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佳人的故事,古今中外都不能免俗地成为一个话题。在这个修真界的凡间亦然,尤其在花满楼里。作为主角的佳人们时常会收到仰慕者最得意的作品,一博佳人关注。但是身为配角的侍女,要想得到那么一篇诗作,哪怕是不太入流的那种也足以让她们心中荡漾很久。更会成为私下里侍女们中间常谈以及羡慕的对象。
尽管眼前这位英俊潇洒的公子出言让人难堪,但是他如果能做出一首不错的诗词,那我就决定原谅他。花小小心中如是想,手中停下动作,赶忙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红着脸咬着嘴唇轻声道:“多谢公子了”。
正待黄昆张口,不想身边同样一白衣侍女却说:“公子请稍后,待我取来笔墨纸砚”。
花满楼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要作诗,那是要现场留下墨宝的,以便有文有据,也好长久流传。黄昆其实没有想这么多,他所谓的诗只不过是抄袭它所处世界的古人的,如今拿出来也不过是有感而发,顺便哄一下少女罢了。
更重要的是他基本就不会写毛笔字,这下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闹出笑话岂不是堕了仙人的名头。
黄昆摇摇头正要阻拦,然而那女子却已跑开。这时却从楼下走上来一蓝衣女子,身后还跟着两个婢女摸样的女孩。待黄昆这一顿,拿纸笔的麻利女孩已经从不远处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了。黄昆叹了一口气,心想我的穿越很不幸啊,刚想卖弄一把。结果却真是砸了自己的脚,这个世界也用毛笔,母也天只,不凉人只!
看着一旁认真磨墨的侍女,还有被许了诗满脸含羞正在低头弄茶的少女,以及旁边两个满心期待的小萝莉。黄昆的心在滴血,他本想利用仙气元力控制意念来作弊,但是搜肠刮肚竟然想不起有什么毛笔字体在脑海中。至于刚才上楼时一楼二楼满墙的书法字画却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印象,天知道刚过了就这么一会儿自己就要写毛笔字了。
正在满脑子黑线的时候,对面两道目光射了过来。正是刚坐在黄昆对面的蓝衣女子,这女子好像看出来什么一样,玩味地盯着黄昆。黄昆也看了过去,不过那女子好像并不怎么害羞一样,目光也不躲闪,就那么看着。
黄昆本想要找个人代笔,不过这女子倒是胆大有趣,不知会不会写毛笔字。黄昆朝正在磨墨的侍女招了招手,并在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侍女咬了下嘴唇点了点头,便朝那蓝衣女子走去。
旁边的姜道正在纳闷黄昆在搞什么鬼时,那蓝衣女子竟然在白衣侍女的带领下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姜道忍不住悄声问黄昆:“你搞的什么鬼,那女的怎么就这么过来啦,你给她说的什么”?
“没什么啊,我就说我这里刚做了一首诗,想请她品鉴品鉴,就这样”!
看到姜道一副我不信的表情,黄昆也懒得说什么。怎么把这首诗糊弄过去才最重要,以后打死也不作诗了。
那蓝衣女子走到跟前,像男子一般一抱拳说道:“这位公子有好诗”?
仿佛无边大海上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黄昆也没有心情开玩笑了,忙站起来呵呵一笑道:“有感而发,不知能不能入姑娘法眼,还请指教”。
此时墨已磨好,那侍女正滴溜溜转着眼珠看着自己。黄昆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女子也不客气,二人便坐了下来。
黄昆一脸不好意思地说:“其实…其实请姑娘过来是要姑娘帮个忙的”,说着伸出一双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红肿的双手道,“我这双手今早被开水给烫着了,就不能写字了,所以…”
话还没说完,旁边姜道又“噗”的一声,赶紧捂住嘴差点没笑出来。
生怕穿了帮,黄昆赶忙扭过头,狠狠瞪了姜道一眼说:“还敢笑,都是你弄的好事”。
这下姜道真的无语了,你这家伙不会写字,却在这里故弄玄虚,现在却倒打我一耙,我不是忍不住了吗。无奈现在也不能解释,更不能发作,姜道气的满脸通红却又不得不一言不发。
那蓝衣女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呵呵,难怪了,我之前有几个丫鬟也总是笨手笨脚的,不过我可没你这般好脾气,早就被我打一顿赶走了。”说罢瞥了一眼姜道继续道:“不过也没什么了,以后好好调教调教就是啦”。
姜道闻听此言哪能忍得住,眼看就要发作,黄昆赶忙伸出手按在姜道的肩头,并且调动了元气,使得姜道又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黄昆赶紧岔开话题对那蓝衣女子道:“不知姑娘能否帮在下代笔呢?”
