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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玉茜若是卖的话,应该不低于十两银子,唉……草药虽然珍稀,哪比得过性命,你也就一条小命,以后绝对不能再去了,这次能找到这株玉茜也是撞大运,以后更不用惦记。”孙奶奶叹息一口,兀自嘟哝道:“奇了,我那老头子采了二十几年药,竟然没碰过这么好成色的。”
徐三口中应诺,听了孙奶奶的说法,心里反而开始犹豫,她现在做事谨慎,力求稳妥,有风险的则是统统避开。若自己一个小孩拿着成色这么好的草药到药铺卖钱,就算清楚价钱,身怀重金能安全走到家还是另一回事。而且自己没打算卖一次就收手,改善家境的唯一契机就是卖药,徐三抿嘴低头,一个想法涌上心头。
“奶奶,这玉茜送给您吧。”
花发老妇更惊讶了,没等她开口,徐三接着说道,“不过您得把平时攒下来的草药种子给我一点。”
老妇莞尔,戏谑开口:“泥小子不但知道臭美,还长心眼了。不过我的种子可不值钱,都给你也顶不了十两银子。”
徐三脸微红,诚恳认真的说,“奶奶,您差不多看着我长大,草药也是您教我认的,这株玉茜送给您也是远远不够的,我还厚脸皮要种子,奶奶别取笑我了。”
孙奶奶活了大半辈子,心性通达,自然也不再较真,心下暗叹徐三几天不见便懂事聪明不少,痛快收下玉茜给徐三包了一小兜药种,琳琅满目不下百种。
徐三目的达到,告辞归家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尝试新计划。
成色好年份深的草药招人觊觎,徐三没有足够自保能力,反而风险太大。寻常草药便宜,架不住徐三大批量催熟,到时完全可以用孙奶奶的名义卖药,自己只需要扮演一个跑腿的角色,谁又会知道这么多草药全都源源不断出自她手?
徐三在灶台上找到一个稍微干净些的破碗,又用清水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从水缸里舀起多半碗水,划破指头,挤了一滴血溶进碗中。
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带着草药和水碗到偏僻处,徐三把碗中稀释的血水照着一株红景天淋了一小点,这株小草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她又多倒了点,仍旧没见草药长大,徐三眉头紧皱,把碗中剩下的血水全都浇上去,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她沉思片刻,又从指间挤出一滴血照着草尖滴上去,果然,血液根本渗不进去。
自从几天前从怪异梦境中醒来,并且浑身重伤离奇痊愈之后,她的身体就不一样了。表面看起来依然瘦弱纤细,但她很清楚,自己力量暴涨,可以轻易抬起门口的石墩,与村里满身肌肉的壮劳力相比也丝毫不占下风。耳聪目明反应灵敏,记忆力变强,思考问题时也反应敏捷。而且每天三次体内出现暖流缓缓流转全身,夜间只需假寐片刻,全天精神极佳。加上发现自己血液的神奇效果,丝毫不亚于密林中的青色光幕,这一切令人惊喜的变化让她信心倍增。也是自己赚钱养家的信心来源,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徐三怀疑自己身体这些良好状态很有可能都是暂时的,十天半月之后就会逐渐消退。
早上用鲜血催熟药物之后,出现头晕乏力的症状,现在虽已不打紧,但尚未完全恢复,只能希望身体状态完全恢复,血液的催熟效果也能再次出现。
徐三沉默的躺在土炕上,望着破败漏风的屋顶。在脑中冷静的问自己,如果变回原来的的孱弱状态,现在的所有优势荡然无存,还能不能挣到银子,能不能让家人衣食无忧?
她漆黑双眼中再次闪过倔强的光彩。孱弱吗?那就拼命炼一副健壮身板!脑子笨?那就多想,遇事来回琢磨总能变聪明些。没什么,就练什么,练不出来就换个法子继续练!催熟草药的确是迅速致富的法子,挣银子的方法千千万,何必为此患得患失?
想让她放弃?不可能!
想通这些,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好好睡觉养身体!片刻过后已呼呼睡熟。
三日之后,徐三看着身前这株迅速成熟并结出红色浆果的绛竺草,暗暗松了口气,血液的催熟效果,只要休息几天精神恢复便会再次出现!
