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歌只觉得脑子里有车轮在不停的碾着一样一直隆鸣着。
她身子一软,就趴到了悬崖上,似乎是没有意识的或者是什么在驱使她一样,她身子在不断向前爬去。
萧夜在下面,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喊着!
忽而……她眸子一缩,她视线中有什么影子划过!
她双手撑地向前倾支着身子,探头向下面看去。
悬崖下幽黑黑的,什么也看不清,她目光又在能可视范围内搜寻崖壁。
崖壁上生长着一些藤蔓,看着并无异常,她却不敢大意,目光一寸一寸的搜寻着。
忽而,她看到一处藤蔓从中间断了!藤蔓不可能莫名其妙的自己断了!一定是有人经过那里!
“萧夜!”
凤云歌心头一急,大叫一声,身子向前一探,上半身直接探了出去,双脚紧紧勾着崖上上的碎石,双手紧拽着藤蔓,向下爬去。
悬崖很陡,虽然凤云歌用劲了全身力气,可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往下滑去。
她向下爬了一些,隐隐看到山壁不远处有一个微凸出来的石台。
那里似乎是一个山洞!
“萧夜!”凤云歌又唤了一声,可是依然没有回应,她咬了咬牙,目测了一下自己与石台的距离,并不是十分远,若是平地她几步就到,可是这里是悬崖,而且越来越陡!
她一失重,就瞬间感觉身子像是被什么大力扯着一样向下滑去,乱石刮在身上如刀割,根本让她无法准确的把握方向。
惨哼了一声,凤云歌咬牙忍痛,手上的力气死也不松,身子快速的下滑了几步,眼看她离石台就在咫尺,她一咬牙,把尽身上所有的力气,用力一荡。
一荡之下,她一脚已触到了石台,然而力道不够,她手上又是一松,身子瞬间滑下去一大截。
现在她就算是有力气再荡一次,双脚也够不到石台了,她左右看了看,眼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她再滑下去一截,然后双手攀住石台,然后爬上去。
这办法说着容易,做着十分难,凤云歌只能慢慢的让自己下滑,力道只要稍有不甚,就会错过最好时机,结果就是她会坠落悬崖!
她尽量一点一寸的滑着,可是依然有好几次她控制不住力道,一下子滑下去一大截。
眼看马上滑到了位置,凤云歌心神凝紧,忽而间,她听到似有脚步一样的声响从石台那里传来,她心神一紧,手上力道一松,不由得又瞬间滑下去一大截。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她紧紧的抓着一块石头,一只手松开,慢慢的往石台那里摸去。
突然间,她又听到了脚步声,这一次,她确定没有听错,声音就是从石台那里传过来的。
她猛然转眸看去,可是石台上并没有什么,而那洞口黑幽幽,在她的位置,她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凤云歌心里又乱又急,她现在确定那石台上绝对有情况!
或许真的就是萧夜!
咬着牙,她一只手紧紧抓着石头,一只手用力一甩,手指一下子扣住了石台的边沿,然后她咬着唇,慢慢的一点一寸的让自己把力气转过去,双脚也在山壁上慢慢探索可以勉强落脚的地方。
终于,她的脚触到了一点儿凸出的地方,伸出去的那只手也紧扣住了石台,她开始松另一只手。
力道一点一点的转移着,虽然慢,但是还很顺利,凤云歌感觉自己额上的冷汗都要流到眼睛里了,但是她却咬着牙,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突然一滴汗水流到了她的眼睛里,她眼睛一痛,猛眨了几下,身子一晃,差点就脱力摔下去,她吓了一跳,急忙稳住身形,又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再睁开,汗水却糊得视线都模糊起来了。
这时,脚步声又传来了,而且听在耳边!
凤云歌心怦的一跳,转眸看去,模糊的视线中,一道银白的身影恍惚而来,她一怔,忽而间见那身影一矮,就见一张脸缓缓靠近。
深夜幽崖之上,月光淡淡洒落,那张容颜清绝无伦,清眸微弯,似带着笑意,风华温润如玉,只一眼,就能挑动人的心弦!
凤云歌一颗心只欲窜出来,她脱口惊呼:“萧清!”
清字音落,她手上脚上的力道终于控制不住的一乱,身子瞬间犹如被风扯着一样,向下坠去!
银白的身影,清润的容颜瞬间飘远!
“咚”的一声,凤云歌觉得额上身上一痛,下落之时她一下子撞上了凸出来的大石上,巨痛袭来,她眼前一黑,就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迷迷糊糊之中,凤云歌感觉自己身处在混沌的环境之中,她视线不清,神智不清,只听得到忽远忽近的争论声传到她耳边。
她觉得很吵,很想一把甩开那声音,可是却做不到,甚至她也做不到捂上耳朵!
“为什么要救他?就因为他是凌王?”在凤云歌看不清的地方,一身白袍的男子背着身子,语气冰冷无情,似带着嘲讽。
在他的后面几步外,站着一个僧人,宽大的僧袍破旧却是干净,僧人脸上表情不喜不悲,只是淡淡道:“众生平等,与尊位无关,阁下来这里也不是为了他,何必多伤人命?”
“你知道本尊来这里是做什么,我要带走她,大师难道觉得他不会阻拦?”银袍男子依然冷冰冰的道。
“阁下说的是两回事。”僧人依然坚持己见,不急不徐,“贫僧不会看任何生命在眼前覆灭。”
白袍男子倏地转过脸来,脸上面具遮面,正是弑镜。
他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僧人:“大师自然是普渡众生,但是也要看有没有那个能力,别忘了,毒是本尊下的。”
“那贫僧就请求阁下拿出解药。”僧人神色不变。
“华音,你不要得寸进尺,别忘了你的身份使命!”弑镜似是被激怒了,声调也挑了起来。
僧人正是之前闭关的华音大师,他慈面微微一动,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原地一坐,手捻串珠,喃喃的念起佛经来。
弑镜似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了,重重哼了一声,冷笑道:“救不救本尊说得算,你就算是念一万遍佛经,但是那是你的佛,不是本尊的,本尊说不救就不救!”
他说完,见华音大师无动于衷,眸色一变就要上前,这时却突然有人进来道:“大人,明都那边又来信了!”
“来就来!本尊还怕他不成?”弑镜冷冷的道,十分不耐烦。
进来禀报的是一直守在外面的银衣男子,若是平时他早就退下了,今天却是进一步道:“大人,那边来信三次了,若是再不回,只怕……”
“三次了?”弑镜似冷笑了一声,他目光向后面一掠,角落里,玄衣男子了无声息的躺在那里,脸色青黑,看着十分不妙,他轻哼了一声,似有兴味,“看来还真是急的很了,这倒是有趣了,明都那位不是一直要对付这里躺着的这个吗?怎么他却不知道他要的人就在眼前么?看来这里面的水挺深挺有趣的!”
银衣男子也看到了角落里的玄衣男子,不解的看着弑镜:“大人,我们要不要回信?”
“好,就理他这一次,因为本尊现在觉得很无聊,要看一场好戏!”弑镜说完,银袖一甩,大步就走了出去。
银衣男子见状,目光淡漠的扫过坐在那里诵经的华音大师,以及躺在那里的玄衣男子和不远处同样昏迷不清的男装女子,神色微微一变,又很快起身去追弑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