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相巡街气乱神,正官声不敌见奇诡。王家主拜会洛府邸,洛归真屈节讨善缘
晨起,自经昨夜骚乱,县里风景已是不同,若是先前,王湘或是还有所紧张,偏偏昨夜见得本命,修行精进于此,已是胸有沟壑,无畏无惧。倒是正好借着这人心浮动,来一观世态变迁。
县尊出行,仪仗先起,倒是威风。走马风光处,未减斯文,倒也是难得。却不知多少俊杰一时得意,忘了根本,以至坠落云端。这等风流,自是有着百姓围观,无论王湘多么亲民,多么为百姓着想,那些百姓也必然是难得一见县尊。王湘少年得意,自是要依仗威仪,一个随随便便,众人皆识的少年县尊,哪里来的威仪,自是要与百姓保持距离,至于百姓宣传什么星星下凡啊,天生异象啊,那就不关王湘的事了,又不是王湘亲自吩咐的,自是命人稍微转移一下议论导向罢了,也就是拘捕了一些说王湘坏话的人,无视一些夸耀的人罢了。终归是底蕴不足,若是先前便有什么神童,名士,大才之名,哪用得着这等手段,终归是小道。
依山得傍水,却也是限制了格局,区区一个金华,气象终究不成器。街头小巷,虽是人声鼎盛,见得三教九流,喧嚣吵闹间,人气沸腾,更是有玄黄气溢出。玄黄气,山河本色,厚重淳朴,盛世重德,以厚德载物。以此可见金华县政治清明,颇得人心。
正气于目,观望气,百姓最贱,气运作白色,蝇营狗苟,消磨掉多少英雄气,历代凡是起于微末的豪杰,便是逞一时之雄,也是难得了。先天不足后天补,知易行难啊。一路扫视,却是失望,目之所及,即是白衣,哪来的青青子衿。又气又恼,太平盛世,不思进取,修文以改运,习武以练气,崇文尚武,何其快载。便是识得三两字,练得几手庄家把式,也好过终日浑浑噩噩,只图个度日。无心再看,自顾前行。
一路走来,前世今生,王湘已是见得太多,大变革,弄潮儿,说的是潇洒,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肉食者的一个想法,却不知改变多少人的命运,不得不慎啊。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利,王湘自顾思量,只要不影响国家民族,这是一句潜台词。历代法家仁人志士,也是这样一路走来,为变法生兮勿求死,为变法死兮勿念生,商君不仁,却是为万世作则,以为君子。王湘走过,身后便是芸芸众生。这是彼此的选择,毕竟,王湘,不是法家子。县尊一职,虽是有所裨益,又何尝不是枷锁。
洛府,王湘已是临门,非为县尊,却是以王家家主的身份拜访,这也是讲究,至于拜帖,自是早早便递了上门,可不是心血来潮。什么样的身份,就陪什么样的礼仪,纲常有序,便是如此。
一番礼节问候,过了拜礼,那洛府家主洛归真也是尽地主之谊。说来王湘也是好奇,洛归真之名,着实有着意蕴,一度以为是与道家有所牵扯,偏偏是不修道德,也是稀奇。名字可不是随便取的,姓名,字号,都是一种意念,又有所避讳,有所寄托,如那种取名,x天,x龙,自是犯忌讳,若是没有那种命,偏偏取得这等名,便是命不硬,压不住因果,往往夭折,或是事事不顺,为人所嫉狠,便是命运之子,天下潜龙,运势未起,也得收敛,若是过于驰骋,难免为高人算计。要知道,自古夺鼎争龙事,便是步步为营,一个不慎,便是身死族灭,累及亲朋,遗祸三代。
三国旧事,曹操,官宦之后,贱名以养贵,失于正;刘备,汉室宗亲,有备无患,缺于进;孙坚,从军起势,成于坚,败于坚;袁氏兄弟,四世三公,一失于术,一失于势;白马公孙瓒,《礼》:“天子用全,纯玉也;上公用駹,四玉一石;侯用瓒;伯用埒,玉石半相埒也。“,终归是侯名,何故妄行。
归真,佛道语,归源,死亡。以此为名,作何意。
洛归真自是不知道王湘的心思,倒是热情,带着游览,园林风景处,倒是有着家主本色。说来这洛归真也是热情过头,倒是有了几分谄媚,偏偏他自个不愿,显然是不习惯。再加上先前这洛家明明是为祸患困扰,何故强颜欢笑,以致彼此不愿。事出反常必有妖,此番拜访,或是有些鲁莽了。却也是无奈,偏偏这县里唯有这洛府上得了王湘眼帘,好歹是也是诗书传家。
细看风景,暗下望气,已是没有外看的朦胧,倒是显得尊贵。却是惊奇,尊贵可不是随意的形容,没到那泛紫命格,何来尊贵,总不会是前人余荫,毕竟不是三皇五帝嫡系后裔。再说,若是当真这般威风,哪会有什么厄落气,骗人的吧。不自觉起了好奇心。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见识阅历便是在这般经历中增长,最后化作智慧的灵光。所以,大凡有意作为者,都是有着游历,世家如此,宗门如此,便是帝皇家也如是。
双方交谈甚欢,倒是渐入佳境,可以说双方倒是颇有谈话技巧,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都是恰到好处。而洛归真也是越看王湘越是满意,眼神已是变换,王湘自是有所发觉,心里也是有所慌乱,总不能是长辈对后辈的欣赏吧,也不对,执政日久,何至于今日方有此举,不妥啊。茶歇间,王湘静静思量,更显得平静,倒是有些冷落旁人,可是在洛归真看来,却是王湘颇有君子之风,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外如是。
王湘正要开口,便是被一阵抢白,“吾有明珠一颗,甚佳,欲与郎君,如何。“王湘还没回过神来,出于礼节,答道,”长者赐,不敢辞。”洛归真便是击掌而笑,“好贤婿,真伟男儿。天作之合也,甚妙。“
方才领悟,王湘自是嗔目结舌,那般士子风流,何故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