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乐的感觉并没有错,白言午身上的确有种寒气,暮圣兰摸了摸白言午的额头,发现更冰!
接着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白言午的皮肤逐渐呈现出一种淡紫色,十分诡异,还泛起了一些鸡皮疙瘩。
“他这……”暮圣兰超近处凑了一下,接着‘呀’的叫了一声仰了回去。钱多乐疑惑的看着她,也看向了白言午的皮肤,这一看也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样子,原来白言午的手臂上泛出了一些微小的鳞片,就是这些鳞片泛出的紫光。
“他有鱼鳞症?”钱多乐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他以前有个同学便有这种病,只不过只有一小块,像个纹身一样,倒是不恐怖,可是像白言午这种大面积的情况他却没有见过。
暮圣兰却道:“这不是鱼鳞,你仔细看,这更像蛇鳞!”
暮圣兰的观察的确更加仔细,钱多乐仔细一看的确更像是蛇鳞,慢慢的不仅是手臂,白言午的脖子处也开始泛起紫光,接着是脸!
此时白言午的眼珠子转了一下,清醒了过来,看到钱多乐和暮圣兰都盯着他有些奇怪,而当他醒来之后,那些蛇鳞却迅速消退了。
钱多乐愣愣道:“白大哥,你你……”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相反暮圣兰却心直口快道:“你的身上怎么会有蛇鳞?”
白言午听到‘蛇鳞’两字,瞳孔一缩,眼神有些不自然道:“什么蛇鳞,你们看错了吧!”
钱多乐还未开口,暮圣兰便道:“我们俩都看到了,而且你一醒,它就消失了。”
钱多乐道:“白大哥,你到底怎么了,刚才也是像发疯一样。”
“是吗?”白言午惨白的脸没有血色。
暮圣兰不经意间瞧见了白言午手上的伤痕,眼睛微眯,接着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看似不在意道:“前段时间,有人擅闯了藏书阁的禁区,偷走了一本游记,不小心触动了新设的禁制,据学生会说,那人的手臂受了重伤!”
说完,她盯着了白言午,又道:“这么巧,两天前,又传来消息,茫崖岛的大阵也被人触发,不过据目击者称那似乎不是人类,因为他吐出了信子,也没有腿……”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白言午脸色一沉道。
钱多乐知道没什么好隐瞒了,便把之前的事情告知了暮圣兰,而且向白言午保证暮圣兰是可以信任的朋友。
“白大哥,小兰她的信息来源很广泛,就算不说,她恐怕也会查到。”钱多乐道,然后又对暮圣兰道:“白大哥的确盗了一本书,不过我想你说的后一件事应该和白大哥没关系。”
暮圣兰似笑非笑道:“多乐,你似乎是星卫堂的吧?你不知道窝藏小偷是同罪吗?!”后面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她没想到钱多乐居然会知道这件事,而且还是帮凶,极为恼怒。
钱多乐擦了下耳朵道:“白大哥和我住了一年,我知道他不是坏人!”
“呵!这你就相信了?你之前不是说他经常神神秘秘吗,你怎么能知道他是不是包藏祸心!”暮圣兰对白言午始终怀有戒心。
“更何况,坏人?恐怕他是不是人还是个问题!”暮圣兰语出惊人。
钱多乐一听霍然站了起来道:“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暮圣兰道:“他刚才身上的蛇鳞,你应该也看到了,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之前我们收到的消息便怀疑那是个可变为人形的蛇妖!”
钱多乐的脑子一下子炸了,他绝对不相信白言午会是妖怪,而且他已经入学这么多年,闻道府不可能任由一个妖呆在这里这么久而没有发觉。
暮圣兰转眼看向了白言午。
白言午淡淡道:“我不是妖。”
钱多乐松了口气,谁知白言午又接着道:“多乐,对不起,辜负了你的信任,她说的没错,前天去茫崖岛的的确是我!”
“可是那不是个蛇妖吗?”钱多乐对白言午前后矛盾的话给弄糊涂了。
“我不是仙人(修士)!”白言午静默了一下道,接着又对暮圣兰道:“其实我很希望自己是一个蛇妖,或者是一个完全的仙人。”
钱多乐呆呆的悻在那,暮圣兰却是眉头一皱道:“你难道是……”
“我的母亲是蛇妖,而我的父亲是仙人。”白言午似乎下定了决心,将这个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他突然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钱多乐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混血儿!”说‘人妖’的话实在太难听。
白言午看到两人的面色坦然,似乎不以为然,接着醒悟过来两人来自人界,于是道:“人界已经如此开明了吗?你们不会唾弃我吗?”
