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沉睡的女子温婉安静,卷翘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君煜仿佛已经习惯了这场景一般并未诧异,将叶鸢離抱起放回被窝里。
这样直接的变幻是季云倾第一次见到,饶是当了万年医尊的他,在看到那样一团雪白变化成一位妙龄女子,眼中还是不免惊诧万分。
恢复了人身的叶鸢離困意逐渐淡去,辗转翻了个身之后开始喃喃自语。
君煜俯首侧耳倾听,正欲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突然叶鸢離睁开双眼瞳孔放大,在看到魔皇大人近在咫尺时赶忙坐起身退后了一步。
“醒了?”
君煜只是霎那间便反应过来,魅惑低沉的声音飘入耳,也让叶鸢離完全的清醒了过来。
“君……上?”
再环顾四周,季云倾正悠然的坐在桌前品着茶。
“季先生也在,我这是怎么了……”
揉揉略微疼痛的额头,叶鸢離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雪猫,千年前就已经近乎灭绝的高贵灵宠,在下若非亲眼所见实难将你与它联想到一起。”
看到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季云倾淡然开口道。
在听到雪猫两个字时,叶鸢離不可置信的看向季云倾,记忆一点点清晰了起来,似乎脑中还有些许印象,沉睡中有感觉到四肢的变幻。
“我……变回去了?”
问询般的看向君煜,却见他嘴角噙笑的略微点头。
上一次在客栈也是那种漫天的困意,然后在睡梦中感觉到自己变身过,这一次几乎和上一次一模一样,若是所料没错,那一晚栖月将自己放在怀里并非是做梦,而且切实发生过的!
那栖月为何不说?
就是他那不闻不问的态度才让自己以为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对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叶鸢離赶忙开口问道。
“腊月十五。”
君煜凭空拿出一件毛皮大氅,温柔的披在她的肩上回答道。
“十五……上次变身是初选前夜,初选是冬月十六,这么说……”
难道自己在月圆之夜便会恢复雪猫模样?两次变身都是在十五当天!
“正是。月圆之夜魂魄归,你体内的另一个灵魂会在每月的今日恢复原貌。”
仿佛早已看穿一切,季云倾站起身走到叶鸢離面前抬起她的玉手把了把脉。
“另一个灵魂?”
一时间有些接受无能,叶鸢離睁大眼睛望向季云倾,却见他神色如常淡定从容,突然间,没来由的,叶鸢離的心便放了下来。
想来医尊并不意外,那么就说明自己情况还属正常。
“在下突然有些心疼你欠下的那些银两,依照你的现状也不知道你还能否还得上……”
季云倾眉头微微皱起,似是在惋惜一般轻轻叹了口气。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您再把把脉!您在看看清楚!”
叶鸢離见状急的跳脚,赶忙把手伸了过去,难道自己情况并不乐观吗!竟然都开始心疼自己的银子了……
一旁的君煜一言未发,却在见到她这般模样的时候忍不住笑出了声。
“離儿,有医尊在你大可放心。”
“君上你看看他那神情,那是让人放心的样子嘛!”叶鸢離望向季云倾,正欲从他的脸上找出什么端倪,却未曾想季云倾也跟着笑出了声。
“确实可以放心,毕竟,在下的银子你还没有偿还。”
季云倾一伸手在空中轻轻拂过,包裹着寝宫的结界瞬间消散。
“时辰不早了,安心休息。听闻你接手了除夕晚宴,只怕眼下你还有更需费心的事情在等着你。”
一语惊醒梦中人,叶鸢離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腊月十五,距离晚宴不过短短半月,原本今日就该开始着手准备了,却没想到昏睡了整天!
只怕贺兰煦都要急死了!
“有劳先生和君上了。你们也早些休息!”
面前两位风华绝代的男子皆对着叶鸢離微微一笑后瞬间消失在原地,叶鸢離扯过被角盖在身上,仔细的缕清思绪开始思考晚宴准备的事情。
清晨天刚亮,叶鸢離就起身洗漱更衣,在寝宫外守了一夜的碧玉都惊讶的愣了一瞬后赶忙为她准备早饭。
一早贺兰煦又派了小栗子前来探望,昨天听闻叶鸢離身体不适一日都未出寝宫,担心了一夜的他派了太医前来问诊又送了许多昂贵补品。
叶鸢離看着堆积成小山的灵芝人参等价值不菲的补品,内心真希望可以把它们都换成银子然后一股脑儿的还完季云倾那里的欠账。
准备晚宴首先要做的是采购用品,以往每年都是由固定的皇商供应,不仅价格昂贵还选择甚少,叶鸢離希望打破这个定律推陈出新。
“碧玉,找一套干净的男子衣裳过来,等会儿我要出宫。”
叶鸢離一边查阅往年记录一边吩咐道。
“娘娘,您要男子衣裳干什么……”
以为自己听错了话,碧玉走上前来为她整理衣裙。
“女儿身出去不太方便,你照做便是。”放下已经盘好的一头青丝,叶鸢離将其扎起来简单的用一根白玉簪束起。
“那奴婢和您一起……”
“不必了,你还要帮我坐镇青鸾殿呢!等会儿去喊栖月过来,有他陪我你大可放心。”
不待碧玉说完,叶鸢離一口否决道。
知道碧玉心系自己安危,叶鸢離轻轻的拍了下小丫头的肩膀示意她不必担忧。
若是说自己一人怕有危险,那么有栖月在身边倒是可以稍微放下心来。他心思缜密近来又武力精进,有他陪着自己出宫倒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除了他以外就只有魔皇和医尊,而那两位……叶鸢離“自认为”请不动。
况且不就是出宫实地考察一下,没必要弄那么大的阵仗。
为了能够在宫里顺利进行晚宴所需安排,贺兰煦早前送了一枚玉牌过来,有了它可以在皇宫内外畅通无阻,只是贺兰煦没有想到叶鸢離会因此而出宫。
半晌后,身着青衣男儿装的叶鸢離和一袭黑衣的栖月并肩朝宫外走去,一路上守卫盘问在看到那枚玉牌时都恭敬的弯下腰去目送着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