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戴着手套掀开二楼门口那张厚重的黑色塑胶门帘,脸色阴郁的吓人,方行直跟在后头下楼,走到西门庆跟前勾手就是一拳。
刘全和张放俩人在旁边儿看的都是一惊,咋呼着赶紧跑过去拦,“哎呀,队长消气呀!”
张放急吼吼地,“这算私刑,要受处分的哦!”
司空冷哼一声扭头,“老子看不到!”
周围一众脸色都不怎么爽利的众警员都跟着撇过头去。
庞火火和朴在植俩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方行直的反应有点过。朴在植冲庞火火使了个眼色,庞火火扶着他靠好在椅子上,硬着头皮走过去抱住方行直,“哎呀!窗外头有人看着你呢啊!”
方行直扭头,无奈地瞅她,“我办正事呢!”
庞火火拉着他往楼上走,“我刚刚光顾着照看朴在植那个被尸毒毒了的人了,里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西门庆抬手去拉庞火火,被方行直眼色一凛吓的赶紧又缩回去,皱着两个嘴角笑,“小姑娘,你那么想知道我带你上去看看~”
庞火火瞅司空,司空弯着腰正看朴在植的情况呢,见庞火火看自己,边找药给朴在植吃边道:“里面有不少小动物的尸体和皮毛,有些是解剖了一半的、有些还在放血,你刚刚闻到的臭味是二楼楼顶装的抽风筒转动之后送出来的味道。”
一个收拾好东西从二楼走下来的小法医手里头拎着箱子,嘴里头嘀咕,“还有牌位呢,诡异死了!”说完就被西门庆瞪了一眼,吓的脚下打了个趔趄赶紧跑出去。
庞火火看方行直,“牌位?”
方行直一肚子火也早都叫她给磨没了,无力地掐她腮帮子,“供奉在神龛里面的一个牌位,但是没有牌名,点了檀香——”
西门庆冷笑,“那些小动物本来就是快死的,它们都是野生的,我抓来做实验,如果我的实验成功,那对于国内法医界来说简直是场不小的颠覆,你们不能凭这个定我什么罪名吧?”
司空要喂朴在植吃药,朴在植只望了一眼就摇头——不要,这药有催眠作用,会睡觉的!
司空一只手心里捏着药、一只手里拿着矿泉水瓶子,横眉竖眼跟他对峙——
“颠覆?”司空冷声道:“只是实验你拜什么香?做法医的没有信鬼神的,别跟我说你那敬的是耶稣!什么实验用得着去收集膍毒?”
方行直和庞火火对视一眼——膍毒?
张放和刘全俩人收拾好东西也都跑回来好奇地蹲在旁边儿托着下巴听——好好奇喏,不是尸毒吗?怎么是膍毒?
朴在植歪在椅子上也是奋力地跟司空手里头的药搏斗——膍毒?他家亲爱的懂的还不少喏~
“哈哈哈哈~”西门庆突然间哈哈大笑,嘶哑的喉咙里头跟烧了把火似地,听着叫人心焦。“司空就是司空!”
朴在植嘴角挑了挑,轻轻往司空旁边凑,“亲亲~什么是膍毒?”
司空眯着眼睛看他,“与尸毒相似却又不同,有些迷信的色彩。尸毒是指尸体腐烂过程中发出的一种气体,大多数在古墓发掘的时候比较常见。膍毒指的是人或者动物在被杀那一瞬间身体里产生的怨恨转化成毒物藏在体内——这里渊源扯的深的,大约就是这点不同。”
庞火火皱着眉毛看了西门庆一眼,突然间“啊”了一声,“司空,那他变成这个德性,是不是跟那个膍毒有关?”
方行直摇头,“怕不是这么简单,你们记不记得,白玉婷的房间里头有只瓶子,白玉桢说那是她自己的孩子做成的古曼童?”他指指从楼上下来一个警员手里头抱着的一只玻璃瓶子,里头一只兔子的标本被泡在药水里头,全身的皮毛已经被褪去,赤身通红地。
司空趁着朴在植吃惊抬手就把手心里的药拍到他嘴巴里头,顺手灌下去一大口水!
