武者修士的修炼都是从炼气开始,而《太玄经》,记载的正是有关炼气的法决,并不同于一般写修心养性的道门经文。”
说着老者以非常严肃的语气一字一句念出一段文字来。
梁岑从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已得知了另一个有关与修行的世界,这个世界中的人很多都有不同寻常的手段和本领,但是却苦于不得其门而入,而他将要做的事情恰恰最需要的是这个世界中的力量,所以在听说《太玄经》竟然是炼气的秘笈时,不由得欣喜若狂。于是在听到老者开始说出一段不同寻常的文字时,连忙按捺下心中的狂喜,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记忆《太玄经》上。
大牢里,老者慢慢说,梁辰用心记。有时候梁辰会问,老者也耐心的解答,就这样差不多用了两个时辰才结束。
“你的记性倒是很好,几万字的《太玄经》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就全部记住。”眼见梁辰如此聪颖,老者不由得用赞赏的口吻道。
梁辰此时正在细细回忆着已经记在脑海中的《太玄经》,听了老者的话,不由眉头紧缩,摇摇头说:“晚辈虽则已将《太玄经》一字不漏的记下,但只是死记硬背,谈不上半点理解。这经文不长,竟是如此佶口熬牙、艰深晦涩,极难读懂,怕是不易修炼。”
“无妨,老朽在得到这本《太玄经》时还在翰林院当编修,这四十多年来一直在寻找其中的奥妙,并不断修炼。现在不敢说已将《太玄经》全部理解透彻,但七八成总是有的。我能在这阴暗潮湿的大牢里支撑四十多年,还是多亏了它。虽然在修炼的这么多年里,我一直在吐故纳新这一重徘徊,不过那是与我的体质没办法深入修炼有关,却不是悟性太差。”
老者说着露出一丝对空有宝山的自嘲,然后才继续道:“《太玄经》的文字表面上繁复,其实是因为写这本法决的人不想让后人如此容易就得到他的智慧成果,这才故弄玄虚。”
“《太玄经》的炼气法决其实精妙无比,无愧其‘太玄’二字。《太玄经》一共分为八重,分别是定心锁意、凝神聚气、吐故纳新、韬光养晦、坐忘无我、傲游天地、返本归元、冥心太玄。其中是一层一洞天、一重一世界,重重相连、层层相辅。就我所知和修炼过的炼气法决当中,谢家的《归元术》固然奇妙,其实有云泥之别。地牢下面那个死囚修炼的《星辰诀》应该不行,拳出无量的无量寺《无量真经》也不行,九霄雷法闻名天下的神宵派《神宵心经》更不行,符箓道的《灵神诀》不行,弃剑谷的……”
梁辰对这些门派和其炼气法门一无所知,老者却是如数家珍,在一旦相比于《太玄经》时,却弃之如敝履。
“或许只有闻名天下的太虚阁的无上宝典《太虚经》才能与之相提并论。”
在老者对比了无数门派的炼气秘诀之后,终于说出了能与《太玄经》媲美的秘笈,他叹息道:“可惜蹉跎了大半辈子,落得个文文不成武武不就的尴尬境地。”
老者在叹息之后,才将《太玄经》中的奥妙和自己四十多年来研究和修炼得出的见解一点点掰开然后揉碎了逐一讲解给梁辰听。
梁辰越是听,对《太玄经》的理解越是深入,精神上也越是感觉通透,仿佛受到了佛家的醍醐灌顶大法一般,恍然大悟,心中颇感畅快淋漓,一洗心中的苦闷。
“冥心归太玄,天地与同寿,谓之冥心太玄。或许,这《太玄经》练到最高的境界,真的能天地与同寿,这样才不失其中的文字真意。”
讲解完最后一重冥心归太玄后,老者突然变得心灰意懒起来,仿佛是将全部的精力都耗尽了,直到半响才叮嘱道:“如果你能安全成功离开这里,就到京城中的谢府,将一句话交给府中的人。就说,谢平不孝,有愧于列祖列宗。”
老者说完就再也不出声,梁辰感觉不对,意欲再问:“老前辈?”
“话已至此,休要多言。抓紧时间修炼吧,以你的悟性,未必不可以一日千里。好自为之!”
梁辰此时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汇成一句话:“得脱大难,必不负前辈所托。”
说罢,梁辰将心神放到老者口中的无上炼气宝典,《太玄经》的修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