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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少年郎

夜色下,又陷入一片寂静。白发老者转身看着那躺在地上,被光辉所笼罩的少年,道“或许还可以在等等的。”

黑衣人摇头,慢步走向那少年所在的方向,与白发老者并肩而立,“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回荡着,“在我神魂消散之前,我很想看见我族血月重现,哪怕它只有那么一丝的轮廓。”黑衣人双手举起,神情悲伤的看着那挂在天空中的明亮雪白的月亮。

白发老者亦随之看着看着天空中那明亮无比的月亮,脸上浮现出追忆之色,浑浊的眼中顿时变得明亮无比,“那始于荒古的荣光,终究会在回来的!”

一黑一白两个人,伫立在原地,静静的望天,其身后的影子渐渐的变成了两个兽影,一个似龙,一个如狐。

夜色逐渐退去,一道火红的光芒从东方亮起。

“你该走了。”黑衣人看向白发老者,双手成爪状,猛地抓向自己的胸口,一本由兽皮组成的书本出现在黑衣人手中,鲜血顺着衣裳滑落到地下,大地竟出现了一片焦灼,“以我之精血浇灌,此经可屏蔽天机,你将它给他。”

白发老者伸手接过,沉默不语。半响,白发老者抱起少年,转身离去,看起方向,竟是石家庄那边。

黑衣人看着白发老者离去的方向,随后,消散不见。

……………….

石家庄,茅草屋内,当白灵儿看见自家爷爷抱着那个跑出去的少年时,不由得呆了呆,“爷爷,你是怎么找到他的啊。我昨天追都追不上,没想到你一大把年纪,身子骨还是那么硬朗啊。”白灵儿迎了上去,对着白老头吐了吐舌头。

白老头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就我这把老骨头,活不了几年了。”

“怎么会呢?不过爷爷,你是怎么找到他的啊。”白灵儿上前拉着白老头的手臂说道。

“路上捡的。好了,你去采药去吧,我在帮这小子弄点药汁泡泡。”白老头说完,转身走进了茅草房。

“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就去。”白灵儿说道。

“早去早回,路上小心点。”屋内,传来白老头的声音。

听到白老头这句话,白灵儿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从小到大,她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教她读书识字,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是,只要有自己爷爷在身边,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茅草屋内,白老头把少年放在床上,随后,双手在空中虚画,一个个道之印记随之出现,落在这间小小的茅草屋内,只见白老头双手猛然结印,一个个道之印记飞快的冲出,飞向那无边的天际。天空之中,大道气息流转,片刻之后,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昏暗无比。

石家庄内,正在晒着自家稻谷的妇女们看见这昏暗的天空,不由咒骂几句。随即开始收拾起来。可她们不知道的是,如果她们走出石家庄就会发现,那外面的天空竟还是那样的晴朗无云。

茅草屋中,白老头结印的速度越来越快,双手之间模糊不清,豆大的汗珠从白老头脸上流下,白老头身子一阵摇晃,眼中浑浊之色越发的浑浊。其身体猛然发光,一道虚影出现在身后,这虚影如狐,浑浊的双眼,雪白的毛发,其身后有着九条尾巴。

妖族神魂!九尾天狐!

白老头盘膝坐下,那身后虚影也随之盘膝而坐,前爪开始结印,若这一幕有人看见,必会觉得诧异,这怎么可能?

良久,白老头手中印结一转,随之停下,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大道气息消散,身后虚影也随之没入其身体内,“咳咳,看来我也是活的太久了。”苍老的声音响起,“天机已被屏蔽,是时候了。”

白老头伸手擦去嘴角上的血渍,起身走到床边,手指点向床上少年眉心,天地元力自白老头手指涌向那床上少年,少年悠悠醒来,入眼看到的是一张带着笑意的脸和一道慈祥的目光。少年先是呆滞,随后惊讶,因为这张脸,他看见了两次,第一次,他因为心中的恐惧跑了出去,结果双眼一黑。第二次,便是这次,他竟然感觉无比的熟悉,仿佛他很久以前就见过他一样。

“你醒了。”白老头轻声的说道,好像是怕打扰到少年。

“嗯。”少年谈谈的回应。

“你叫什么名字。”白老头凝望着少年,轻轻的问道。

“我…..没有名字,因为我还未成年。”少年眨着眼睛,有些悲伤的说道,白老头这句话,仿佛触碰到了少年心中那柔软的最深处。

“别人家的孩子,从出生时就有名字,你的父母为何不给你取一个呢?”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只有一个爷爷和两个伙伴,可是…可是…他们都被我害死了…”少年低声呜咽着,声音也越来越小。

