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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考试进行时之卡卡如斯之行

时间流逝,无声无息。

白瓷在牢里已经呆了有一段时间,他也不知道现在究竟过了多久。

他满脑子里都是以前的回忆,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打发此时此刻的无聊时光。

他想起他的伙伴们。不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说他的遭遇,更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这件事情,会不会为他而愤愤不平呢?

这个时候,白瓷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在家乡时人类都会那么的讨厌他!

“他们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讨厌我吧?”他心里好笑地想道。“当他们还不知道我是异种的时候,他们只是从外表就判断,我是个不详之人!是我,偷走了他们的一切!是我,终将给他们带来灾难!是我,让他们感到恐惧!也是我,亲手毁了他们安逸的生活!因为,我是异种!也可以说,在他们的心里,我是个不详的物种!是和怪物无异的!他们讨厌我!讨厌我的长相!讨厌我所拥有的一切‘幸运’!讨厌我被亚泽尔保护着,偏袒着!之后,我总算有些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其实与其说是他们讨厌我,不如说是因为他们嫉妒我,这样更准确些!”

白眼!轻蔑!冷嘲!热讽!这些他都经历过!即使有亚泽尔挡在他的前面,人类也从未停止过对他的偏见和怠慢。

一开始,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不满意他的存在?为什么他们就是不喜欢自己?后来经历的多了,他也就麻木了。不再去探究那些令他多愁善感的问题,开始我行我素起来,谁的恶意攻击他都不再在意,谁的白眼他都不再关注,谁的窃窃私语他都当做没有听见,谁的故意刁难他都不予理会!就连亚泽尔他都不再去亲近,他开始变得叛逆起来!

久而久之,他开始懂得了一个道理!学会隐藏自己的脆弱,要比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的脆弱展示给大家看,更能快速地治愈自己受伤的心灵!

当你受伤脆弱的时候,你只能自己一个人舔/舐伤口,谁都无法替你忍受疼痛!你只能自己承受伤痛!没有人可以帮的了你!你只能靠你自己!很多时候,你都只能靠你自己!

他将亚泽尔当做他对人类的最后底线。以前,无论他做什么,亚泽尔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他,袒护他,甚至是帮助他达成目的!无论他提出的要求有多么的不合理及过分!亚泽尔都会无条件地予以接受!因此,亚泽尔没少被评议院的那些老古董们处罚及批评!他们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缘故!但是,他们管不住他!他们拿他没办法!亚泽尔总会为他开脱!他总是会站在他这一边!他总会在整个评议院都要找他算账的时候站在他面前袒护他!帮他与所指控之事撇清关系!他从不嫌弃他是什么怪物!

他有时候也想过,也许亚泽尔早就知道他异种的身份,但是他却没有因为这而放弃他!也没有因为他不是人类而对他有半点伤害!反而竭力保护他!为什么呢?他现在还不明白。

很早之前,他心里就有所察觉,他和人类是不同的,这也是他遭到他们区别对待的最主要原因。因为贪恋那一点偏爱而故意不去揭开这个可怕的事实,任悲哀的谎言蒙蔽住双眼,他以为他会永远活在亚泽尔给他缔造的空中楼阁之中。可是,这栋脆弱的空中楼阁还是被他的任性及叛逆摧毁!被拦腰折断!轰然倒塌!因而,现实跃然纸上!

现实是残酷的,无情的,冰冷的,铁铮铮的,他就站在眼前,毫不畏惧,也不躲闪,血淋淋地直视着你!非要让你做出个是非评判不可!非要让你有所行动不可!从此,那些被刻意隐藏的秘密,就都不再会是秘密!

有很多事,他都不想去面对,更不愿意去打破禁忌!他总觉得,有些事一旦开始一次,感情就会像泄洪的大坝一样,再也停不下来奔涌,再也回不到最初时的那种坦荡心情!就像是承认了自己身上的某种邪恶因子的存在一样!

让他接纳自己的邪恶,他很不愿意!

他极力不让自己去想自己是只异种,时刻提醒自己身为人的主观事实,但周遭所发生的一切却在无时无刻地提醒着他——你就是只异种!

