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把信看完的时候,皓然已经在摸着象牙流泪。我没说什么,直接把信给他,他想了想,才鼓起勇气开始看。
我摸摸湿了一片的床单,那些已渗进去的泪水让我有所触动。人类都认为,泪是人类特有的,其实不然,妖、仙、灵与凡人都一样,拥有快乐和悲伤,不过,妖和仙是没有泪的。而灵界里的,部分有泪,部分没有。皓然是人,固然有泪。我想,妖和仙的结合体,应该是没有泪的吧。
皓然看完信,脸颊上挂着泪水,苦笑。他拿起一叠照片,向我靠过来,一张张翻给我看。皓晴小时候很可爱,她在每一张照片上都笑得很开心。我瞄了瞄皓然,他把苦笑转换成了轻柔的微笑。“她很幸福。”
“嗯。”他或者没有察觉,皓晴寄来的每一张照片,背景都是夏天。这难道就叫心有灵犀?皓晴潜意识中认定皓然是她哥,认定死在雪地里的哥哥会怕雪,只是理智不让她去相信。
“列凉你看。”他献宝似的把象牙递给我,“皓然”二字虽不明显,但刻得很深,稍扁的隶书看上去有点张扬的萧瑟。
我把红头绳拉开:“挂上?”
皓然点头。
我轻轻地让红头绳跨过皓然的脖子,打了个结:“信看完了,你回去吧。”
皓然拉了拉象牙,放进衣服里,又按了按,把照片和信装回信封,飞出窗口。忽而,他又飞回来,坐在窗台上:“凉凉,霜影的事情你别去想了,我想我可以自己去解决。这不关你的事。还有,我想天天看见快乐的你。”
我向他挥挥手,微笑。我又何尝不想天天看见快乐的自己呢?可是这有可能吗?这似乎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可以控制的。
星期一早上,在霜影缠着皓然拼命问他象牙坠子的来历的时候,我悄悄地叫了周子叶到教室外面。
周子叶自从认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错了之后,她似乎很感激我,又刻意地让自己变得开朗快乐起来。大家这才发现她原来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刹那间好多人都想和她做朋友。音乐老师也亲自邀请她再次参加训练,她宛然拒绝,理由是音乐让她失去太多。真是个优美得过分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