“要不,我帮你取一个名字罢。”白老头看着那慢慢蜷缩在床角的少年,慢慢说道。

“可是树爷爷说,我们妖族,没有成年便不能有自己的名字。”少年抬起头,那双闪动着泪花的眼睛看着白老头,小声的说着。

“你长着一副人的模样,却为何总是说自己是妖呢?”白老头在床边坐下,伸手摸着少年的头,嘴角带着笑意。

少年没有拒绝白老头的抚摸,眼中浮现一抹坚定之色,倔强的看着白老头,说道“我真的是妖!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人,但我能感觉到,我的神魂还是我以前的模样。”

白老头看着少年,少年也同样看着白老头,片刻,少年弱弱的问道“我是妖,你是人,你会杀我吗?”

或是感觉到少年心中的恐惧,白老头笑了,笑的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轻松,“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因为我的伙伴还有我的爷爷都是被人杀死的。”少年看着白老头笑轻松的笑容,心里的恐惧也消退不少。

白老头看着少年,“我不会杀你,因为,我也是…妖!”

少年瞪大双眼,猛的从床上跳起,惊讶的看着那从白老头身后浮现的虚影,吞吞吐吐的说道“您….您也是….妖吗?可是…..可是….”

“可是我为什么是一副人的模样,对吗?”白老头接着少年的话说道。

少年点了点头,神色迷茫,眼前的一幕,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可是现在,那眼前的人影和虚影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看着少年迷茫的神情,白老头苍老的声音响起,“难道以前,你爷爷没有跟你说过,我妖族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便可以改变自身模样吗?”

少年摇了摇头,满脸的疑惑,“可是,我才踏入修行不久,为什么我变成人了?”

“或许,你是个例外。”白老头起身,走到窗前,“你心中的疑惑,等你以后变得强大了,便能知晓。”

少年跳下床,光着脚丫走到白老头身后,“我想变强,您能教我吗?”语气中带着坚定。

听到身后的声音,白老头并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许久,白老头淡淡的说道“你想听一听我妖族在洪荒时的故事吗?”

少年呆住了,随后,身体微微颤抖,眼中出现狂热之色,重重的说了一句,“想。”

“洪荒时期,我妖族顺应天道而生,能识万族之语,体内衍生神魂,力大无穷。随后,妖族感悟天地,以天地元力淬炼己身,借用天地大道使出各种术法,那个时候,我妖族强大无比,万族莫不臣服,可是有一日,一个神秘的种族出现,他们自称为巫,渐渐的占据南方,与我妖族分庭抗礼,当时妖皇仁慈,并没有在巫族弱小之时,发起战乱。之后,巫族不知何种原因,疯狂的进攻着我族。那次的战乱,发生在南北交界处的一条名叫红河的岸边,铺天的黄沙弥漫,八万里红河两岸,厮杀声响彻天地,无数妖族强者血染天地,神魂消散,红河之水倒流,我妖族天妖王大吼,血不流干!誓死不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族皇道气息消散,妖族血月崩裂,而巫族亦是如此,此战才不得以终。从此,妖族休养生息,不问百族之事,后来,百族战乱,人族崛起,统一神州大陆。我妖族也没落至此。”白老头那仿佛有魔力一般的声音缓缓说着,少年感觉自己就身在洪荒时期,脚下踩着的是那红河大地,是那巫妖大战的战场!

良久,茅草屋内寂静无声,少年直勾勾的看着白老头,“我想变强,请您教我!”声音有些许颤抖却又是那样的坚定,眼神中,渴望、向往和那一丝仇恨交杂在一起,充斥着少年脸庞。

白老头转过身来,淡淡的说道“可是,你还没有名字。”听到这句话,少年将头深深的低下,沉默着,“不过,我说过你是个例外。”

少年脸上流露出狂喜之色,随即单膝跪倒,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然后把头低下,郑重的说道“请,长辈赐名!”

白老头看着妖族独有的仪式,神情凝重,面色庄严,双手往下虚压,口中说道“今,赐汝石为姓,因未满二十妖年,故没有表字,取名为石头,授于东皇经,望汝今后将我妖族荣光照耀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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