人类可以任意屠杀异种!从异种身上敛财!他们还教育自己的后代,无论什么样的异种都是邪恶的!都是不应该存在的!都是应该被消灭的!他们让人类从小就对异种充满仇恨!在地球上,异种毫无存在的权利可言!他们被欺凌,被屠杀,被肆意买卖,只是因为他们天生就该被这样对待!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凡是都应该有个先来后到,前因后果吧?拥有智慧的异种本身和人类从外貌上看都没什么差别,而那些变成怪物的异种,也只不过是比人类看起来恐怖了些而已,他们有什么罪过呢?

白瓷如今对人类的态度是十分复杂的。一方面,他是人类养大的。另一方面,他心里也开始对人类产生深深的愤怒和不满!在这两者之中,他到底该如何处之?不只是为他,也为那些正身处于水深火热的同类们!他到底该怎么办?每一条生命都是命,为什么有些生命就是不能被允许存在?

不知不觉中,白瓷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地思考过!浑然不觉已经有人悄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人一直不出声,一直站在过道里默默地看着他,等待着他注意到他,然后开口跟他说点什么。

白瓷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他也没觉得惊讶,就低声地问了一句:“现在什么时辰了?”

“八点钟!”

“哦!”

“是夜间八点钟!”

“哦!”

两人之间很快再次陷入沉默。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一直蔓延,蔓延,最后那人却耐不住了,开口说道:“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问的了?”

“没有。”白瓷毫不犹豫地回答。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对吧?”

“大概!”

“唉!我那样做,其实也是为了你!我没想到……”

“篁?”这时,白瓷猛然打断了他要说的话,其中还带着十分不解的意味。

他接着说:“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究竟是怎样从那种森严的地方,就像捡豆子一样,把手环偷出来,然后又像没事人一样放回去的?”

白瓷在问话的时候并没有去看篁的眼睛,他一直处于放空的视线状态中,望着旁边的地面,也可以说是篁的影子。

“我?”篁低头想了想,回答的很模棱两可:“是挺不容易的!经过了好一番周折才到手!”

白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着脑袋,似是赞同,又似敷衍般无所谓的感觉。

“夏弥还好吗?”不一会儿,白瓷突然又问了一句意料之外的问题。

“什么?”篁一时不慎理解白瓷问这句话的意思,惊讶地反问道。

“我是说夏弥。她和我们一起参加的考试,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他一个女孩子,想来应该很不容易。”

“确实。”篁认真地说。“但我也不知道她的去向。我想她明天应该会来这里吧。很多人听到消息都朝这里赶了。”

“恩。”白瓷只轻轻地点了下头,表示赞同,就没有下文了。

两人再次陷入一种古怪的沉默氛围之中。

“其实……”篁再次打破沉默。“那些,都无关紧要啦!要紧的是,今后你该怎么办?你考虑过吗?总不能,就这么顺从地呆在这里吧?史歌还在极力为你开脱呢,他想把你弄出去。还有你的那些朋友,他们也都来了。他们都听说了你的事情,都很为你不平。”

“他们也都来了?”白瓷终于有了点反应,轻轻皱了下眉。

“是的!”篁赶紧说。“他们也都希望你能出去。”

“喂,你不会就是来偷偷地把我带出去的吧?”白瓷翻着白眼望着篁突然严肃地问道。“我可不打算就这么出去!”他坚决地强调说:“我暂时还不想出去!”

“白瓷!”

这时的篁极力忍着心中的怒气,但声音还是暴露出了他愤怒的感情。他很生气。

“不要再这么任性了!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了?你究竟是什么?你究竟该做些什么?你难道现在还没有想清楚吗?”

“我究竟是什么?我该做些什么?”白瓷无动于衷地重复着。

“不是你来问我!是你应该问你自己!”篁严厉地说。

“问我自己?我应该做些什么?”白瓷煞有介事且十分认真地考虑着。最终,他轻轻摇了摇头,喃喃说:“我不知道。”

“白瓷,你清醒清醒吧?考试都快结束了,你总该学到点东西!你难道,就这样一直浑浑噩噩,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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