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赖那边四人,仙石这边一人,一下子就倒下了五个人。
山洞里面,大森和梨音回来之后,不断给他们五个捂湿毛巾。但是一直到了傍晚,情况依然是完全不见好转。
期间那种长得像松鼠的小动物偶尔会跑进山洞,看到一旁那些长得像葡萄的水果就会偷吃。梨音一边叫骂着“好讨厌的老鼠”,一边驱赶。
“这到底是什么病呢?每个人的眼睛都红红的,虽然没有高烧,但是会衰弱得无法起身。有这种病吗?”仙石坐在山洞地面上,咨询大森。
“不知道……症状初期虽然像感冒,但是慢慢地会变得神志不清,这一点非常让人担心呢。我手上的药都没有效果。而且,随着病情加深,眼睛的充血越来越严重。”大森解释道。
仙石跪坐在真理谷的身边,一时不知所措。他觉得,如果真理谷没有生病的话,以他的聪明才智,起码不会坐以待毙;而仙石自己,却只能在一边干瞪眼。
矢赖坐在元子的身边,低着头,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山洞里一时弥漫着无助的气氛。
“喂喂喂,受不了了。你们太小题大做了,这根本就是普通的感冒好吗?”左治突然大叫起来,表情还凶巴巴的。
他半蹲到小野的身边,用力地拍了拍小野的额头,还嘲笑般说道:“感冒不好受吧,真是大快人心呢,让你平时那么嚣张。”
仙石看到左治这个举动,觉得很无语,便说:“喂,左治,你就别……”
突然,小野猛地坐了起来!
“呜哇——”
左治吓得大喊一声,差点往后倒在地上。
小野坐起来后,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似乎没有要对左治动手的意思。湿毛巾盖住了他的额头和双眼,看不到他的表情。
过了一会,左治才缓过神来,带着一丝后怕说:“搞什么,吓死我了!原来你还醒着啊……”
听到左治的声音,小野伸手把额头上的毛巾拿了下来,说:“喂,左治。我觉得,眼睛好痛啊!帮我看看,我的眼睛,怎么了?”
听到这话,其他人都关切地看了过来。然而,下一刻,他们全都身体一僵,露出非常震惊的神色。
小野的眼睛已经全部变成红色,并且向外凸出,更加要命的是,好几缕鲜血从他的眼睛沿着两颊不断地往下流淌,样子十分可怖。
小野觉得眼睛越来越痛,他想伸手去揉眼睛,但是接着身体一阵抽搐,他本来坐着的身体往前倒去,额头着地,然后不省人事了。
左治几个人全部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只有矢赖还算冷静,上前摸了一下他的脉象,然后摇摇头。
“死,死了?”大森和梨音躲在仙石身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十多分钟后,之前人猴大战的那块树林里。
矢赖举着一根火把,正在检查躺在他身前的小野。小野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全身被剥了个精光,从外表看来,没有任何被叮咬过或者异常的伤口。
“外表没有任何变化,难道是体内?这就麻烦了……”矢赖自语道。
“喂,矢赖。”
听到有人叫自己,矢赖转过头来,看到仙石已经站在离自己只有一米的地方了。
“你说要一个人去埋,我就觉得奇怪,你果然是在调查什么吧。”仙石说着,然后走到矢赖身边。
他们一起用削尖的木板在泥土里挖了一个坑,然后把小野放进去,开始填土。
“其他三个人怎么样?”矢赖问。
“由于尸体不在眼前,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应该在照顾另外几个病人吧……对了,矢赖,你觉得我们会怎样?”
“天知道呢?”矢赖说。
“你别装傻,这样下去,我们一定都会死的……”
矢赖把最后的土都填上之后,把木板随手一扔,然后转身径直朝着山洞去了。
仙石站在原地,不自觉地握了握拳头,心里一阵恼怒,但更多无助。本来想跟矢赖商量一起合作,看怎么解决眼下这个问题,没想到他还是一副独来独往的作风。
然而,矢赖走出四五米后,突然说:“跟我来,仙石。”
“哎,这么说是愿意合作罗?真是个累人的家伙。不过,如果他愿意成为我们的同伴,大家活下去的希望一定会更大的。”仙石心里这样想着,然后追了上去。
但是才走出两步,仙石突然觉得前方的景象左右摇晃了起来,甚至渐渐变得有些不清晰。地震?起雾?不对!
仙石伸出双手一看,连自己的双手都看不清了,还有身体不自觉地摇摆,仿佛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难道他也……
“喂,矢赖,你看我的眼睛……”仙石朝前面的矢赖喊道。
“红色的……”矢赖转头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但是脸上已经开始有些不淡定了。
“果,果然是这样。怎么搞的啊?”仙石捂住脸,感觉很头大。
矢赖扶着仙石回到山洞时,梨音和大森看到仙石脸色不好,忙迎了上去,看到仙石的样子后,顿时就慌张了。
“仙石,怎么你的眼睛也……”
“别担心,我还没有很严重。”仙石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大森转身看着地上几个人,说:“左治他,他也刚刚倒下了……”
“左治,你……”
仙石在梨音和大森的搀扶下走到左治身边。
“嗨,仙石。”左治朝仙石勉强地笑了笑,“怎么你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啊?”
两人相视无语。
过了一会,左治才说:“喂,仙石……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吗……”
“胡说什么呢,不会的……”
“我说的没有错吧,大家都会死!”左治突然坐起来大叫着。
“别胡思乱想,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梨音说。
大森也一起安慰道:“对啊,不会的。最先病倒的元子老师现在病情不是还比较稳定吗?眼睛红应该是普通的充血,眼球突出是由于眼睛里肌肉和脂肪肿起来的原因。”
“少骗人了,你又不是医生!小野不是就死了吗?我不要,我不想死!呜……”左治叫着,然后开始呜咽起来。
众人又继续安慰了一遍左治,他才渐渐安静下来。
仙石也加入病人行列,也只能暂时好好休息了。梨音扶着他在真理谷的身边躺下,给他额头上盖上了一条湿毛巾。
仙石看着身边的真理谷,看他满头大汗、表情痛苦,甚至睡着了还左右转头,湿毛巾都掉到地上去了。
他开始渐渐思考起这种疾病的有关信息。如果这是传染病,那么为什么隔离了也没用,否则他这边不应该出现这个症状才是。又或者两队人马碰面的时候已经传染上了,然后潜伏了一些时间才发作,现在已经太迟了?病因是什么呢,该怎么治疗?
他又想起刚才矢赖难得叫他一起去调查,结果还没出发,他自己就先倒下了,那么接下来,就只能依靠矢赖一个人了。
此时的矢赖,依然安安静静地坐在元子的身边,他两眼直直地看着山洞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