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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生命的光环

那年我28岁,是一名金领,挣的是年薪。可是工作的压力也可想而知,我基本上没有休息日,平常的工作忙到半夜一两点也是常事,男友颇有微词。可能就是因为压力太大而且生活没有规律,那一年我查出了宫颈癌,并且癌细胞迅速扩散,只半年的时间,医生已经很委婉地告诉我:尽情享受余下的人生吧。

我的悲哀难以言表,整个人快速萎靡下来。男朋友对我不离不弃,他为了让我开心,经常扶着我到楼下的花园里晒太阳,接受被我遗忘许久的大自然的关爱。就是在那里,我见到了让我为之心颤的一个小生灵——小猫怜怜。

怜怜是我给起的名字,因为她实在太可怜了。她静静地躺在一棵树下,和周围的美好格格不入:她浑身血污,尾巴断了一大截,一只眼睛只剩下一个让人眩晕的黑洞,要不是她的身体还有着微弱的呼吸起伏,我们怕是以为她早死了。

我没能忍住眼泪。我的病是因为我自己不懂珍爱生命,而怜怜却是被人残忍地迫害了。男友也不忍看着怜怜这样死去,他把我安排好后取了一条干净的床单,然后包上怜怜快速去了离家最近的一家宠物医院。

医生尽了最大努力,暂时挽回了怜怜的生命。我让男友把怜怜接回家,同病相怜的我们也算是惺惺相惜了。怜怜是只很懂事的猫,医生说她还不到一岁。她好像知道是我和男友救了她,因此对我们特别依恋。怜怜由于伤势严重不能乱动,我总是把她搂在怀里,轻轻用手指为她梳理干涩的皮毛,为她按摩疼痛的伤口,帮她把猫粮用热水泡软了再拌上她爱吃的小鱼,抱着她坐在窗户边或是出去晒太阳。

怜怜可能生来就是一只流浪猫,从来没受过如此的关爱,她把我对她的好全记住了,即使她已经虚弱地叫不出声音来,可她看我时,眼神是那样的让我感动,就像一个小婴孩儿对妈妈的热爱。那时我想,我死了后也会感激怜怜陪我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

怜怜在我家住到第十天时,突然抽搐,我害怕极了,让男朋友又把她送到了医院。两个小时后,男朋友带着怜怜回来,他轻轻把怜怜放在我的怀里说:“医生说,她的伤口再次感染,病情加剧,已没办法治疗了。”

我抱着怜怜又开始流泪,我们都在等待死神来接我们上天堂,没想到怜怜比我还要早。不是说猫有九条命吗?为什么怜怜这么早就要离开呢?怜怜还是像以往那样安静地躺在我的怀里,不悲不喜,揉成一团,好像已经看透了生死。看着她的小模样,我的心竟然也在悲伤中慢慢平静下来,我想,是不是我的生命也快要到尽头了,上帝也许怕我孤单,才派来这么个可爱的小天使陪我一起上路吧?

如果这样,我宁愿不要怜怜的陪伴。

怜怜也不知在我怀里待了多长时间,最后也许是回光返照,它突然抬起了脑袋,冲着我使劲叫了三声。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怜怜叫,也是最后一次。这叫声好似千言万语,里面有说不清的情感。然后怜怜就死在了我的怀里。那一刹那,不知是不是幻觉,我竟然在怜怜的头上看到了一圈淡淡的光环变亮,又变暗。我抬头想问男友看到没有,他正呆呆地望着我的头顶。我问他怎么了,他忙恢复常态说:“没事,看到怜怜这样,心里不舒服!”

几天后,我例行到医院检查治疗。在一番检查之后,主治医生像见了鬼一样张大了嘴:“你们这些天额外吃什么药或者进行什么治疗了吗?”我和男友对望了一下,摇摇头。医生召集了医院里所有权威专家,又为我重新进行了一次全面检查,在确认无误后,他抑制不住惊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身上的所有癌细胞已经全部消失!”我不敢相信:“您的意思是?”医生说:“我的意思是,你的病已经好了,完全好了!或者说,你根本就没得这个病!这简直是个奇迹。如果你同意,我们想再做一次检查。”

那是三年前发生的事,在这期间,我被医院请去又做了几回体检,始终是正常。没有人能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本来已经被医生判了死刑的我,身体内要命的肿瘤却不知何时以何种方式消失了!对于这件事,我和男友有自己的理解,是本应有九条命的怜怜给了我新生的机会。因为男友后来告诉我,怜怜死去的一刹那,他也看到了她头上从亮到暗的光环。而紧接着他还看到了我看不到的一幕,我头上因此而迅速形成了一道从暗到亮的光环。他发呆的一刻,就是因此而惊讶。

写到这儿,我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怜怜时和她最后离去时的情景。我只想说:怜怜,祝你在那边一切都好。也恳请活在当下的人们,不要在恣意虐杀小动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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