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让我带你回去。”重楼又道。
“你是谁?”这个白袍少年终于说话了。口气冷漠,除了嘴唇,他几乎一动不动。
重楼道:“我是重楼,就住在这里,这里很危险,他让我带你回去。”
白袍少年道:“他是谁?”
重楼道:“他是一个中年的混蛋!”重楼在还在因为炼体的事情与搏神赌气。
重楼又道:“你是谁?”
白袍少年闭上了嘴,他不想回答重楼的问题。
重楼似已看出,又道:“怎么说我也救了你的命,问一下你的名字也是应该的吧。”
白袍少年道:“谁要你多事!”
重楼觉得有些不爽,道:“你这家伙可真不识抬举!”
白袍少年冷哼一声,不再说话。。重楼并不在意,他在这林间无数次死里逃生,知道这林间的危险。
重楼道:“你还是跟我跟我回去吧,这林间太过危险,随时都会丧命。”
白袍少年道:“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回去?”他不想受人恩惠。
重楼没有与他解释的意思道:“谁要带你回去了,若不是那个混蛋让我来,我才不会来。让你在这里被野兽吃了最好。”
白袍少年最终还是跟着重楼走了,重楼已得知,这少年名叫辰阳。
重楼未见过星火和搏神之外的其他人,不奇怪辰阳的装束。
一路上并没有多余的话,看来辰阳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重楼也不是一个会自讨没趣的人。重楼的脚程并一慢,整日在林间与兽斗,任谁也不会太慢。辰阳身形太瘦,简直就是皮包着骨头,走了没多久就已经气喘,却是没说一句话。一直紧紧跟着重楼,一步也不会落下。
重楼对于辰阳也是丝毫不理会。既然他不说,你又何必多此一举。看来辰阳是一个倔强的人,可是重楼并不是。如此又约么走了一个时辰。
重楼道:“过些时候再走吧,为了找你,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辰阳没有拒绝。
火架已经搭了起来,篝火跳跃,已经有一只狼在旁边。两条狼腿正在架上烤着。重楼看着火苗,辰阳也是看着火苗,他们并不说话。两个刚遇见的人,若不是一见如故,通常话都不会太多。
重楼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辰阳没有答话,他好像并不喜欢回答别人的问题。重楼也不再说话。
两个人又上路了。一大条狼就扔在了火堆旁。已至夜间,可是还没有到石碑所在的地方。重楼二人已找了一棵树,辰阳是被重楼扔上树的。辰阳的体质确实不好,重楼简单就能上的高树,辰阳却上不去。毕竟,他只是魔法师,体质不比武者。
有月,月圆。明亮透彻如玉盘,悬于高空。月明,星疏。说不出的寂寞和惆怅。
“我已独自在这里呆过两年了...”重楼突然开口道。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辰阳听。
重楼也不管辰阳有没有在听,又接着道:“整日里在林间厮杀,神经都要繃紧了。一不小心就会被野兽夺了性命去,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次死里逃生。”
辰阳脸上全无表情,漆黑的眼眸正透过树叶望着天上的玉盘,白玉盘。苍白的脸,月光下更显得诡异,仿佛一个死神。重楼此时正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眼神空洞地望着手里把玩着的匕首。
突然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过去?”辰阳不语,重楼也不在意。
重楼又接着道:“我就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既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要到哪里去。我这种人,活着岂不悲哀。”
“有时能不记得也并非是一件坏事。”辰阳突然开口了,又接着说:“过去或许是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重楼似乎并不惊讶,道:“不管从前如何,有总比没有要来得好。”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夜更深了,月更亮了。夜已沉寂,月也沉寂。
月还未落,太阳已升起。重楼和辰阳继续逆流而上,滔滔的大河,怒浪翻滚。
昨夜的事,似已忘了。
一路上并没有见到什么野兽。这倒是让人觉得奇怪。很快就到了巨大的天碑面前,在这里,辰阳抬眼看了看,少许失神,未表现出多少惊讶。
重楼已在石碑旁过去,辰阳紧跟其后,一步迈出,过了石碑,是另番景象。辰阳依旧不在意。
“这里还不错吧。”重楼道。辰阳依旧不语,即使他想知道的多一些,他也不会去问。
最终,搏神出现,交待了一些事情就走了,辰阳没说什么,他并不是多话的人。
又过了一段时日,搏神给了辰阳两本古卷。
漆黑的封面,古朴的气息。一卷《苍龙诀》,一卷《星魂诀》。
“上有修练之法,自行习之。苍龙诀乃是武技,你身体过于盈弱,魔法很修至大成,苍龙诀也是一种霸道的功夫,平日里也能隐藏你的身份。”这是搏神留下的话,他已知道辰阳修的是魔斗大陆上的亡灵魔法。
辰阳从外界而来,历人事不多,但也知晓轻重,最终谢过搏神。
林间修练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辰阳没有想着要走出这片林子。他似乎不像重楼那样急着出去。重楼也一直在修练。
两年的时间并不长,却也算不得短,辰阳修练苍龙诀后一段时间,也是有一红一青两枚果子吃了下去,和重楼吃的果子一样,火龙果,水凤果。辰阳的身体依旧瘦如骨柴,苍白的脸,漆黑的眸。一副病态。可是谁也想不到这样的身体里蕴含着怎样的力量。
重楼身体更加坚实。两个约么十六岁的少年,少年俊杰!
七月十四,鬼节前。重楼和辰阳正在搏神殿中,搏神正凝望着大殿上的八座神像,似已失神。辰阳一向很少说话,重楼此时居然也没有说话,因为他也觉得今天有些不一样。如此过了良久,搏神才转过头来。
道:“辰阳,你在七月十五到的这片山林吧。”
“是!”
“重楼,你也是七月十五到的这里。”重楼听着。可是搏神却不再说这件事。
搏神道:“明天也是七月十五,你们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重楼的心热了起来。他不止一次想要走出这片山林,即使这里的生活已算安逸,可他还是要去寻找自己的根。
“你们跟我来吧!”搏神向大殿神像后走去,重楼和辰阳跟上。重楼这时才发现,神像后别有洞天,两人跟在搏神身后,穿过一条并不宽却非常长的走廊,一道红色石门,纹路古朴复杂。是一道又厚又重的石门。搏神轻轻一推,石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