“咳咳!”朴在植捶着胸口要把药吐出来,司空见状上手就去给他顺气——顺下去、顺下去!
朴在植嘴角一挑,顺势往他身上一扑,有福利不捞是傻子!
庞火火痛心地看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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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棱山山脚底下一处芦苇荡里头,张前和赵毅俩人带着一队同事静静埋伏,头顶毒辣辣的日头晒的每个人脸上汗水直淌。
赵毅忽然轻轻动动手臂,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前子,你说有可能吗?”
张前下意识偏头看了他一眼,差点没笑喷喽,“脸花了~”
“哈?”赵毅抬手又抹了一把,看到手心里头一团子绿花花的色料,苦着脸看张前,“哎呀,妆都掉了,前子我会不会暴露大家?”
张前憋笑,戳着手指头把他脸上的迷彩给他又匀了匀,往后一点瞄了瞄,“嗯,可以了!”
旁边儿一个同事见俩人有说有笑的,偏头望了一眼,立马扭过头去,双肩抖啊抖的——赵毅的额头上,大大的“**丝”二字写的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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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监控中心总部,邓若波远远站在监控墙外,静静看着里面的情况。
沈城坐在白玉桢对面,一脸的似笑非笑,“白小姐的事我也很痛心,白先生还是节哀顺变的好,忧多伤身。”
白玉桢不耐烦地看他,“我妹妹已经不在了,你没有必要再抱白家大腿吧?”
沈城脸上表情变了变,又笑,“白小姐的事,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好生生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变干尸就变干尸了?白先生爱妹如命,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吧?你缺少一个可以帮你抓出凶手的合作者。”
“你吗?”白玉桢冷冷地摇头,“目前为止,我最不信任的就是你。”
沈城怔了下,笑,“也是,白先生或者该信任邱飒景先生也不会信任我,但是你敢不敢去想一下,你最信任的那个人,或许这时候已经完全倒戈了,你怎么办?难道顶着个杀妹的罪名在监狱里头过下半辈子?”
白玉桢叱喝,“你什么意思?”
沈城笑着站起身,“没什么意思,我随时恭候白先生的大驾,杀死白小姐的另有其人,你我都最清楚不过,但是你,斗不过他——”
邓若波手指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摘下耳机转身就要找人,冷不防李力和金大宏两张甩饼大的脸突现在眼前,险些吓的叫出声儿来~
“局长~”金大宏摸摸脑袋笑:“你越来越爱监听了哦~”
邓若波没好气瞪俩人一眼,冲俩人摆摆手,凑过去就是一阵儿嘀咕——
“高明!”李力拍拍屁股赶紧跑过去打电话,“龙祖轩,想不想立个大功叫队长破例收你进刑警组啊——”
金大宏也跟着起哄,“你表现的机会来啦!不要卖笑、只卖身就行啦!”
邓若波哭笑不得地瞅俩人,走到电梯前头按下电梯正要进去,旁边的电梯就已经开了,里头跑出来一个胖墩墩的娃娃看到他赶紧摆手叫,“哎呀,波波不要走呀!”
邓若波听到这奶声奶气的“波波”全身都跟长了核桃酥似地通体舒畅,笑,“小赖尔?”
金大宏和李力远远地都搓鸡皮疙瘩——小赖尔?邓局肉麻起来真是要逆天了!
赖尔搂着邓若波的大腿,眯眯眼睛笑,“我姑父要找你。”
“姑父?”邓若波脑袋里头下意识就想起一个人来,抬眼就看到方行晴臭着脸从电梯里头走出来,后头跟着个晃悠悠的大个子,看到他似乎还十分高兴似地,嘴里头一声口哨飘出来的同时手也伸到了自己跟前儿,“你好!我是裘德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