那蓝衣女子呵呵一笑道:“幸亏小时候跟爹爹练过书法,不然今天就在公子面前出丑了。”
黄昆内心长处一口气,心想只要能写就成。嘴上却说,“看来姑娘还有很深的功底了,今天就算大开眼界吧。”
那女子微微一笑,只是拿过笔在砚台上轻轻蘸了几下,然后对这黄昆说道:“公子不必客气,请吧”。
做戏自然要做的真了,黄昆有模有样的做了一个思索状,然后便盯着那弄茶的女孩吟道:
“仙山灵雨湿行云,洗遍香肌粉未匀。
明月来投玉川子,清风吹破武林春。
要知冰雪心肠好,不是膏油首面新。
戏作小诗君莫笑,从来佳茗似佳人”
待黄昆摇头晃脑慢吞吞的吟完,周围竟然围上了五六个人。其中一个儒雅文士摸样的老人自言自语道:“从来佳茗似佳人,从来…不仅把茶比作仙草,还把茶比作佳人,难得的意境,异想天开的比喻,非风流不羁,才华横溢之人难做如此佳句啊”。
说罢竟朝黄昆深鞠一躬道:“年轻人有如此意境的佳句,也让老夫豁然开朗啊,作诗行文就应该这样天马行空,行云流水才能有佳句佳作啊”。
黄昆心中大汗,老丈其实这不是俺的原创。但是也只能罕有谦虚地说道:“老先生过奖了,只不过信口胡诌罢了”。
“少年郎,你不要谦虚啦,得到洪老的赞许,那就是真的好了”,旁边一个青衣男子说道。
这时,蓝衣女子也已经书写完毕,一手拿着毛笔笑吟吟地看着黄昆道:“公子大名?”
黄昆看了看对面早已面如红苹果的女孩,笑了笑轻声问道:“姑娘尊姓芳名啊”?由于周围站了好几个人,黄昆倒是不好太过孟浪了。
“小婢花…”,声若蚊蝇,黄昆没听清楚,正待接着问,旁边一侍女道:“她叫花小小”。
“哦,那就写,‘茶如其人,清醇溢香,赠花小小,黄昆作’”,看了一下蓝衣女子黄昆试探道:“那姑娘芳名呢,今日劳姑娘贵手,不敢独美啊”。
那蓝衣女子,也看着黄昆,抿嘴一笑,也不说话,只见提笔哗哗几下。然后拿起那张白纸递给了黄昆道:“公子自己看看满意否“?
“茶如其人,清醇溢香,赠花小小,黄昆作,拙手蓝依依代笔’”,黄昆念罢,看了一眼蓝衣女子道:“蓝依依,很好听的名字”。
蓝衣女子也不客气,仍旧抿嘴微笑着。
黄昆站了起来,对围观之人一拱手,“今日见小小姑娘茶艺精纯,有感而发,让诸位见笑了。”说着,便把诗作递给了对面的花小小。
刚才赞叹的洪老可是个黄昆国响当当的人物,曾经的黄昆国国学院院长,还做过几年帝师,虽然现在退居东京,可还是黄昆国文坛泰斗。
黄昆自然不知道,但是花小小就不同了。虽然她不太通文墨,但是久侍于花满楼这个顶级的场所,见识是不差的。原来只当是一个花花公子心血来潮给自己写首诗,虽然自己觉得很幸运,但也是可以承受的。不过现在就不同,有洪老的鞠躬和赞叹,再加上那个刚刚知道姓名就连花老板都不敢怠慢的神秘女子蓝依依的亲自代笔,这就非同小可了。
花小小局促地站着,两只小手紧握衣衫,低着头却也不知道该不该接。
“洪老也在啊,莫笑有礼了”,可能已被告知此间的事情,花莫笑正缓缓地走了过来,朝洪老一施礼便来到众人面前。又朝蓝依依一欠身,便对忐忑不安的花小小微笑这说:“你这小妮子好不知礼数,黄公子赐作,还不拜谢?”
花小小这才如蒙大赦,赶紧走到黄昆面前深鞠一躬接过那首自己其实很期待的大作。
黄昆微一皱眉道:“原来赠诗也要莫笑姐姐同意才可啊”。
花莫笑呵呵一笑道:“让黄公子见笑了,他小孩子家那见过这种场面,有洪老的赞赏,又有蓝小姐执笔的大作。呵呵,说实话,是你吓倒了她呢”。
花莫笑话说的确实漂亮,不过黄昆一琢磨确实也是那么一回事,且不论那个洪老还有这个蓝依依两人是什么身份。但是这花小小确确实实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虽然自己来自一个崇尚人人平等的世界,但是在这个身份地位可以有天壤之别的世界里,花小小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黄昆笑了一下,叹口气自嘲道:“看来是我的错了”。
“您没有错,是我管教有失。来,莫笑自罚一杯”,说着花莫笑,便让人斟上一杯酒一饮而尽。还没等黄昆开口说话,花莫笑又指着身边一侍女端着的一坛酒道:“这是十五年的万花露,算莫笑请客赔罪了”,待侍女放下酒,花莫笑有一欠身道:“莫笑还有事情,就不陪黄公子了”。说完就这么匆匆走开了。
花莫笑的匆匆而去让黄昆感觉很奇怪,虽然之前见过一次花莫笑,但是这个女人应该是很能说话很有趣的女人,今天的反常举动只能说明两个问题。要么她是真的有事,要么就是这楼上有人让她不敢太过放肆。
黄昆也没有太过在意,就对姜道和蓝依依一挥手道:“十五年的万花陈酿,值得喝一点,来,尝一尝。”
“黄公子不是说‘从来佳茗似佳人’吗,怎么见酒便忘了茶了吗”,蓝依依依旧笑着说。
“呵呵,在我们那里茶酒是不分家的”,黄昆道。
“哦,那黄公子是哪里人呢”,蓝依依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