暮圣兰笑笑道:“人妖不能相恋,在人界的伦理道德也是一样,只不过经过书籍,电视的演绎,我们的心态也变成了同情,已经赞同!”
钱多乐也是点点头,不明白白言午为什么说完话后会那么轻松。
“原来如此,如果不归在这儿恐怕就不这样了,像我们这类,通常的称呼都是‘杂种’或者‘不该存在的东西’!”白言午的话语中带着点自我调侃,不过真正懂的人却能够听出他话中无尽的辛酸。
暮圣兰的眼眸黯淡了一下,带着一丝同情,开始的敌意也降低了一些。
“那你找镇邪塔,难道是……”钱多乐一下子想通了。
白言午点了点头道:“我的母亲被关押在镇邪塔!”
“等等!你们说的是镇邪塔?!你确定不是别的什么塔?”暮圣兰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十分吃惊。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有镇邪塔的存在,以及它的位置,这属于真理会的丁中级机密,要不是她前段时间立了个大功,权限上升,根本看不到!而且就文献显示的资料也仅仅是个大概,想要一窥全貌估计需要更高的权利。
钱多乐将那本书摆在了她的面前,暮圣兰看了一眼便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这种文字,你们是怎么看懂的?”
当知道是宁不归翻译的,暮圣兰撇了撇嘴,非常不相信。
“你的母亲关在几层?”暮圣兰问道。
“第六层!”白言午有些惊奇的看着暮圣兰,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这个从人界来的女孩会知道这么多事情,至少这镇邪塔有几层,他都查了七八年。
暮圣兰翻了个白眼道:“你在找死吧,先不说你能不能靠近镇邪塔,靠近了能不能进去又是个问题,就算你运气顶天,让你真进去了,我告诉你,第一层就让你死无全尸!我想你的母亲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葬身在那吧!”
暮圣兰的话说的很绝,但钱多乐知道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确定,暮圣兰很少会下这么绝的断言,可见到镇邪塔救人真的难上加难。
接着她又道:“况且会被关押到镇邪塔的都是犯下了大罪,你的母亲能被关到六层,简直不能想象有多么的十恶不赦!”
“小兰!这毕竟是白大哥的母亲!”钱多乐有些严厉道,不论母亲做过了什么,在儿子心里永远都是最为慈爱完美的,不容他人诋毁。
白言午的确有些生气的看着暮圣兰,不过想到她的年龄也不想和她一般见识,于是道:“我的母亲的确犯了罪,而她的罪就是生下了我!”
“怎么可能!”钱多乐愤慨道。
暮圣兰用手抵住了下巴道:“这倒是有可能,仙法中有一条便是异族不可通婚,而这个异族主要便是讲妖族和魔族,可是这也不至于被关到六层啊!”
“因为我的母亲不仅是普通的妖族,还是皇者!”白言午淡淡道。
钱多乐心中一跳,觉得这个镇邪塔有些厉害了,还能把妖族的皇者关押。以皇族的身份被关在六层倒是不为过。
暮圣兰眼神一冷道:“你撒谎!我看过妖法,这种事对皇族根本没有约束效果,顶多是将那人类诛杀保存颜面,仙界修士就更不会为这件事和一个皇者闹翻!”
钱多乐心里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暮圣兰现在到底看了多少律法了,都看到妖族了,以后当个状师倒是极为适合。
白言午握紧了拳头道:“没错,真正会让她被关押的原因是我的父亲!为了救我的父亲,她水漫金山,上万修士阵亡,而我的父亲却懦弱无比的站在了修士一边,拿我来威胁我的母亲,最后我的母亲是自愿进塔的……”
他在说这段话时,眼睛红肿,虽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可是每次想起这件事他都会咬牙切齿,痛恨不已,他即痛恨父亲的背叛,同时也痛恨自己的拖累。
这种身世算是极为悲惨的了,可是钱多乐和暮圣兰的关注点却齐齐集中在了话中的四个字上,异口同声道:“水漫金山?!”
“这你们也知道?虽然在当年是极为轰动的事,可是事后为了掩盖这些,仙界和妖界都有所行动,没有多少人知道的!”白言午以为两人居然会知道这件事。
钱多乐咽了下口水,觉得这事情有些匪夷所思了,应该不是巧合吧,连情节都这么像,白言午,白言午,白是那人的姓,言午合起来不就是个许吗?!这么明显的暗示,他居然从来就没想过是个假名。
暮圣兰目光闪烁,急切的问道:“你的母亲叫什么?”钱多乐也是一脸的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