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诸城以南,莽莽十万大山,绵延无尽,一望无边,不知其几千万里之遥,远远望去,一片青黛似欲接天澎湃着浓郁的生命气息。是浩瀚的真武大陆上,多处神秘所在之一。
大陆上少有人会踏足这些神秘所在,只在其边缘地带活动,不敢走向深处。关于南荒森林,有许多传说,传言里面有着极其强大的存在,威严不容侵犯,亦有言南荒森林是上古大战之后各古族隐退的地方之一。传说久远,历史的真相湮没在时间的长河之中,无可考证,被披上了神秘的色彩。
重楼两年前莫名其妙地进入了搏神森林——处于南荒森林深处的一片山林。
搏神森林内草木丰密,古老的树木存在了久远的岁月,俊秀挺拔,直插云霄。搏神森林的奇异之处在于林间无妖兽,只存在野兽,有一股力量将这片山林压制,虽然灵气充足,却无法修行。林间树木高大得不可思议,耸入云间,一眼望不到树尖,树干粗如一堵墙,粗壮的树枝上,可走人跑马,甚至有些可并行两匹马,大多数野兽栖在树上。
重楼在此处呆了两年,一直寻找出山之路,却未曾寻到。林间的野兽虽然无法修行成为妖兽,却有着强大的躯体。比大陆上的寻常野兽要强得多,甚至能比得上低等妖兽。重楼一面寻找出山之路,一面以未修练过玄功的强健身体对抗这些强大的野兽,无数次死里逃生。
黄昏,正是黄昏。斜阳照,火云红,恬静的感觉确实让人舒服。重楼和小豹子正坐在树枝上,重楼和四只小豹子嬉闹着。四只小豹子两只通体黑,还有一只是花的,最后一只浑身雪白。都极为可爱。重楼曾击杀了一头人面豹,但不忍心看四头出生不久的小兽死去,于是将他们收养。
黄昏,黄昏后。天空暗了下来,日隐月未出。正是最黑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
“孩子,过来。过来。”苍老而悠远的声音响起。自从到了这片山林,重楼多次在梦中听到这样的声音,这次不是在梦中,这一次是真的响了起来,重楼听得真切,重楼竖起耳朵,欲寻出方向。
“孩子,过来...”又一声响起,他判断出声音来自东方,太阳长升起的地方,在河的上游。
重楼看向四只小豹子,却发现他们并没有什么反应。声音只有他能听到。重楼起身,向前走去。他走得并不快,却已坚定了信念。他认为这声音能指引他出去,但依旧还是要小心一些。
重楼前行,步伐很快,警惕性也很高,一夜过去,未寻到什么。
声音还在响着,和梦中不同,这河畔连一只野兽也没有,河里也没有,除了重楼和四头小豹子走路各喘气的声音,已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第五日,重楼身体疲惫,几欲昏睡过去,他害怕那种声音突然间消失,所以不停地沿着声音的指引前行。
“回去!”一声喝出,居然是人的声音。就在重楼身体将要达到极限之时,一时有力的喝斥让他兴奋了起来。从有记忆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除了他之外的第一个人的声音,人的语言。不是寂寞的人不会明白这种感觉,即使在喝斥他,他却还是觉得高兴。
重楼抬头,看到一个人,即使是夜里,他也可以分辨出这人的模样。红发棕衣,厚唇宽肩,是个结实又帅气的汉子,男人味十足。
“你是谁?”重楼问道,好像并没有听到这汉子的喝斥。
“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声音比他壮硕的身体更有威严!红发男子不领情,漠视重楼。
“这是哪?”重楼没有离开的意思。
“回去,不然你就要死在这里!”汉子厉声喝斥,并不回答重楼的问题。
“不!我不回去!今日说什么我也要过去!”重楼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可此时却有些激动,突然间来了希望,他不想放弃,他害怕失去了这次机会就永远也不会回来。他明白这个人是来阻拦他的,让重楼心生怒意,他独自在林间生活了两年,不曾料刚遇到一个人就与他作对。
“那你就把命留在这里吧!”口气霸道,含着些无奈的意味。
不等重楼说话,红发汉子已扑身而来,凌厉出手。重楼虽然早有防备,却是还不及抬手,就感觉喉咙处凉如水,眼睛瞪得溜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相信会有人有如此恐怖的速度,仿佛红发汉子身形一闪就来到了他的眼前,根本没有看清他的手是如何提起,又是如何打出的。
四头小豹子低吼着,稚嫩的声音显得有些滑稽。红发汉子走了过去,将四只小豹子,一道光芒闪过,四只小豹子消失不见。
重楼睁开眼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屋子里。屋子并不大,也没有窗子,火光明灭不定,屋子里有些阴暗。
屋子里没有床,重楼躺在地上。表情有些奇怪,嘴角浮上了笑意。他庆幸自己没有死掉。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喉咙上并没有伤口。这时他才左右看了看,看到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黑发宽肩,面如刀削,身材高大伟岸,不怒自威。
中年男子正面带笑意地看着重楼,眼神却是苍老得很,仿佛历尽了人世间的悲苦。历尽沧桑的人,不是悲天悯人,就是冷漠无情。这个中年人属于前者。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是你救了我?四只小豹子呢?”重楼一连问出了几个问题。中年人笑盈盈地看着他,饶有兴趣的样子。重楼看着他,不再说话。
“你一下问了我这么多问题,让我回答你哪一个?”中年人的口气有些戏谑的味道。男子青年模样,却是有着苍老的声音,这也是后来重楼叫这个中年男子“老头儿”的原因。
最终中年男子只告诉他四只小豹子没事,就走了出去,不再理会重楼,重楼一阵生气,倒也不好说什么。他猜测是这个中年男子召唤他来的。
重楼走出了小屋,到了大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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