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煜将上官婉送回凤归殿,对下人嘱咐了几声,便离开,给她足够的时间清静。
小林子跟在皇帝身后,小声问到:“皇上,咱们是回欢沁殿就寝么?”
“去千寿宫。”这件事,如此蹊跷,既然皇后那里没有突破口,倒不如去母后那里。
当太后瞧见皇帝驾临,脸上没有丝毫感动,“皇上还真是孝顺,是来看哀家死没死?”
她心里那个气呀,这皇帝确实是太后的亲儿子么?关键时候竟然帮着那狐狸精,看来人类的母子情也不过如此。
仔细反刍,那小狐狸手段确实高明,看来不太好对付,得想个好法子永除后患。
南宫煜垂眸,如今的母后,给他一种莫名的感觉,总之和以往不太一样。
以前的太后,知书达礼,行为举止高贵典雅,不会像今日这般出言无状。
“母后身子可好些了?”他还是温声问了句。
太后别脸,不搭理他。
反正也不是她的儿子,没必要佯装客气。
倒是景嬷嬷见过大风大浪,母子俩哪有隔夜仇,故吟吟状:“皇上不必忧心,方才太医已来瞧过,娘娘并无大碍,只要多注意休息便可痊愈。”
“嗯。”南宫煜颔首,“你退下,朕想陪母后说会话。”
床上的太后听闻皇帝要留下来,心里便更是不舒服,索性闭上眸子,谁也不看。
“是。”景嬷嬷很小心地出去,关好房门。
南宫煜走到凤床边坐下,沉着嗓子:“母后与皇后之间,怕是有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哀家被她打伤,皇上亲眼所见!”太后听罢,迫不及待地回嘴。
此时气氛有点异常,这对“母子”,反目在顷刻之间。
南宫煜见她态度这般坚决,知道再说这个也是无果,便转了话题:“这件事,暂且搁下。母后冬月寿辰,现在虽为时尚早,朕也该命礼部着手准备了,若是母后有何建议,尽管提便是。”
太后凤眸这才睁开,脸上浮现浅浅的笑意,“皇上想怎么办,那就怎么办,哀家无异议。”
一想到她将受万民朝拜、百官祝贺,心里怎不得意,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就是盼着这个,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受不完的顶礼膜拜。
“如此甚好。”南宫煜的嘴角扯起一抹弧度,乌黑的眸子下尽是狡黠的芒光。
太后的心情这才好了许多,总之,能让她好好地享福,她也就得偿所愿。
不过今日之事,她也长了个教训,皇帝和皇后两个都不能小看,以后还是小心为上。
母子话还是不多,南宫煜辞别太后,回到欢沁殿,愁眉不展。
小林子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自然能够清楚地分辨,皇上这般表情,是说明遇到了大事。
“皇上,你若是有心事,不妨说出来,也好让奴才为您分忧。”
南宫煜坐在桌案前,伸手抚额头,心中郁结难解,他望着纱灯中的烛火许久,若有所思:“太后恐怕是假的。”
此言一出,小林子愣住,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后是假的?她如何可能是假的,那么多人见过她,未曾有任何质疑。
可是皇上说这话,不像是无中生有,小林子便将疑惑埋在心里,轻声问到:“那皇上准备如何应对?”
南宫煜阑目,修长的中指不断在额上绕圈,周身静谧得很,悄然无声。
怎么应对?他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
真太后不知身在何处,若是贸然对付那个假货,怕是会打草惊蛇。
其实当他看到太后倒地吐血的那一幕,他心里已然有了疑惑,但不太确定,刚才去千寿宫试探一番,才确定她确实是假的。
难怪上官婉不解释,只怕以她的聪明,她也辨出了真伪。
蠢女人,都不会辩解一下,若是自己一如既往地糊涂,冤枉她了可怎么办?
“等等吧。”
越是在危急时刻,越是要保持冷静。
这一晚,南宫煜睡得很浅,上官婉也同样,心中的郁闷陪伴着度过整晚。
第二天,后宫无事,毕竟皇上的威仪在,知情的人岂敢多嘴。
皇后把太后打一掌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多事的人是戚和,这不,上官婉刚用过早膳,她就进宫来请安,还多带了一个人。
这个人上官婉不认识,不过长的眉清目秀的,看戚和的眼神中含着柔情。
戚和连忙介绍:“皇婶,这位是宁康王的第三子,昭平。”
那叫昭平的男子恭敬地对上官婉行礼:“小王参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