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然把腿从水里提上来,继续说:“列凉,今天老头子留下我,问我是不是私自见过家里人。我说是。他又问我是不是救过晴晴,我也说是。然后我觉得他又是失望,又是心疼的样子。我一时间果断地向他保证了以后不再这样做。怎么办?我好像后悔了。”
“王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彼岸之花,花开彼岸,希望我把灵界当作人生的彼岸。”
“他可能认为你以后会离开这里吧。以后的一切都已注定,但又是未知之数。老头子不过是一个长辈,他也会怕失去我们的吧。”皓然把手放进水里,拿起来故意甩我一脸水。连说话都没点正经。
我擦擦脸,看见奈何桥上多了个提着篮子的白衣女子,蒙着面。同时,她的视线和我对上。她像雕像似的立在桥上,双眼凝视着我,盯得我全身发毛。碧翡散发出的寒意一阵一阵攻击着我的心房。
“她叫白衣,是婆婆的助手。”皓然说。
我站起来说:“我们回去。”
皓然望了白衣女子一眼,没有拒绝,也没有问为什么,蹦跳着走在前面。我可以隐隐感到,那束射线一直跟随着我,我说不出是善意还是恶意,反正我就觉得有点空荡荡。
或者皓然说得对,对于我们来说灵王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长辈,他也害怕身边的孩子会离他而去。虽然我暂时未能理解离别的痛苦,可我已经见过不少的离别,他们那痛苦和悲伤,甚至茫然和绝望的样子,很多都让我无法忘记。
我把皓然带到了我的寓所,他高兴得到处乱转:“列凉,不公平啊,老头子给你一套这么好的房子,我回去也要跟他要!”
“谁在说我?”灵王竟然登堂来访。
“王。”我相信自己永远也丢不掉这份上下等级有区别的规矩。
“刚才跑哪去了?”
“我们去了渡魂河。彼岸花还是开得……”
“什么!”灵王打断皓然,“你说去了哪里?”
“渡魂河……”皓然的兴奋被完全压了下去,他低下头不敢看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