她没有浪费机会,用从孙奶奶那要来的草药种子和稀释的血液,大批量催熟了不少年份都在5年以下的寻常草药,全部妥当的分类装好,打算分两次卖到镇上。
天气也日渐寒冷,徐三得在入冬之前把这些药材换成银子。
次日一早,徐三帮爹娘干完活做好饭,就背着草药包袱上路了。镇子里徐三所在的小村有半日路程,徐三脚力不俗,山路上行人稀少,便放开速度,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镇口。
祁水镇是本县府衙所在,加之经商富户聚居于此,所以路上人流熙攘,街边铺面林立,孙奶奶曾经带着徐三来卖过草药,她循着记忆找到了一家名叫积善堂的药铺。
稀胡皱脸的老掌柜见她个头小小一点,开口就把草药价钱打了对折,徐三面上一急,马上说道:“老板,我是帮我奶奶来镇上卖药的,奶奶说了,这兜草药低于1两银子不卖,不然我还得找别的药铺,您再看看,这些药材很不错的!”
掌柜掩饰的干咳一声,随手扒拉了下兜里的草药,就坡下驴道:“好吧,下不为例。”
徐三揣着热乎乎的银子,没有片刻逗留,目标明确直奔自家小村,晌午之前就回到了家里。
徐三前脚离开药铺,不过小半时辰,就有一个五短身材,浓眉深目的中年灰衣道士路过,那中年人在药铺门口脚步一顿,疑惑的微眯双眼,又闭目凝立片刻,转头瞥了眼积善堂的牌匾,一甩衣袖迈进门去。
积善堂一个圆脸小厮从后屋库房干完活回来,刚拐过屋角,便看见自家掌柜浑身颤抖着趴跪在地上,前方站着一个矮小粗壮的灰衣道士,面皮一丝不动,掌柜紧张干涩的反复解释:“小民就知道这些,那小童刚刚离开小半时辰,估计还没走远,小民也就只从他手里买了这些药材,再没有其他的了……小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来卖药,仙师饶命!小民说的句句属实!”
灰衣道士鼻中轻嗤,“离开小半时辰?为何方圆十里内本座都感受不到类似气息!”
掌柜顿时满头冒汗,嗫嚅着说不清楚,灰衣道士冷哼一声,转身没了踪影。
徐三心窍初开,见识有限,计划再周密也无法面面俱到,自然没料到此时已经有修士惦记上自己。
她开开心心的拿着银子,交给徐长工的时候自然少不了一通解释,徐三绞尽脑汁把故事编的顺滑可信,并且声称以后还能赚银子补贴家用。徐长工唏嘘不已,全家开心歇下不提。
还没等她找机会把另一批草药卖出去,一日午后,徐三在溪边洗衣服时便听到旁边两个妇人神秘兮兮的聊八卦,其中一个估计是地主家里专门洗衣的仆妇,正眉飞色舞的跟另一人说,“你知道地主老爷这几日早出晚归的去作啥?哈……俺家那口子听镇里张府门房说的,地主的胖儿子据说是有灵根的!前阵子去参加仙派内门选拔落了选,查出来只是个最次等的灵根。过两天仙门就要派仙师下山选外门弟子啦,他爹可不得巴住机会走通关系,天天到人家张府舔屁股,就为了能补个外门的名额。”
另一人撇嘴,“那什么仙派这么好啊?地主家啥都不缺,眼巴巴的往那凑干嘛?”
洗衣妇三八兮兮骂道,“你知道啥,光那个外门弟子,在咱们镇上衙门一站,县老爷都得给他磕头,人家可是有仙法的!仙法你知道吗,村西头跳大神的郑婆娘根本不能比,据说进了仙门就能长生不老,家里要是出个仙门弟子,可算是烧了八辈子高香喽!”
妇人舔舔嘴唇,压低声音继续爆八卦,“知道镇上那个府门最大最气派的张府不?那家就靠十年前出了个内门弟子!据说还是老神仙亲自收的!哼,地主老爷就是瞅准这点天天往人家张家凑……”
徐三在旁边顺带听了也是连连咋舌,这个仙派居然如此厉害。忽然心里一动,不可抑制的想起那只巨虎,青色人影还有自己体内不同寻常的暖流。徐三从未听说过什么仙派,内门外门,但是洗衣妇说的光耀门楣的话彻底抓住了她的神经,迫切的想弄清楚具体情况。
徐三门路不多,也只能找孙奶奶打听。不料孙奶奶竟是十分清楚,她叹了口气,“你说的那个仙派啊,就是南祁山最深处的祁云宗,里面都是修真的修士,我家那口子当年就是祁云宗的外门弟子……
徐三惊讶瞪眼,孙奶奶过世十年的老伴竟然是外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